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姓的讨论丝毫没有影响姬小颂,她看着院子里快堆不下的箱子,让姬诞逐一清点。
刚清点完最后一箱,吴楚风走了进来。
“颂颂,怎么样,我聪明吧?我把库房的大半都搬了过来。”
姬小颂微微挑眉,嘴角噙着一抹笑意,目光扫过那满院堆积如山的箱子,佯装嗔怪道:
“哟,吴大人这是打算把整个吴府都搬过来呀?这库房大半都来了,往后吴府可怎么办,难不成要空空如也咯。”
吴楚风一听,非但没有丝毫窘迫,反而胸膛一挺,满脸得意地凑上前,笑嘻嘻道:
“颂颂这话说的,只要你欢喜,莫说半个库房,便是整个吴府都搬来又何妨。往后吴府与姬府本就是一家,何分彼此。”
说着,他还伸手轻轻捋了捋自己的发冠,那模样仿佛在说一件再自然不过的事。
这时,一直站在一旁的姬小花、姬诞以及小荷见吴楚风进来,赶忙上前,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礼,齐声说道:
“见过吴大人。”
“见过姐夫。”
吴楚风这才回过神,脸上带着笑,连忙摆手:“哎,不必多礼,往后都是一家人了。”
姬小颂看着吴楚风这副模样,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伸手轻轻点了点他的胸口,说道:
“就你会贫嘴。不过今日这般阵仗,倒是把我这院子都快挤满了,街坊邻里可都瞧着呢。”
她的眼中满是温柔与嗔怪,随后她微微侧身,做了一个优雅的请的手势,轻声说道:
“吴大人,既然都来了,不妨移步书房,咱们好好聊聊这婚礼的诸多事宜。可不能光凭你一腔热情,把库房搬空就了事,还有许多细节得细细斟酌。”
说罢,她眼神流转,带着几分期待看向吴楚风。
吴楚风听闻,脸上笑意更甚,忙不迭点头,“好呀,颂颂,我正想与你好好商议一番。”
说着,他整理了一下衣衫,迈着轻快的步伐,与姬小颂并肩朝着书房走去。
踏入书房,姬小颂轻轻走到书桌前,桌上早已摊开了一本厚厚的婚礼仪注。
她拿起毛笔,蘸了蘸墨,转身对吴楚风说道:“你瞧,这婚礼仪注上,从迎亲的流程,到婚宴的座次安排,再到新人的服饰礼仪,皆是大有讲究。就说这迎亲当日,你打算带多少人来?又准备了哪些有趣的迎亲乐子?可不能让我太轻松就上了花轿。”
吴楚风走到书桌旁,俯身看向那本婚礼仪注,微微皱眉思考片刻,说道:
“迎亲的队伍,我打算带上我府中最得力的家丁,再邀上几位好友一同前来,定要热热闹闹,让整个京城都知道我吴楚风迎亲的盛事。至于乐子嘛,我已经想好了几个,保证能逗得你和小花开怀大笑,又能顺利把你娶回家。”
姬小颂轻轻点了点头,又将目光移到婚宴座次安排上,“这婚宴座次,关乎家族颜面与宾客礼数,可不能马虎。朝堂上各位大人的位次,还有家族中长辈的座次,都得仔细考量。还有婚宴的菜品,你可有什么想法?”
吴楚风思索片刻,说道:“菜品一事,我已找了醉仙楼大厨商议,准备了一桌山珍海味,既有寓意吉祥的龙凤呈祥,又有象征甜蜜的莲子羹,保证让宾客们吃得满意。”
两人就这样,在书房里你一言我一语,细细商讨着婚礼的每一个细节,时而为某个有趣的想法相视大笑,时而又为某个重要的环节认真思索。
等商议得差不多时,姬小颂才问起了吴大牛和王翠花的事情。
“你爹去皇宫一趟,看来是没有受到很大的惩罚。”
“他主动解甲归田,丢了一切职务,我又顺便去求了赐婚。皇帝看我们吴家后人也就这样了,影响不大,就处理了一批人,也没再做别的。”
“这么说来,是你爹用官职保了肖沐沐?”
“对,他对吴婉清偏心得没边,做出这样的事情也并不让我觉得意外。只是让你受委屈了,嫁给我之后,可能要另开府门。”
“这于我而言,并非委屈,反倒觉得是件好事。另开府门,咱们便能按照自己的心意过日子,不必再受吴家老宅诸多规矩的束缚,也不用卷入那些复杂的家族纷争。”
姬小颂微微歪头,嘴角上扬,露出一抹浅笑,“而且,这样一来,咱们的小家,便能完完全全由我们自己来经营,想想都觉得欢喜。”
吴楚风听闻,眼中满是惊喜与认同,他伸出手,轻轻握住姬小颂的手,说道:
“颂颂,你能这般想,我甚是欣慰。我也早有此打算,如今在京城东郊,我已购置了一处宽敞的宅邸,那里环境清幽,庭院开阔。往后咱们住进去,春日里能赏满园繁花,夏日可在池边纳凉,秋日观落叶纷飞,冬日围炉夜话。”
“听起来倒是不错,只是购置宅邸、布置新家,怕是要花费不少心思。不过,这也是我们二人共同的心血,倒也值得。”
“如果你到时候住得不习惯,我作为兵部侍郎,在将军府附近也是有宅子的,就是那个宅子有些小,只有两进。”
“要住哪儿这事儿等成亲后再说。你现在倒是和我说说,你爹辞了官,接下来要去哪里?我如果没记错,他还有两个未及冠的儿子吧?”
“对,王姨娘还有两个儿子,对外说是嫡子,俩个人一个十六,一个十三,都还在皇家书院读书。现在爹辞了官,他们在书院也是读不下去的。”
“王姨娘不闹?”姬小颂倒是好奇了。
“她哪能不闹啊,一听说爹要辞官,俩孩子也得从皇家书院退学,那可就像捅了马蜂窝似的。她先是在爹面前哭闹,说什么不顾及他们母子,眼睁睁看着孩子们前程尽毁。接着又闹自杀,说我爹偏袒吴婉清,才让父亲做出这样的决定。”
“这几日,整个吴府都被她搅得不得安宁,下人们都在背后议论纷纷。她甚至还带着两个孩子,跪在父亲书房前,哭天喊地,说父亲不能这么狠心,断了孩子们的仕途。可父亲心意已决,又岂是她哭闹就能改变的。”吴楚风的语气中带着一丝厌烦。
“父亲告诉她,如今朝堂局势复杂,他这一辞官,已是最好的结局,能保全家平安。至于孩子们,虽说不能继续在皇家书院读书,但也可为他们寻个私塾先生,在家中教导。可王姨娘根本听不进去,依旧不依不饶,还放话说,如果不解决孩子们的问题,她就绝不罢休。”
吴楚风无奈地摊开双手,脸上的神情尽显王姨娘的无理取闹。
“不过,无论她怎么闹,都改变不了既定的事实。父亲的决定,岂是她能左右的。如今,她也只能暂时消停些,只是我料想,往后她怕是还会寻些事端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