听到折原临也有些没憋住，从喉咙里挤出来的一声轻笑，不论是琴酒还是电话那头的客户都不禁迷茫了。
“你……笑什么？”
“没什么，十亿，美刀，要做吗。”
折原临也没理会琴酒的询问，优先对自己的客户进行了回答，但实际上开价却很离谱，一来是因为如果可以的话，他的确不想跟酒厂干麻烦太多了，二来则是即便真的要干，这个价格其实也非常合理。
这跟当初面对京极真是两回事。
相比较于京极真，琴酒的战力甚至拿上手枪可能都还没差点，但论危险性，前者是无论怎样都不可能比后者高的，并且这还是只单论个体的情况下，如果算上后者的身份，整个酒厂都是其支撑的力量。
想杀琴酒，真不比杀一国之主要好多少。
然而显然这样的价格，已经不是一个普通的势力能付得起的，就更加别说是个人，因此那头很坦然回道。
“那就打扰了。”
“啪！”
电话挂断后，折原临也将草莓牛奶咖啡一饮而尽，然后饶有兴趣看向琴酒：“有人差点花十亿美刀买你命。”
“……？”
看着将口罩拉上的折原临也，琴酒的大脑短暂陷入宕机。
“谁？”
回过神来，琴酒先问正事。
折原临也半点不犹豫没有，将正主卖掉。
那是一个地下世界中型势力的头目，算不上多么地厉害，但也不是小喽喽，最让琴酒疑惑的是他根本不认识这人，更别谈有什么冲突，脑子抽筋了找死？
眉头微皱着沉思了一会后，琴酒不动声色地点点头：“知道了，这事你不用掺和进来，回头我会自己处理。”
“就这？”
折原临也手肘撑在柜台上，托着下巴：“我这帮你避免掉了一个不小的麻烦，甚至是万一情况下阴沟里翻船的可能，不说是买命钱也不该光是口头表示吧？”
“……”
琴酒沉默几秒，转移话题似的反问道：“所以你是怎么知道那家伙要杀我的，刚才的报价怎么又是买命钱？”
说到这，琴酒强行将话题拉回正轨：“虽然就官方的调查结果看，杀人专家和另外两个不知名杀手的行动，是那个已经被抓的强盗头子，贿赂了内部的人士共同所做，跟你无关，但我看报道的说法，黑大衣鸭舌帽有口罩，又擅长用飞刀你就没想说的？”
面对琴酒刀子一样的眼神，折原临也不由得有些发愣了。
事实上在昨天的骚操作后，抛开当时要解决的问题不说，折原临也早就已经料到，琴酒同样也会过问这件事情，也就是之前的对话了，但在那二者之外。
折原临也身为情报贩子，和杀人专家之间的联系其实并不重要，因为和目暮警官不同，琴酒又不需要主持什么正义，二者之间也从来没有过什么冲突……
再者折原临也连前面的问题都不怕，又怎么会担心这事，但他是真没有想到，琴酒非但提了这件事，思路还非常地清奇——一般来讲真的会有人光凭这些“线索”，就得出杀人专家和情报贩子是一人的结论？
可偏偏这个答案还真就对了。
饶有兴趣地勾起嘴角后，折原临也对于自己被揭穿“真相”的事，并不在意地反问道：“你应该也知道我早先给他打过广告，在警方那里我需要避嫌但跟你不用，所以我就直说了吧，你觉得我这种人，会无缘无故地给人打广告吗，哪怕是他付出了不小的代价，但如果信任度不够我会为此冒险行事吗。”
不等琴酒再开口，折原临也又道：“我和他的打扮以及能力为什么会相似，你难道就没考虑过真正的原因，刚才的报价的确是他的报价，但那也是因为他的情报太少，由我来进行报价才最为合理和有数。”
“如果琴酒大人你真的觉得，只因为这种情况我们两个就是同一人，那我倒是要问问，是不是你们组织里但凡有人和你模样比较相似，能力又接近你们就是同一个人了，你要是愿意说是那我就没有意见。”
听到这话，琴酒若有所思。
“所以，你的意思是，你们两个之所以那么像是因为同根同源吗，你没有兄弟姐妹，是同一个师父带出来的还是说互相学习，或者你就是顺带跟他学了点？”
“严格来讲，是他跟我学的。”
折原临也完善了一下详细的人设，毕竟真要细细研究起来的话，杀人专家的确出来较晚，得往后排才行。
而这也让琴酒露出些许诧异。
“那这个杀人专家，其实还不如你？”
“倒也不能这么说，不提青出蓝而胜于蓝这样的说法，就算起跑线稍微高一些，方向不同就不能一概而论。”
说着，折原临也又打了个响指。
“对了，我要提醒你一点，他跟我不一样你就别想着再拉他入伙了，别整到最后被他追着落单的到处乱杀，还让我去负责处理的，那样的话我可不会插手。”
对于折原临也的好心提醒，琴酒隐晦皱眉。
不得不说，琴酒确实是那种想法，特别是听折原临也的说法那个“杀人专家”，似乎在这一方面比他更厉害。
只有和折原临也浅浅交过手的人，才更清楚其中含金量。
不过既然折原临也这么说了，琴酒也不好太嚣张跋扈了，不然白忙一场是小，不算大的麻烦终究是麻烦。
端起酒杯，琴酒思路逐渐延伸。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折原临也忽然抬手拍拍琴酒的肩膀。
琴酒侧目一看，却发现折原临也叹气。
“琴酒大人，我知道咱这行压力大，尤其是你这样需要管理许多人的高层，甚至还十分地努力半点不停歇，但你也别太过紧张了，疑心病发展到最后是很容易变成被害妄想症的，我认识一个水平还不错的心理医生，回头可以介绍给你过去好好地聊聊。”
说完，折原临也就起身准备走人。
“实在不行，精神医生我也是认识的，有需要就再联系我。”
看着折原临也留下一个，很是“关爱”的眼神后直接离开鸡尾酒，琴酒在短暂的沉默过后，手中酒杯开裂了。
……那家伙，居然在怀疑自己有病？？
额头上爆出几根狰狞青筋的琴酒，让在一旁全程沉默着的伏特加，变得越发沉默，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声。
没办法，谁让折原临也就差没把，“有病就赶紧去治”这几个大字，给写在了琴酒的脸上，由不得他不黑脸。
而不提这边琴酒的心理状态，那头折原临也已经回家了。
其实在听到琴酒询问杀人专家这种，不重要的事情来转移话题的时候，折原临也就知道前面的事算是过去了，唯一让人意外的是，对方竟然猜出了真相。
这不是什么聪明和愚蠢的问题，是思维惯性和死角的事。
就跟柯南的身份是一样的道理。
那个死神小学生十分愣头青，在变小后各种离谱的操作非常多，按理来讲早就该有人察觉到不对劲才对。
可正常来讲，谁会怀疑一个小学生是高中生变出来的呢？
杀人专家也是一样。
正常来讲，谁又会怀疑一个人有两个身份？
琴酒就会。
因为对于在黑暗世界混迹的人，特别是各种情报人员和间谍一类的存在，使用假身份已经是家常便饭了。
酒厂作为一个囊括全球的超大组织，外围的成员数不清，内部干部成员也不少，其中的间谍和因为各种原因反叛投敌的人，自然同样也不会有多么稀缺。
琴酒的身份不低，不是普通的干部成员，是行动组组长。
是绝对的武力派领袖。
除了日常的资金筹集工作外，人员的调动和规矩的进行，都是由琴酒来处理，其中就包含了招人和“裁人”这样的事，因此他会怀疑折原临也并不值得奇怪。
这算是折原临也的一个小失误。
琴酒本就已经有所怀疑，加上折原临也因为不在乎的敷衍态度，直接在其面前使用杀人专家的手机报价，几乎等同于在挑明了——我情报贩子是杀人专家。
不过也正因为是这样，琴酒反而更容易接受折原临也的解释，毕竟那些间谍用假身份，是有目的存在的。
杀人专家的存在又能有什么目的？
即使真的有，不牵扯到酒厂的安危，琴酒也根本不在意。
当然抛开这些不说。
折原临也说琴酒疑心病过重，也并没有任何不对就是了。
这丫的不赶紧去看医生，迟早得真有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