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朝之后,众臣刚刚从御书房出来,杨国忠就一脸的得意,毕竟刚刚李隆基同意了自己的意见,还让自己主持撤退事宜,这一份信任,就让杨国忠十分的满足了。
虽然自己已经卸任剑南节度使的位置,但是只要回到蜀中,那就是回到了自己的地盘。
至于严武杨国忠根本就不考虑,自己可是大唐的宰相,严武虽然身为剑南节度使,可是同样要受到自己节制。
这时就看到哥舒翰和太子一起走了出来,看到对方不满的盯着自己,杨国忠毫不在意。
冷哼一声后,直接甩袖离开,先不说哥舒翰,就太子李亨,自从李林甫倒台以后,太子以自己是越来越不对付。
两人因为一些利益上的问题,没少互相拆台,早就不是那个一心对付李林甫的隐形盟友了。
而现在二人居然选择留在长安对抗安禄山,那就让对方去死好了,在杨国忠看来。
仅凭他们二人以及长安的这点兵力,根本就挡不住安禄山的进攻。
不过他们能留在长安也好,最起码能够拖延安禄山进军的脚步,让自己等人可以平稳的返回蜀中。
只是杨国忠不知道,此去返回蜀中的路上,自己以及整个杨家,都将惨死在哗变士兵的刀下。
而随着李隆基确定要前往蜀中避难,而决定跟随前往的各位朝廷大臣返回以后,纷纷收拢,金银细软准备跑路。
但是这些大臣们的动作,怎么可能瞒得过消息灵通的有心之人。
很快,长安城便有消息传出,说李隆基要逃亡蜀中避难,一时间,在长安城激起了千涛波浪。
得知消息后的长安城众人,惊慌失措的长安民众,也都加入了这场逃亡之中。
长安城的街道之上,随处可见惊慌失措,拎着大包小包的人群,而这些人的目标只有一个,那就是长安城的西门。
这些帝国都城的居民们,都想尽快离开长安,这个是非之地,毕竟,随着消息的传来,众人也慢慢的得知潼关已经失守,叛军即将进攻长安。
一切还在观望,认为是谣言的人,在看到驻扎在城外的六军开始进驻长安,一时间也慌了神,慢慢的也开始了加入逃亡大军。
皇宫内在得知长安城的情况后,李隆基怒不可恕,甚至将御书房里的东西砸了一个遍。
毕竟自己都还没走,放到长安城的居民们却开始纷纷逃命,这让他的颜面何存。
最后,李隆基不得不下旨在长安城四处张贴安民告示,表示自己只是到蜀中暂住,并且已经任命太子监国。
还留下了兵部尚书哥舒翰,率领长安城的兵马抵抗叛军,让长安城的居民不必恐慌。
然而,这一告示非但没起到任何作用,反倒让逃难的人更多了,看到长安城的情况,要逐渐走向失控。
李隆基不得不命令长安府尹崔光远,派出长安城的衙役以及捕快,维持秩序抓捕趁机捣乱之人。
将六军安排到位以后,一脸疲惫的太子李亨秘密会见了哥舒翰。
“将军,如今局势艰难,杨国忠一心只想保命,全然不顾大唐颜面,现在长安城也是动荡不安,现在长安城市民心涣散啊!
都怪那杨国忠出的馊主意,若真按他所说,所有人都跟随父皇前往蜀中避难,那恐怕日后难再收复人心。”
哥舒翰叹气道:“殿下,末将明白您的意思。”
只是目前杨国忠深得陛下信任,而陛下又决定前往蜀中避祸,现在长安城又动荡不安,我们行事必须万分谨慎,否则将满盘皆输啊!”
李亨握紧拳头,“但如今长安危在旦夕,我们要尽快想出办法了,否则不用安禄山的叛军到达,长安城就已经崩溃了。”
李亨思考片刻后接着说道“或许我们可以先从稳定军心和民心入手,毕竟许多人还是不愿意离开长安的,再说了面对接下来即将到来的大战,我们也需要大量的人手,
至于那些现在跑了的人,跑了就跑了吧,少了这些心思不坚定的人,说不定还能减少不必要的麻烦。”
哥舒翰眼睛一亮,“殿下此计甚好。”
“我们可以张贴告示,告知百姓朝廷坚守长安的决心,同时整顿军队纪律,让士兵们知道为何而战。”
随后,哥舒翰看了一眼李亨,说到“关键时刻还是需要亲自出面安抚人心,毕竟说的再多,不如用行动去证明一切。”
“至于军心方面,太子殿下倒是不必过度担忧,只要跟六军说明援军即将到达,他们自会战斗到底,再说了,老夫在六军中还是有那么一点威望的。
并且他们都是从西边,各地抽调而来的精锐,战斗力和忠诚都没有问题。
到是长安城的民心,需要太子殿下费一番功夫了。”
李亨点了点头“那军队方面,就需要哥舒将军多费费心,至于长安民众,我会尽快想办法安抚他们。”
“老臣必定誓死保卫长安,还请太子殿下放心。”
“嗯!那就仰仗哥舒将军了。”
等到李亨离开后,哥舒翰也穿上了许久未曾穿戴的战甲,在府内众人的目光之下,前往六军的驻扎之地,毕竟许多事情还需要他亲自安排。
天宝十五年(756年)六月十三经过两天的准备,李隆基最终带着一众朝廷的重臣开始了向蜀中逃难。
这一去也彻底结束了,李隆基执政大唐帝国的时代,大唐帝国进入新的篇章。
由龙武大将军陈玄礼,领着一万禁军,护送着李隆基以及大量的皇亲贵戚,浩浩荡荡的向着长安的西门而去。
当这些人通过西门的时候,与站在城楼之上的六军形成了鲜明对比,一边犹如丧家之犬,一边却是犹如大唐的脊梁,守护着大唐最后的颜面。
甚至不少的禁军都不敢与这些做出最后坚守的人而对视,毕竟六军刚刚成立之时,他们还嘲笑过他们这帮从边疆调回来的土包子,对于六军之人十分的看不起。
但是他们现在却对于站在一安城墙上的六军校尉无比的佩服,毕竟这些群禁卫军大部分都出生于长安。
而他们却现在要放弃自己,从小生活的地方犹如一条丧家之犬,仓皇的向着蜀中逃难。
只是连陈玄礼都没有发现,一股特殊的情绪逐渐在禁军之中开始蔓延,特别是在看向杨国忠一家的时候。
眼神中慢慢的都有了不满和杀气,只是这股不满和杀气还没有到达顶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