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泽低头摸了摸他的脑袋,“我不是嫌弃它脏,我是在想那个位置适合做驴圈。”
驴听到沈清瑾说它脏要带它去洗澡,眼睛就盯着陆泽,当听到陆泽不嫌弃它,轻轻的喷了口气,像是松了一口气。
再次看到驴仿佛听得懂人话的沈清瑶笑道:“好了就这么确定了,到时我叫人来帮忙盖一下就可以了。”
那个马贩子跟她说了,自家这头驴的主人在带它来马市时,已经给它清洗过,才几天也脏不到那里去。
陆泽和沈清瑾进去院子里,沈清瑶则是把驴牵到离茅草屋不远处的一棵树下边,然后把车厢拆下来。
她走到驴的旁边,轻轻拍了拍它的头,说道:“我知道你听得懂人话,我放你在这里,是希望夜里若是有陌生人来,你就拼命的呼唤,放心我不会亏待你的。”
说完沈清瑶没看驴的反应,转身就走。
回到院子里,陆泽刚给他的药放进瓦锅里,加上水火还没有升起。
沈清瑶就叫他出去休息,她来煎药,午饭她也来解决。
陆泽没有出去,而是搬来一个小凳子坐下来,帮忙烧火。
他拿起一根柴火,轻轻放入炉中,火焰瞬间舔舐着柴火,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
沈清瑶见陆泽这么固执,也随他,反正他不舒服自然会去休息。
午饭过后,陆泽喝了药汤回去休息,沈清瑾嚷着沈清瑶叫她带驴去洗澡。
“阿姐,不带驴去洗澡吗?”
他看着沈清瑶拿着一个篮子,里面放了不少鸡蛋和三包糕点准备出门道。
沈清瑶说道:“我先送这些东西给帮助过我们的刘婶,胡婶她们,回来再带它去洗。”
几天前王翠娥大清早去老村长那里大喊大叫,刘桂花和陈寡妇为了她,打了一顿王翠娥。
还有昨晚胡素芳帮忙叫老村长过来,这份情份她记得。
最后送的那家是胡素芳那里,胡素芳看到是沈清瑶开心地拉着她进门。
待看到沈清瑶手里篮子里装的是鸡蛋和一包精致糕点时。
胡素芳原本满是期待的笑容不自觉地收敛了几分,语气里带着些许疑惑与嗔怪说道:“清瑶啊,你咋给我拿鸡蛋和糕点呢?昨晚杨喜凤给你那一两银子,难道还能像老母鸡似的生仔不成?就凭那点钱,买得了驴车不说,还能有余钱买这糕点带鸡蛋上门?”
沈清瑶赶着驴车回村的事儿,就如同长了翅膀一般,迅速传遍了整个村子的角角落落。
而且这糕点的样式与包装,胡素芳自然是认得的,毕竟她也吃过好几次。
她心里就纳了闷,她儿子明明知晓自家爹是个手艺精湛的木匠,可偏偏放着好好的家传手艺不学,跑去镇上给人当学徒学打铁。
好在那打铁匠是个厚道实在的人,并非只提供吃食,工钱也照给不误。
每个月还会放上一两天假,她儿子每次回来时,便会用那好不容易攒下的工钱买几块糕点带回来给她和他爹尝尝。
虽说每次胡素芳都会佯装指责她儿子乱花钱,可当听到儿子说,他们一辈子省吃俭用含辛茹苦地将他养大,如今吃几块糕点又算得了什么,待他日后更有钱了,每个月买一只酒楼的烤鸭回来。
听着这些话,胡素芳这心里就像被春日暖阳照着,觉得暖暖的,满是欣慰。
沈清瑶嘴角上扬,漾出一抹灿烂的笑容,“这不就是能生仔嘛,不但生了驴车,还生了鸡蛋和糕点呢。”
沈清瑶是先到刘桂花家送东西的,当时刘桂花一家正在吃午饭,沈清瑶把东西给了刘桂花后便径直离开。
谁能想到,刘桂花看到是这些东西时,追出去问的话竟和胡素芳如出一辙,两人不愧是多年的知心好友,连这心思和反应都如此相似。
而后,沈清瑶来到了陈寡妇家。
陈寡妇瞧见沈清瑶朝着自家走来,本就已经有些诧异,待看到沈清瑶从篮子里拿出糕点和鸡蛋时,更是一脸的无措,双手局促地在身前绞着,眼神里满是犹豫,连伸出手来接都不敢。
胡素芳见状,顿了一下,才又开口说道:“你这丫头,真是小嘴怎么这么能说呢。”
沈清瑶则是轻轻上前一步,将糕点和鸡蛋稳稳地放在桌子上,神色认真地说道:“胡婶,昨晚要不是你及时帮我去喊老村长过来,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肯定没办法这么快带陆秀才回来,你都不知道,今天镇上的大夫仔细检查后,说他的头伤得极其严重,我当时心里就想着,咬咬牙也得买辆驴车,万一在陆秀才养伤期间有什么突发情况,也好能第一时间把他送去镇上。”
胡素芳听闻,眉头立刻紧紧皱成一个“川”字,忧心忡忡地问道:“大夫真的说伤得很严重?”
沈清瑶重重地点了点头。
胡素芳回想起昨晚的情形,缓缓说道:“难怪昨晚你抱着陆秀才离开时,我看着他的脸色就有点不对劲,那模样,就像是村里老人快要临终时的面色那般难看,明明躺着的时候,看着脸色除了有点苍白之外,与平常人没有什么区别,才一会儿功夫就变成这样,原来已经伤得那么严重。”
沈清瑶秀眉轻蹙,问道:“胡婶,昨晚陆秀才的脸色当真有那般差吗?”
胡素芳微微颔首,语气笃定地说道:“有,那脸色煞白如纸,毫无血色,不过你年龄尚小,阅历有限,自是难以察觉罢了。”
沈清瑶听闻此言,顿时呆立当场,脑海中不禁浮现出陆泽那虚弱的模样,心中一阵后怕。
若不是陆泽是穿越而来,有着顽强的求生意志和特殊的经历,换做是寻常之人,遭受如此重创,怕是早就性命不保。
哪里还有余裕等到天亮,再悠悠然地送去镇上寻医问药。
况且自己当时懵懂无知,不明就里,还稀里糊涂地煮了一碗人参水给他喝,如今想来,真是莽撞之举。
可真得感叹陆泽的命硬如铁,冥冥之中似有天佑。
胡素芳正欲开口安慰沈清瑶几句,恰在此时,隔壁传来阵阵说话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