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玉天阴沉着脸缓缓往人群走去。
赵二狗忙不迭凑了过来。
“玉天少爷,那苏恒是不是不愿开门?”
“哼,我看他是活腻歪了,竟然连张家的脸面都不管不顾!”
张玉天无视了赵二狗,径直往李根走去。
张玉天牛高马大,一把掐住李根的衣领。
“今晨,你与钢三儿二人来苏家到底是为了什么?”
张玉天眸子微眯,冷冷地盯住李根。
“是...是说看看苏恒家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嘛......”李根瑟瑟缩缩。
张玉天抬手就是一巴掌。
啪!!!
一声脆响。
将议论纷纷地人群震得鸦雀无声。
张玉天这一掌势大力沉,竟将李根的牙齿都打掉了两颗。
粘稠的血液自嘴角缓缓流出,李根眼里充满了恐惧。
“是昨日苏恒提箭射钢三儿,钢三儿怀恨在心!”
“昨日盯梢见苏恒一夜未归,以为苏恒死在山中。”
“于是约了我,说苏家媳妇儿貌美,咱俩一同去耍一把!”
“我没进去,我在外头望风,钢三儿闯了进去,苏恒回来了,将钢三儿杀了!”
李根被打了一巴掌之后,眼神立马清澈了。
将事情经过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张玉天听到此话,如同一座即将爆发的火山一般。
火气压在心头,一把拽过一旁的赵二狗。
赵二狗同样脸色惊惧。
“张少爷,事情并未成,苏恒下手也太狠了些吧!”
赵二狗继续尝试辩解道。
“李根,这事儿与赵二狗有什么关系?”
张玉天将两人一同举起来,贴在一处。
“赵二狗......他威胁苏恒交出肉来......”
李根将前因后果说了一番。
赵二狗面如土色,浑身都在微微颤抖。
因为眼前的张玉天脸黑的像要吃人一般。
“好啊,赵二狗,很好,借我张家的势来报自己的怨!”
“不错,原来怎么没发现有这样的天赋呢?”
张玉天几乎是咬着牙说出来的话。
“来啊,将这二人腿给我打断,扔在街上。”
张玉天吩咐一出,身后的家丁一拥而上,将李根和赵二狗擒住。
“不要啊,张少爷,不要啊,我知道错了!”
“张少爷,我什么都没做啊,为什么要打我?”
二人极力反抗,可久未尝到油水的二人如何抵得住张家的壮丁。
三两分钟,二人就被摁在一旁的枯树上。
惨叫声不断,很快就被打得血肉模糊了。
二人自枯树上缓缓地滑落下来。
血染红了雪,热气将冰雪消融,成了一个个带血的水凼。
原本看热闹的众人纷纷噤若寒蝉,缩起了脖子。
张玉天面对众人。
“此事,苏恒无过!”
“即便是有过,也不是你们可以借此来调配我张家的借口!”
“今日,就以这二人为标榜,以后若是再敢胡说,当场打死!”
“散了!”
说罢,张玉天脚步迅捷,头也没回的离开了。
苏恒有些古怪,怪的不寻常。
张玉天脑中一直有这个想法。
前几日听说被老十四打得重伤快死了,第二天转眼就好了。
这不是最奇怪的,冰霞山天材地宝无数。
苏家常年外出打猎,获取些救命的药材并不古怪。
可最古怪的,是这房子!
这房子听说是瞬间落成的,而这材料,即便是他也无法撼动分毫。
“此事,要回去禀告父亲!”
张玉天的身影消失在雪中。
众人见张玉天走了,也就松了一口气。
他们看不明白,张玉天今天为何这么好说话。
但是看明白了,张家似乎是有意偏向苏恒的。
三五成群,约了伴儿来到苏恒家门前。
“二郎啊,无事就好啊,听说张家要找你麻烦,我们就跟过来了。”
“想着乡亲们也能为你求求情什么的。”
“知道你没事,我们就放心了!”
“......”
苏恒在里屋听得挤眉弄眼的。
小镇人心总是如此,书读的不多,事儿也看不明白。
却有一个趋近自然的人类本能,那就是恃强凌弱,欺软怕硬!
苏恒无心答复他们,径自往屋里走去。
屋外,赵二狗瘫在树下,眼神涣散地盯着苏恒家门,不知在想些什么。
一旁,媳妇儿赵氏匆匆赶来。
“二狗,二狗!你个没用的东西!”
“你瘫在这里,我和夯娃怎么办?气死我了!”
刘氏哭着,骂着,让周围的人帮忙将赵二狗带回家中去。
迎来的却是冷眼横对。
刘氏找了根绳子,绑在赵二狗身上,奋力地拉着。
纹丝不动,那雪如钢针一般刺在手上。
“你死这儿吧,老娘不伺候了!”
不过片刻,刘氏便放弃了。
赵二狗看着刘氏消失的身影。
只觉得一抹心酸上头,不由得想起那夜。
雪下的很大,苏恒媳妇儿跪在雪中,一家一家求过,那该是如何地绝望呢?
可惜,自家媳妇儿不是宁瑶,自己也不是苏恒!
一滴眼泪划过眼角,不知流的是后悔还是心寒。
等到痛感减轻,赵二狗与李根互相搀扶着,一步一脚印的消失在苏家门前。
······
屋内的苏恒,透过墙缝看清了外面的一切。
尘埃落定?
不,才刚刚开始啊......
玄冰神文快来了!
苏恒恍然间觉得有些好笑。
不是预见他们即将一个一个的死去,大仇得报的那种好笑。
而是无常,那种无妄之灾的人生无常!
他们都会死,死之前只会说上一句话——狗曰的老天爷!
却不知道,所有的灾难只是来自于一个路过的大能,随手的一个神文罢了。
修炼如斯,于普通人而言,修炼者无疑是天。
好在,苏恒现在,掀开了一角。
虽只是尘泥一颗,却终有一日,高悬为天!
苏恒哈哈一笑,摇着头往里屋走去。
一进屋,便是宁瑶的吟吟笑意撞了满怀。
“听说,你惦记上了赵二狗的媳妇儿?”
苏恒脸色奇怪无比,哈哈笑道:“我无福消受,还是留给赵二狗吧,哈哈!”
宁瑶噗嗤笑出声来,其乐融融。
苏恒走到炉灶前,掀开锅盖。
一股异香扑鼻,碎玉鹿的肉早已软烂,在锅中流着晶莹。
苏恒呼哧呼哧端了出来,放在桌上。
鸠磨志扑腾着翅膀,一副迫不及待的模样。
“阿姊,吃饭!”
苏恒笑呵呵地拿来筷子、碗和刀。
......
夜色渐晚。
雪下的更大了,玄冰渐渐爬上家家户户的窗棂。
今夜灯暖,寒冰没冻住欢声笑语。
不知五日、十日之后,又有几家亮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