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赵大哥!”
念之怎么都没有想到赵二河竟然会想着带她去城里。
自己能够被赵二河救下来已经很知足了,哪里还敢奢求其他的东西。
看着念之震惊的模样,赵二河道:
“如今已是深秋,过两个月又是寒冬,你这身衣物还能扛多久?”
念之伸手捻了捻自己的麻布衣服,低头默不作声。
“冬天的时候我会去砍柴的。”
看着念之,赵二河不由得回想到了三年前,那个冬天自己也是过的十分艰难。
自己睡在漏洞漏风的破屋子里,躺的是一些杂草,盖的是编织起来的茅草,当时的赵二河日日夜夜都在想住进不漏风的房子里,盖着暖和厚重的大棉被。
念之看上去比他小了两三岁,如今也就是十四五岁的年纪,与当初赵二河的年纪一般。
“你忘了上半年的旱情了吗,现在这一块还能有多少树,根本撑不过去这个冬天。”
“就带你置办一些衣物和棉被,花不了几个钱,走吧。”
赵二河说罢上前将念之手里的农具拿走,放进房子中,拉着念之的手就要离开。
一阵极其冰凉的感觉在赵二河的手心散发,念之的手很小,小到赵二河的手掌能把念之的手都包裹起来,他能感觉到念之的手上都没有多少肉,很冰凉,很僵硬,很粗糙。
不过赵二河也没有其他想法,他本意就是带着念之置办衣服免得她冬天冻死了。
自己在山上一修炼就是几个月,每次下山外面都会大变模样,自己也不想有朝一日下山的时候看到念之冻死在房间里。
念之被赵二河徒然拉着手,身子骨跟触电了一样,身体嗖的一下崩的直直的。
一股酥酥麻麻的感觉从脚底直窜天灵盖,此时的念之跟提线木偶一样机械的被赵二河拉着,一步一步走向村子外。
大庄镇。
三个月过去,因为第一场秋雨的到来,大庄镇的气氛热闹了不少。
周围不少人都在激烈的讨论着这场雨。
“老天爷可算开眼了!这场大旱总算是熬过去了!”
“可不是嘛,我在这大庄镇活了这么多年,今年还算好的了,我记得十年前的那场大旱才狠,整个百谷县死了十之八九的人!”
大庄镇的门外也久违的搭起了粥棚,不少镇上的豪绅一个个都派出人手出来招人做佃户。
以往大旱,田里根本种不活粮食。
如今眼见秋雨来临,大旱过去,这些地主们也都按捺不住心思了,现在还能赶上种麦子的最后时节,时间就是粮食,因此需要大量的人手。
赵二河走进镇子里,思绪却飘向十年前。
十年前他的姐姐还在他身边,那场死了更多人的大旱他也隐隐有些印象,不过当时七八岁的自己是怎么活下来的?
赵二河不知道自己怎么活下来的,但他记得姐姐也是在那一年失踪了。
来到镇上的店铺,赵二河让念之先去了一家卖衣服的店铺里挑一挑,自己则还是像往常一样来到镇上的各个粮铺里售卖粮食。
三个月的粮食赵二河自己留了一下,又卖了一些,这些东西加起来一共卖了六百两银子,比上次下山卖的少了许多。
不过这是因为粮食价格已经彻底降下来了的缘故。
此前能够卖出高价全然是因为粮食价格一个个都提升了十倍不止,如今已经降到了两三倍。
等到明年开春,粮食的价格就会稳定下去,到时候他再种粮食就不打算卖了,而是留着自己吃,自己需要多种一些灵植。
“如此想想,这大旱倒是帮助我提升了不少修炼进度,若是粮价不变,我哪有如此多的银两购买聚气丹。”
赵二河摇了摇头,对他人而言如同洪水猛兽一般的大旱到了自己面前却成了好事。
带着一笔巨款来到了卖布的铺子里,赵二河看了些成衣,给念之和自己都买了两套。
念之的两套衣服厚厚的,里面都裹着实心棉花,但是这一套衣服就得一两银子,但是也胜在保暖,有了这两套衣服念之冬天肯定是能扛过去了。
赵二河的衣服倒是普普通通的,买了一身合身的灰色劲装,刚好适合他练习剑法和其他招式,而且还耐脏。
自从他突破到练气三层后,发现冬天也不是那么冷了,自己体内有灵力无时无刻的运转,整个人的身子跟火炉一般,根本察觉不到冷。
想了想,赵二河又给王夫子和许三哥都买了两套厚实的衣物。
不过一想到许三哥家的那一家老下,赵二河干脆都买了,按照自己印象中的买了大号的衣服。
许三哥早些年对自己有一饭之恩,自己是万万不能忘记了。
而且也不止一饭,可以说当初若没有许三哥,他早就饿死了,如今些许棉衣,对他而言不过是几两银子的事情。
又置办了一些棉被后,一共十两银子就这么花了出去。
“客官,需要我给你送过去吗?这大庄镇周围的村子里都能送。”
店铺老板见来了大生意,也是喜笑颜开,主动提出要帮赵二河给送过去,租一辆马车也不过百文钱罢了。
赵二河摇了摇头,“你这有试衣间么?”
“虽然没有,但是你跟我来二楼,这是自家的房子,你们且换就是。”
赵二河带着念之上了二楼,当即把身上的衣服给换了。
“念之,你也赶快换衣服吧。”
念之脸色有些羞红,不过摸着手上厚实的衣物,心里暖了许多。
赵二河下了楼,看着地上的一堆棉被和衣物伸手一挥,这些东西全都消失不见。
老板看到这一幕身子一怔,眼睛徒然睁大,说话都结巴了许多。
“仙,仙长!”
赵二河没有搭理老板,阖眼等着念之,老板见状连动静都小了许多。
没一会,念之穿着厚棉衣下了楼,手上还拿着之前的旧衣服。
念之换了新衣服,身上暖暖的,冰冷的小手也在逐渐升温,但心中更加暖暖的,若不是赵大哥,自己现在哪能吃得饱,穿的暖,如此大恩,自己到底应该如何报答呢?
赵二河不知念之心中所想,带着念之又来到了王夫子的家里。
三个月不见,也不知道先生如何了。
“咚咚咚——”
“是二河吗?进来吧,咳咳!”
听到王夫子变得虚弱些了的声音,赵二河脸色一变,推门而入。
“先生,您身体怎么了?”
一进门,赵二河便见王夫子缩在里堂门口,脸色憔悴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