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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氏从惜春那里赌气出来,原本打算前往王夫人的住处。跟在她身边的老嬷嬷们悄悄对她说道:“奶奶,您先别去上房了。刚才甄家来了几个人,还带了些东西,也不知道是办什么机密的事儿。奶奶您这一去,恐怕不太方便。”尤氏听了,说道:“昨天听你爷说,看邸报得知甄家犯了罪,现在他们的家产都被抄没了,人也被调到京城治罪。怎么这会儿又有人来了呢?”老嬷嬷回答说:“谁说不是呢。刚才来了几个女人,脸色都不太好看,慌慌张张的,估计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尤氏听了这番话,便不再前往王夫人那里,而是转身往李纨这边走来。正巧太医刚刚给李纨诊完脉离开。李纨最近身体也稍微清爽了一些,她拥着被子,靠在枕头上,坐在床上,正想找一两个人说说话解解闷。她看到尤氏走进来,脸色不像往常那样和蔼可亲,只是呆呆地坐着。

李纨便问道:“你来了这么半天,在别的屋里吃过东西没有?我怕你饿着。”说完,她吩咐素云去看看有什么新鲜点心,挑一些过来。尤氏连忙阻止说:“不用了,不用了。你这一阵子病着,哪里会有什么新鲜东西。而且我也不饿。”李纨说:“昨天她姨娘家送来的好茶面子,冲一碗给你喝吧。”说完,就吩咐人去冲茶。 尤氏坐在那里,出神地想着事情,没有说话。跟她一起来的丫头媳妇们问道:“奶奶,您今天中午还没洗脸呢,这会儿正好有时间,洗一洗怎么样?”尤氏点了点头。李纨赶忙让素云去拿自己的梳妆盒。

素云一边把梳妆盒取来,一边拿出自己的胭脂水粉,笑着说:“我们奶奶就缺这个。奶奶您要是不嫌弃脏,这是我的,您将就着用一些。”李纨说:“我虽然没有,但你也该去姑娘们那里取呀。怎么就这么公然拿出你的来了。幸亏是尤氏奶奶,要是别人,岂不是要生气了。”尤氏笑着说:“这有什么关系。我每次过来,谁的东西我没用过,今天怎么忽然又嫌弃脏了?”说着,她盘膝坐在炕沿上。银蝶赶紧过来,帮她卸下腕镯和戒指,又拿了一大块手巾盖在她的下半身,把衣裳保护好。小丫鬟炒豆儿端着一大盆温水,走到尤氏跟前,只是弯着腰捧着。 银蝶笑着说:“说你们一个个都不懂变通,说一个葫芦就是一个瓢。奶奶不过是对咱们宽厚一些,在家里随便怎么样都行,可你得了意,不管是在家里还是在外面,当着亲戚的面也这么随便。”

尤氏说:“你随她去吧,反正洗完脸就没事了。”炒豆儿赶忙跪下。尤氏笑着说:“我们家上上下下的人,只会在外面讲究那些虚假的礼节和体面,可实际上做出来的事情,真的是够让人说的了。”李纨听她这么说,就知道她已经知道了昨夜抄检的事情,便笑着问:“你这话有别的意思,是谁做的事情够让人说的了?”尤氏说:“你还问我!你难道是病得昏过去了!” 话还没说完,就有人来禀报:“宝姑娘来了。”李纨连忙说快请,这时宝钗已经走进来了。尤氏赶忙擦了擦脸,起身让座,问道:“怎么你一个人忽然就来了,其他姊妹们怎么没见?”

宝钗说:“我也没见到她们。只是今天我们家奶奶身体不舒服,家里的两个女人也因为时令病症没起床,其他的人又靠不住,我今天要出去陪着老人家夜里作伴。本来想去回禀老太太和太太,可我想这也不是什么大事,就先不说了,等奶奶病好了,我总归是要进来的,所以来告诉大嫂子一声。”李纨听了,只是看着尤氏笑。尤氏也只是看着李纨笑。不一会儿,尤氏洗漱完毕,大家一起吃了面茶。 李纨笑着说:“既然这样,那赶紧派人去问候姨娘,问问她得的是什么病。我也病着,没办法亲自去。好妹妹,你尽管去,我会派人去你那里照看屋子。

你好歹住个一两天再回来,别让我落个不是。”宝钗笑着说:“能落什么不是呢,这也是人之常情,你又没有放走贼人。依我的主意,也不必再派人过去了,干脆把云丫头请来,你和她住个一两天,不就省事了。”尤氏问道:“史大妹妹去哪儿了?”宝钗说:“我刚刚打发人去找你们探春妹妹了,让她和探春一起到这里来,我也跟她说明白这件事。” 正说着,果然有人禀报:“云姑娘和三姑娘来了。”大家互相让座后,宝钗就说起了自己要出去的事情。探春说:“很好。姨妈病好了,回来也好,就算好了不回来也没关系。”

尤氏笑着说:“这话可真奇怪,怎么还撵起亲戚来了?”探春冷笑着说:“就是呢,既然有人会撵人,那不如我先撵。亲戚之间关系好,也不是非要一直住在这里才好。咱们本是一家子亲骨肉,可一个个的,却像乌眼鸡似的,恨不得你吃了我,我吃了你!”尤氏赶忙笑着说:“我今天真是晦气,偏偏都碰到你们姊妹们不高兴的时候了。”探春说:“谁叫你赶在这个时候来了!”接着又问:“谁又惹你生气了?”然后又寻思着说:“惜春妹妹不会惹你生气,那会是谁呢?”尤氏只是含糊地答应着。 探春知道她胆小怕事,不肯多说,便笑着说:“你别装老实了。

除了朝廷治罪,也没有砍头的罪,你不必畏首畏尾的。告诉你吧,我昨天打了王善保家的那个老婆子,我还担着个罪名呢。不过就是背地里有人说我些闲话,难道还能再打我一顿不成!”宝钗赶忙问为什么打她,探春就把昨天晚上怎么抄检,怎么打王善保家的,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尤氏见探春已经说了出来,便把刚才在惜春那里发生的事情也说了出来。

探春说道:“这是她的个性使然,太过孤僻耿介,我们再怎么也拗不过她。”接着又告诉众人:“今天一早起来就没听到什么动静,我打听了一下,原来凤辣子又生病了。我就派我妈出去打探王善保家的情况。她回来告诉我说,王善保家的挨了一顿打,大太太还怪她多管闲事。”尤氏和李纨说:“这倒也在理。”探春冷笑一声:“这种掩饰的手段谁不会,且再看看后续发展吧。”尤氏和李纨听了,都沉默着没有回应。过了一会儿,估计到前面该吃饭了,湘云和宝钗便回房去收拾衣衫,准备去吃饭,这里暂且按下不表。 尤氏等人于是向李纨告辞,前往贾母那里。

贾母正歪在榻上,王夫人在旁边说着甄家获罪的缘由,说他们如今家产被抄没,人也被押解回京治罪等等。贾母听了心里正不痛快,恰好这时看到尤氏她们来了,便问道:“你们从哪儿来的?知道凤姐妯娌俩今天的病情怎么样了吗?”尤氏等人赶忙回答:“今天她们都感觉好多了。”贾母点点头,叹口气说:“咱们别管别人家的事了,还是商量商量咱们八月十五赏月的事要紧。”王夫人笑着说:“都已经准备好了。只是不知道老太太您想选哪里,不过园子里空旷,晚上风会比较冷。”贾母笑着说:“多穿两件衣服不就行了,那里正是赏月的好地方,怎么能不去呢。” 正说着,媳妇丫鬟们已经抬过饭桌来了,王夫人和尤氏等人赶忙上前摆放筷子、捧上饭菜。

贾母看到自己的几样菜已经摆好,另外还有两大捧盒里装着几样菜送过来,就知道这是各房按照旧规矩另外孝敬的。贾母便问道:“都有些什么菜?前几次我就吩咐过,现在可以把这些规矩废除了,可你们就是不听。如今可不像以前家族兴盛的时候了。”鸳鸯赶忙说:“我说过好几次了,他们都不听,我也没办法。”王夫人笑着说:“不过都是些家常便饭。今天我吃斋,没有别的菜。那些面筋豆腐老太太您又不太爱吃,我就选了一样椒油莼齑酱。”贾母笑着说:“这个正好,我正想吃这个呢。”鸳鸯听了,就把盛着椒油莼齑酱的碟子挪到贾母跟前。宝琴依次给大家让了菜,才回到自己的座位上。贾母让探春来一起吃饭,探春也给大家都让了菜,然后和宝琴面对面坐下。

待书赶紧去拿了碗过来。 鸳鸯又指着那几样菜说:“这两样看不出是什么东西,是大老爷送来的。这一碗是鸡髓笋,是外面的老爷送上来的。”说着,就把那碗鸡髓笋放到桌上。贾母稍微尝了两口,就吩咐道:“把那两样菜让人送回去,就说我已经吃过了。以后不用天天送,我想吃的时候自然会要。”媳妇们答应着,把菜送了回去,这里就不多说了。 贾母说:“给我盛点稀饭来就行。”尤氏赶忙捧过来一碗,说是红稻米粥。贾母接过来吃了半碗,然后吩咐:“把这粥给凤哥儿送去。”又指着说,“这一碗笋和这一盘风腌果子狸给颦儿和宝玉两个吃,那一碗肉给兰小子吃。”接着又对尤氏说:“我吃完了,你也来吃吧。”尤氏答应着,等贾母漱口洗手完毕,贾母便起身下地,和王夫人闲聊消食。

尤氏也在一旁坐下。 探春和宝琴也站起来,笑着说:“失陪,失陪。”尤氏笑着说:“就剩我一个人,对着这么大排的桌子,还真不习惯。”贾母笑着说:“鸳鸯、琥珀,你们也趁机来吃点,就当是陪客了。”尤氏笑着说:“好,好,好,我正想说呢。”贾母笑着说:“看着这么多人一起吃饭,最有意思了。”又指着银蝶说:“这孩子也不错,也来和你主子一起吃,等你们离开我这里,再去立那些规矩。”尤氏说:“快过来,别装客气了。”贾母背着手,看着大家吃饭,觉得很有意思。 这时,贾母看到伺候添饭的人手里捧着一碗下人的米饭,而尤氏吃的还是白粳米饭,便问道:“你怎么糊涂了,给你奶奶盛这个饭。”那人说:“老太太的饭已经没了。今天多了一位姑娘吃饭,所以米饭就不够了。”

鸳鸯说:“现在真是精打细算,一点富余都没有。”王夫人赶忙解释道:“这一两年天气不好,旱涝不定,田上收的米都不能按数交。这几种细米就更难得了,所以都是按照吃饭的人数来分配,就怕一时短缺,到时候买的米又不合口味。” 贾母笑着说:“这可真是‘巧媳妇做不出没米的粥’啊。”众人听了都笑了起来。鸳鸯说:“既然这样,你就去把三姑娘的饭拿来添上,不就行了,怎么这么笨。”尤氏笑着说:“我这碗就够了,不用去拿。”鸳鸯说:“你够了,我可还没吃呢。”底下的媳妇们听了,这才赶忙去取饭。过了一会儿,王夫人也去吃饭了,这里尤氏就一直陪着贾母说话,逗她开心。 到了晚上起更的时候,贾母说:“天黑了,你回去吧。”

尤氏这才告辞出来。走到大门前上了车,银蝶坐在车沿上。众媳妇放下帘子,然后带着小丫头们先径直走到那边大门口等着。因为荣国府和宁国府的大门相隔不远,平日里来往也不需要太多繁琐的礼节,况且天黑后往返的次数更多,所以老嬷嬷带着小丫头,没走几步就到了。两边大门上的人都守在东西街口,早早地拦住了行人。尤氏坐的大车上也不用牲口拉,只用七八个小厮拉着车环、推着车轮,轻轻地就把车推到了这边的台阶上。于是众小厮退到石狮子外面,众嬷嬷打起帘子,银蝶先下了车,然后搀扶着尤氏下车。

大大小小七八个灯笼把周围照得亮堂堂的。尤氏看到两边石狮子下放着四五辆大车,就知道是来赌博的人坐的,于是对银蝶等人说:“你们看,坐车来的就有这么多,骑马的还不知道有多少呢。马肯定都拴在马圈里,咱们看不见。也不知道他们的父母挣了多少钱,让他们这么尽情玩乐。”说着说着,就已经到了厅上。

贾蓉的妻子领着家中的媳妇和丫头们,手持蜡烛出来迎接尤氏。尤氏笑着说:“平日里我一直想偷偷看看他们在做什么,可总没机会。今天倒巧了,正好顺便从他们窗户跟前走过去瞧瞧。”众媳妇连忙答应,提着灯笼在前面引路,还有一个人先悄悄去通知那些服侍的小厮们,让他们不要大惊小怪。

于是,尤氏一行人轻手轻脚地来到了窗户下面,只听见里面有人高声谈笑,夸赞之声此起彼伏,可也夹杂着不少骂骂咧咧、抱怨生气的声音。 原来,贾珍最近因为守丧,不能随意出去游玩享乐,也听不到戏曲音乐来消遣,觉得无聊至极,就想出了一个解闷的法子。白天的时候,他以练习射箭为借口,邀请了各世家的子弟以及一些富贵亲友来一起比赛射箭。他还说:“只是漫无目的地乱射,一点好处都没有,不但不能提高射箭水平,还会把姿势弄难看了,必须定个惩罚的规矩,再赌点东西,这样大家才有努力练习的动力。”于是,在天香楼下的箭道里立了箭靶,大家约定每天早饭后就来射箭。 贾珍不想自己出面组织,就叫贾蓉来做这个局的主持。

来的这些人都是世袭的公子,家里都很有钱,而且又都是年轻人,正是喜欢斗鸡走狗、寻花问柳的浪荡公子。大家商量后决定,每天轮流做东请吃晚饭,这样一来,每天来射箭的人就不会只让贾蓉一个人破费。于是,每天都是杀猪宰羊,屠鹅杀鸭,大家就像在临潼斗宝一样,都想炫耀自己家里厨子的手艺好,做的菜美味。不到半个月,贾赦和贾政听说了这件事,他们不明就里,反而觉得这才是正事,认为读书既然耽误了,那武事也应该学习,况且他们这些人本来就有武职的荫庇。于是,两处就命贾环、贾琮、宝玉、贾兰等四人,在饭后过来跟着贾珍练习射箭,练完了才允许回去。 可贾珍的心思根本不在射箭上,过了一两天,就渐渐以需要休息手臂、养力气为由,晚上要么玩玩骨牌,赌个酒钱,后来逐渐发展到赌钱。到现在三四个月过去了,竟然一天比一天更热衷于赌博,而不是射箭了。

他们公然斗纸牌、掷骰子,开设赌局,夜里也赌起来。家里的下人也借此能得到一些好处,都巴不得这样,所以这赌博的风气就越来越盛,外面的人却一点都不知道。 最近,邢夫人的亲弟弟邢德全也特别喜欢赌博,所以也参与其中。还有薛蟠,他向来最喜欢送钱给别人,看到这种情况,自然十分高兴。

这邢德全虽然是邢夫人的亲弟弟,但他的为人和行事风格却和邢夫人截然不同。邢德全只知道吃喝玩乐,赌钱宿娼,花钱大手大脚,对人也没有心眼,喜欢喝酒的人他就喜欢,不喝酒的他就不去亲近,不管是主子还是仆人,他都一视同仁,没有贵贱之分,所以大家都叫他“傻大舅”。薛蟠则是早就出了名的呆大爷。今天,他们两人凑在一起,都喜欢玩“抢新快”这种爽利的赌博游戏,于是又约了另外两家,在外间的炕上玩起了“抢新快”。 另外还有几家在屋子中间的大桌子上打公番。里间则有一些比较文雅的人,在玩抹骨牌和打天九。在这里服侍的小厮都是十五岁以下的孩子,成年男子是不能到这里来的,所以尤氏才能偷偷地到窗外偷看。

赌局中有两个十六七岁的娈童,专门负责斟酒侍奉,他们都打扮得十分精致,如同粉雕玉琢一般。今天薛蟠第一局输了,正没好气,幸好掷第二张牌结束后,算下来反而赢了,一下子就来了兴致。贾珍说:“先停一停,吃点东西再接着玩。”接着又问另外两处的情况。里间打天九的人已经算好了账,等着吃饭。打公番的还没结束,不愿意先吃饭。于是大家各忙各的,先摆下一大桌饭菜,贾珍陪着一部分人吃,让贾蓉在后面陪着另一拨人。 薛蟠玩得兴起,就搂着一个娈童喝酒,还让他拿酒去敬邢傻舅。邢傻舅输了钱,心情不太好,喝了两碗酒,就有了些醉意。他看到两个娈童只围着赢家转,不理会输家,生气地骂道:“你们这些小子,就知道攀附有钱有势的人。天天在一起,谁的恩情你们没沾过,就因为我这一会儿输了几两银子,你们就把人分成三六九等了。

难道以后你们就再也没有求到我们头上的事了?”众人见他带着酒意,连忙说:“确实是这样,他们的风气太不好了。”于是喝令:“快敬酒赔罪。”两个娈童早就熟练了这种应对的套路,赶忙跪下敬酒,说道:“我们这一行的人,师父教的就是不论和谁关系远近、感情厚薄,只看谁当下有钱有势就去亲近谁;就算是活佛神仙,一旦没了钱势,我们也不会去理会。况且我们年纪小,又干这一行,求舅太爷您体谅我们,饶过我们这一回。”说着,就举着酒杯,膝盖着地跪下了。 邢大舅心里虽然已经软了下来,但还是故意装作生气不理他们。众人又劝道:“这孩子说的是实话。老舅您向来是懂得怜香惜玉的,怎么今天反而这样了呢?您要是不喝这酒,他们两个可怎么起来呢。”

邢大舅实在撑不住了,就说:“要不是看在大家的面子上,我才不理他们呢。”说着,就接过酒一饮而尽,然后又让人斟了一碗。这邢大舅喝了酒,勾起了往事,借着醉意说出了心里话。他拍着桌子,对贾珍感叹道:“也怪不得他们把钱看得那么重。好多出身世宦大家的人,一提到‘钱势’这两个字,连骨肉亲情都不认了。老贤甥,你知道我昨天和你那边的令伯母赌气的事吗?”贾珍说:“没听说。”

邢大舅叹了口气说:“还不就是为了钱这个混账东西。钱这东西,真是厉害啊!” 贾珍深知邢大舅和邢夫人关系不好,邢大舅每次都会因为被邢夫人嫌弃而心生怨言,于是劝道:“老舅,您也太不节制了。要是您一直这么花钱,就算有再多的钱,也不够您花的。”邢大舅说:“老贤甥,你不了解我们邢家的情况。我母亲去世的时候我还小,不懂世事。我母亲有三个女儿,只有你令伯母年纪大,先出嫁了,我们家的一分家私都被她把持着带了过去。

如今二家姐虽然也出嫁了,但她家的日子也很艰难,三家姐还在家里,家里的一切开销都是由这里的陪房王善保家的掌管。我来要钱,又不是非要你们贾府的钱,我们邢家自己的家产就够我花了。可无奈我根本拿不到手,所以有冤都没地方说。”贾珍见他酒后唠叨个不停,担心被别人听见不好,连忙找话来劝解他。

外面的尤氏等人把里面的话听得清清楚楚,她便悄悄对银蝶笑着说:“你听到了吗?这是北院里大太太的兄弟在抱怨她呢。亲兄弟都这么说,也就怪不得其他人了。”她还想继续听下去,这时正好打公番的人也停下了,准备喝酒。其中有一个人问道:“刚才是谁惹老舅生气了,我们都没听明白,快给我们说说,让我们评评理。”邢德全见有人问,就把两个娈童只搭理赢家不理输家的事说了一遍。一个年轻的纨绔子弟说:“这么说,确实挺让人恼火的,也难怪舅太爷生气。我倒要问问你们两个:舅太爷虽然输了钱,但又没输别的东西,怎么就不理他了呢?”

他这话一出口,众人都大笑起来,连邢德全也笑得把饭喷了一地。尤氏在外面轻轻啐了一口,骂道:“你们听听,这群没廉耻的小混蛋,这才刚喝了点酒,就开始胡言乱语了。要是再接着喝,还不知道会说出什么更难听的话来呢。”说着,她就进去卸妆准备休息了。到了四更天,贾珍才散了赌局,前往佩凤的房间。 第二天起床后,就有人来禀报西瓜和月饼都已经准备好了,只等分派送人。贾珍吩咐佩凤说:“你请你奶奶看着把这些东西送出去吧,我还有其他事情要忙。”佩凤答应着去了,然后回来告诉了尤氏。尤氏只好一样一样地分派下人把东西送出去。过了一会儿,佩凤又来说:“爷问奶奶,今天出不出门?说咱们家还在守孝,明天十五不能过节,今晚倒是个机会,可以大家应个景,吃点西瓜、月饼,喝点酒。”尤氏说:“我不太想出这个门。

那边珠大奶奶又生病了,凤丫头也病倒了,我要是再不过去,就更没人照应了。而且我也没什么闲工夫,应什么景啊。”佩凤说:“爷说了,今天已经推辞了其他人,一直等到十六才会有活动,好歹一定要请奶奶去吃酒。”尤氏笑着说:“他请我,我都没东西还席呢。” 佩凤笑着离开了,不一会儿又回来笑着说:“爷说,连晚饭也请奶奶去吃,让奶奶好歹早点回来,还让我跟着奶奶一起去呢。”尤氏说:“这样啊,那早饭吃什么?快点吃完,我好早点走。”佩凤说:“爷说早饭在外面吃,让奶奶自己安排。”尤氏问道:“今天外面都有谁啊?”佩凤说:“听说有两个从南京新来的人,我也不知道到底是谁。”说话间,贾蓉的妻子也梳妆好了来拜见尤氏。

没过多久,饭菜就摆上了桌,尤氏坐在上座,贾蓉的妻子在下座陪着,婆媳二人吃完了饭。尤氏便换了身衣服,又回到荣府,直到晚上才回去。 果然,贾珍煮了一头猪,烤了一只羊,准备了一桌丰盛的菜肴和各种果品,多得数都数不清。在会芳园的丛绿堂中,孔雀屏风展开,芙蓉褥子铺设整齐,贾珍带着妻子和姬妾们,先吃了饭,然后又喝起酒来,开开心心地赏月玩乐。到了一更天的时候,真是风清月朗,整个世界仿佛都被银色的光辉笼罩。贾珍想要行酒令,尤氏便让佩凤等四个人也都入席,在下面一溜坐下,大家猜枚划拳,喝了好一会儿酒。

贾珍有了几分醉意,越发高兴起来,就让人取来一竿紫竹箫,让佩凤吹箫,文花唱歌。文花的嗓音清脆娇嫩,那歌声令人陶醉不已。唱完歌后,大家又继续行酒令。 差不多到了三更天的时候,贾珍已经有了八分醉意。大家正忙着添衣饮茶,换酒杯重新斟酒,突然听到那边墙下传来一声长长的叹息。大家都清清楚楚地听到了,顿时都感到害怕和疑惑。贾珍赶忙大声呵斥,问道:“谁在那里?”连着问了好几声,都没有人回应。尤氏说:“说不定是墙外边家里的人。”

贾珍说:“别胡说。这墙四周都没有下人的房子,而且那边又紧挨着祠堂,怎么可能有人。”话还没说完,就听到一阵风声,似乎有什么东西越过了墙。隐隐约约还听到祠堂内的槅扇开关的声音。顿时,大家都感觉到一阵阴森森的气息,比之前更觉得寒冷。月色也变得惨淡起来,不再像刚才那样明亮。众人都吓得毛发倒竖。贾珍的酒一下子就醒了一半,虽然比其他人看起来镇定一些,但心里也十分害怕和疑惑,一下子就没了兴致。勉强又坐了一会儿,就回房休息去了。 第二天一大早,就是八月十五了,贾珍带领着众子侄到祠堂去举行朔望之礼。

他们仔细查看了祠堂内部,发现一切都和往常一样,没有任何怪异的迹象。贾珍觉得可能是自己喝醉了产生的错觉,也就没有再提这件事。行礼完毕后,他们依旧把祠堂的门关上,看着锁好。 贾珍夫妻到了晚饭的时候才前往荣府。只见贾赦、贾政都在贾母的房间里坐着聊天,逗贾母开心。贾琏、宝玉、贾环、贾兰都在地下站着。贾珍来了之后,一一和他们见了礼。说了几句话后,贾母让贾珍坐下,贾珍这才在靠近门的小凳子上坐下,挺直身子,侧着坐。

贾母笑着问道:“这两天你宝兄弟的射箭技术怎么样了?”贾珍赶忙起身笑着说:“进步可大了,不仅姿势好看,而且拉弓的力气也增加了不少。”贾母说:“这就够了,别太贪心,小心伤到自己。”贾珍连忙答应了几个“是”。贾母又说:“你昨天送来的月饼很好吃;西瓜看着不错,打开吃起来也就那样。”

贾珍笑着说:“月饼是新请的一个专门做点心的厨子做的,我尝了尝觉得确实不错,才敢孝敬给您。西瓜往年都还可以,不知道今年怎么就不好吃了。”贾政说:“大概是今年雨水太多的缘故。”贾母笑着说:“现在月亮已经升起来了,咱们去上香吧。”说着,便起身扶着宝玉的肩膀,带领着众人一起往园子里走去。

此时,园子的正门早已全部敞开,门口悬挂着羊角大灯,明亮而温暖。嘉荫堂前的月台上,焚着斗香,香烟袅袅升腾,风烛摇曳生光,桌上整齐地摆放着西瓜、月饼以及各种各样的果品,散发着诱人的香气。邢夫人等一众女客已经在里面等候了许久。月光皎洁,灯火辉煌,人影攒动,香烟缭绕,整个场景晶莹艳丽,氤氲着祥和的氛围,美得难以用言语形容。地上铺着华丽的拜毯和锦褥,显得格外庄重。

贾母洗净手,走上前去上香,拜完之后,大家也都依次进行了参拜。贾母这时说道:“要说赏月,还是在山上的感觉最好。”于是便吩咐众人前往那山脊上的大厅。众人听了,立刻忙碌起来,前往那里布置。贾母则暂且在嘉荫堂中喝茶休息,与大家闲聊着一些家常。 过了一会儿,有人来禀报:“都已经准备好了。”贾母这才在众人的搀扶下,缓缓上山。王夫人等人担心地说:“怕石头上有青苔,路滑不好走,还是坐竹椅上去吧。”贾母却笑着说:“这里天天都有人打扫,而且路很平稳宽阔,正好借此机会活动活动筋骨。”于是,贾赦、贾政等人在前面引路,又有两个老婆子举着两把羊角手罩照亮,鸳鸯、琥珀、尤氏等人在旁边贴身搀扶着贾母,邢夫人等人则在后面簇拥着,一行人沿着蜿蜒的小路向上走去,不过走了一百多步,就来到了山的峰脊上,这里便是那座敞厅。

因为它位于山的高脊之处,所以被命名为凸碧山庄。在厅前的平台上,已经摆好了桌椅,还用一架大围屏将空间隔成了两间。所有的桌椅都是圆形的,寓意着团圆。贾母在上面居中的位置坐下,左边依次坐着贾赦、贾珍、贾琏、贾蓉,右边则是贾政、宝玉、贾环、贾兰,大家团团围坐在一起。不过,只坐了半壁的位置,下面还有半壁空着。 贾母笑着说:“平日里倒没觉得人少,今天一看,咱们的人可真不算多,没什么热闹的气氛。想想当年过节的时候,到了今夜,男女老少加起来有三四十人,那才叫热闹呢。今天这样,人太少了。

要是再叫几个人来,可他们都有父母,要回家过节应景,也不好来。现在就把女孩们叫过来,让她们坐在那边吧。”于是,有人到围屏后面把迎春、探春、惜春三个姑娘请了出来。贾琏、宝玉等人连忙起身让座,先让姐妹们坐下,然后自己在下方依次坐好。 贾母让人折来一枝桂花,吩咐一个媳妇在屏后击鼓传花。规定花传到谁的手中,谁就要饮酒一杯,并且罚说一个笑话。游戏开始,从贾母起,接着是贾赦,大家依次传递。鼓声转了两圈,正好在贾政手中停了下来,贾政无奈,只得饮了一杯酒。众姊妹弟兄们都悄悄地相互拉扯、捏手,脸上含笑,满心期待地等着听贾政会说什么笑话。 贾政见贾母心情愉悦,为了讨贾母欢心,便准备说笑话。

刚要开口,贾母又笑着说:“要是说的笑话不好笑,还是要受罚的。”贾政笑着说:“我只有一个笑话,要是不好笑,也只能认罚了。”接着他说道:“有一家子,有一个人特别怕老婆。”才说了这一句,大家就都笑了起来,因为平日里从来没听过贾政说笑话,所以觉得新奇。贾母笑道:“这肯定是个好笑的笑话。”贾政说:“要是真的好笑,老太太就多喝一杯。”贾母笑着答应:“那是自然。”贾政接着说:“这个怕老婆的人,从来不敢随便乱走。偏偏有一天是八月十五,他到街上买东西,遇到了几个朋友,朋友们死活拉着他到家里去吃酒。结果他喝醉了,就在朋友家睡着了,第二天才醒过来,心里后悔极了,只好回家赔罪。他老婆正在洗脚,就说:‘既然这样,你替我舔舔脚,我就饶了你。’这个男人没办法,只好去舔,可实在觉得恶心,差点吐了出来。

他老婆一下子就生气了,要打他,还说:‘你竟敢这么轻狂!’吓得这个男人连忙跪下求饶,说:‘不是奶奶的脚脏。只是因为昨晚喝多了黄酒,又吃了几块月饼馅,所以今天胃里反酸,才忍不住想吐。’”贾政说完,贾母和众人都哈哈大笑起来。贾政赶忙斟了一杯酒,递给贾母。贾母笑着说:“既然这么好笑,快让人拿烧酒来,别让你们跟着受累。”众人听了,又都笑了起来。 于是,继续击鼓传花,这次从贾政开始传,巧的是,鼓声在宝玉手中停下。宝玉因为贾政在一旁,心里本就紧张不安,现在花又偏偏落在他手里。

他心想:“要是说笑话,万一说得不好,又会被说没口才,连个笑话都不会说,更别提别的了,肯定会被批评。要是说好了,又会被说正经事不会做,只知道油嘴滑舌,还是会被指责。还不如不说。”于是起身推辞道:“我不会说笑话,求您换个别的惩罚吧。”贾政说:“既然这样,就限你以‘秋’字为题,即景作一首诗。要是写得好,就有赏赐;要是写得不好,明天可就要仔细受罚了。”

贾母连忙说:“好好的行令,怎么又要作诗呢?”贾政说:“他能写得出来。”贾母听了,便说:“既然这样,那就作吧。”于是让人取来了纸笔,贾政又说:“不许用那些冰、玉、晶、银、彩、光、明、素等堆砌的字眼,要写出自己的独特见解,试试你这几年的才思。”宝玉听了,觉得正合心意,立刻思索了一会儿,写下了四句诗,呈给贾政看。贾政看了之后,只是点了点头,没有说话。贾母见此情景,知道诗写得应该不算太差,便问:“写得怎么样?”贾政为了让贾母高兴,便说:“难为他能写出来。

只是他不肯好好念书,所以词句还是不够文雅。”贾母说:“这就不错了。他才多大,难道一定要他成为才子不成!这就应该奖励他,这样以后他就会更加用心了。”贾政说:“正是这个道理。”于是回头吩咐一个老嬷嬷,让她去书房告诉小厮,“把我从海南带回来的扇子取两把给宝玉。”宝玉连忙拜谢,然后回到座位上,继续参与行令游戏。 这时,贾兰看到宝玉得到了奖励,便也起身离席,作了一首诗递给贾政看。贾政看了之后,喜出望外,便把诗的内容讲给贾母听,贾母听了也十分高兴,连忙让贾政赏赐贾兰。于是大家都回到座位上,继续玩起了击鼓传花的游戏。 这次,花在贾赦手中停了下来,贾赦只好喝了酒,开始说笑话。

他说道:“有一家子,有一个儿子非常孝顺。偏偏母亲生病了,到处求医都不见好,于是请了一个会针灸的婆子来。这个婆子根本不懂脉理,只说是心火,说用针灸的方法,扎一扎就好了。儿子很着急,就问:‘心脏见了铁就会死,怎么能针灸呢?’婆子说:‘不用针心脏,只针肋条就行了。’儿子又问:‘肋条离心脏那么远,怎么能治好病呢?’婆子说:‘没关系,你不知道,天下父母的心,偏爱的可多了。’”

众人听了贾赦讲的笑话,都哈哈大笑起来。贾母也端起酒杯,喝了半杯酒,过了好一会儿才笑着说:“我也得让这个婆子给我针一针,说不定病就好了。”贾赦一听贾母这话,立刻意识到自己刚才说话太冒失了,让贾母起了疑心,他赶忙站起身来,满脸堆笑地给贾母斟酒,同时用其他的话来解释自己的意思,试图消除贾母的疑虑。贾母见他这样,也不好再继续追究这件事,于是大家又接着玩起了击鼓传花的游戏。 没想到,这次花竟然落在了贾环的手中。贾环最近读书稍微有了些进步,他的性情和宝玉一样,都不喜欢追求那些所谓的正经事。

平常他也喜欢读些诗词,尤其对那些新奇诡异、描写仙神鬼怪风格的作品感兴趣。今天看到宝玉作诗得到了奖励,他心里也痒痒的,只是当着贾政的面,不敢轻易表现出来。现在正好花在他手里,他便也索要纸笔,立刻挥笔写下了一首绝句,然后呈给贾政看。贾政看了贾环的诗,也觉得有些与众不同,只是诗中的词句始终流露出不愿意好好读书的意思,于是贾政不太高兴地说:“果然是兄弟俩啊。说话和表达的情感都属于邪门歪道那一派,将来肯定都是不守规矩、不走正道的家伙。好在古人中有‘二难’的说法,你们两个也可以称为‘二难’了。只不过你们两个的‘难’字,应该当作难以管教的‘难’来解释才对。你哥哥公然把自己比作温庭筠,现在你又觉得自己是曹唐再世了。”

贾政这番话,说得贾赦等人都笑了起来。 贾赦拿过贾环的诗,仔细看了一遍,连连称赞,说道:“我觉得这首诗很有骨气。咱们这样的人家,本来就和那些贫寒困苦的人家不一样,没必要一定要像他们那样‘雪窗萤火’,刻苦读书,非得有一天科举高中,才觉得扬眉吐气。咱们家的子弟,本来就应该读些书,只要比别人稍微明白事理一些,到了能做官的时候,自然就能谋得一官半职。何必花费太多的精力和时间,最后反而变成了书呆子。所以我很喜欢他这首诗,不失咱们侯门之家的气派。”说着,贾赦回头吩咐下人去取来自己的许多珍贵玩物,赏赐给贾环。

他还拍着贾环的头,笑着说:“以后就照这样做,这才是咱们侯门子弟的风范,将来这世袭的前程肯定跑不了是你的。”贾政听了,赶忙劝说道:“他不过是随便瞎写的,哪里就说到以后的事情了。” 说完,贾政便斟上酒,大家又玩了一会儿行令游戏。贾母这时说道:“你们都回去吧。外面肯定还有相公们等着你们,可不能怠慢了他们。而且都二更天多了,你们散了吧,让我和姑娘们再乐一会儿,然后就该休息了。”

贾赦等人听了贾母的话,这才停止了行令游戏,大家又一起敬了一杯酒,然后贾赦便带着子侄们离开了。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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