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日,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余莺儿在胤禛面前的自称由奴婢变成了我。
期间,胤禛那张价值不菲的御案依然没能幸存,被生气的余莺儿一掌拍得稀碎。
原因是有几个宫女嘲讽她时正巧让随便走走的她撞上了。
余莺儿的为人处世没有忍让一说,当即上前甩了三个巴掌,一人一个,给人门牙打掉了也未消气,提溜着人丢在殿外,自个冲进去告状了。
最后焦进毅然挺身劝好了怒气冲冲的她。是以,余莺儿“一战成名”。
养心殿里里外外的侍卫对她的敬畏仅次于胤禛,这种敬畏在她踢断了养心殿檐廊下的一根廊柱后远远超过了胤禛。
无他,皇上是明事理的仁君,余姑娘是无理硬“闯”出几分理的大力士。
偏偏皇上格外纵容,他们猜想皇上八成是对余姑娘别有用心,或者也怕挨揍。
余莺儿脾气大,在胤禛这却克制得很,小打小闹地待在养心殿等果郡王病愈。
因为胤禛时不时强调允礼的“病弱”,她燃起了极高的期待。等她“嫁”给果郡王,也许不用多长时间就……
胤禛尚不知余莺儿打的主意,他几经试探倒弄清了她是天生怀有巨力。只是年幼时不显,过了及笄才日渐显露。
徐知浩连日观察天相得出的结论亦表明了莺儿是全然无害的存在,并且因着她,那所谓的“心罚”也消停了。
对他而言,莺儿乃是福星。
苏培盛躺在庑房养伤,每每听小夏子谈论皇上如何放纵伤他至此的余莺儿,总会疑惑,继而回忆过往皇上对纯元皇后的一片真心。
于是,以为捡了好差事的小太监发现苏公公晕倒的次数多得连太医都厌烦了,皇上也从不过问。
他们照看苏培盛也就越来越不尽心了,要不是小夏子在,苏培盛得一天饿三顿。
有粘杆处在,苏培盛的异样,胤禛自然清楚。但他是皇帝,没有将他赶出宫已是念旧。
养心殿的消息传不到各宫。多数嫔妃只以为皇上和年前一样为国事无心后宫,唯有宜修和曹琴默敏锐早早察觉出了不对劲。
“剪秋,还没有消息吗?”将佛经放上供台,宜修净了手,缓步进了内室。
“娘娘,倚梅园的红梅确实是果郡王带领着侍卫挪走了,皇上未曾怪罪。”
“莞答应为何降位的事没有眉目吗?”
当初她费力阻拦,皇上又是封常在,又是赐封号。宜修可不信皇上会为她这个皇后贬了甄嬛的位分。
倚梅园空了,甄嬛禁足了,种种都让宜修心生不安。姐姐的地位动摇于她不是一件好事。
“养心殿中是何情形,我们的人难以探听,皇上似有……”
剪秋的话未说完就被主子惨白的脸色惊到了,“娘娘!奴婢去请章太医!”
这些时日宜修时常心痛难忍,不知喝了多少苦药扎了多少针,她现在看见章弥就要犯头风了。
“剪秋,不许去!本宫忍忍就过去了!”宜修咬着牙喝止了剪秋。
头疾尚能解释,她频繁为查不明病因的心疾请太医,传出去让人攻讦不说,一国之母遭受天谴,这样的谣言一旦落到她身上,她的后位还能保住吗?
“娘娘!”
剪秋眼中含着泪,她分得清轻重,可娘娘这般痛苦,她亦心如刀割。
“剪秋你接着说下去。”
“是,娘娘。”
“皇上放了一批年长的宫女出宫,乌拉那拉氏和乌雅氏埋下的钉子清了大半,皇上似在隔绝养心殿和后宫的联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