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渊转过身就看到此生难忘的画面。
少女脱去那件绿衫，肌肤白的晃眼。她脖颈修长，肩膀骨感分明，同是一件嫩绿色的肚兜绣着几瓣兰花。胸前起伏，下面曲线骤然缩紧，纤腰束腹。
他从未见过的美景。
“你！”
梁渊瞬间脸色爆红，匆忙转过身，脑海中的场景却迟迟退不下去。
远处青山绿水，近处少女宽衣解带，柔弱可人。
“梁渊。”她还轻轻地唤了一声。
“你把衣服穿好！”
衣衫摩擦的声音响起，是青窈穿好衣服。
她的声音响起，空灵幽静，被山风送到他的耳里。
“大越国律法一百三十二条：若女双亲亡故且无族内亲属，由户籍地族人供养。年满十八者，婚由族人分配。”
“我的籍贯已落在梁村。年底我就满十八岁了，我不愿婚姻由他们做主。”
她的声音还在继续，像是唱一曲哀怨的乐曲。
“你能收留我吗？还有我的大黑。”
一旁的大黑也伏在地上呜呜叫唤，声音可怜极了。
梁渊听了所有依然没有同意这荒唐的主意，他厉声说道：“你应该去找别的法子。”
“没有办法”青窈打断他。
“若是有办法，我一清白的女儿家断不会跑到你面前。宽衣解带。”
河边有一瞬间的寂静，梁渊未动，两人都没有说话。
片刻后，青窈继续说：“我能看家做饭，织布做衣，大黑能捕猎，我们两个吃不了多少粮食的……”
“只求一处容身之所。”
梁渊眉头皱起，他不禁思索起青窈的处境。
孤女异乡，还有…他脸色泛红，这么一副好身段。当真会被那梁村欺得死死的。
只是他冷心冷情多年，这只是一见过三面的少女而已。
梁渊微微侧过头，从青窈看过去只能看见他冷峻的侧脸。撂下一句话“这与我无关。”起步就要离开。
“三天。”少女决绝声音传来，“若你无意动，我另作他法！”
梁渊脚步一顿，未作回应直走入山林之中。
青窈眯着眼睛狡猾的笑起来。
梁渊此人是个猎户，这么多年杀生无数，但对着她这祈求却动了恻隐之心。
有一就有二，她相信他三天后必来。
青窈带着大黑回家。
——
第二日下午，一伙人就敲起她家院门。
梁勇带着一众村人，还有一个媒婆，硬生生堵在袁家院门口逼她出来。
“李姑娘啊，那镇子上的刘老爷已经同意将你纳入府，你还不快出来？”
“李青窈该是你享福的时候！”
梁勇眼里尽是狠辣，她不从，那就逼到她从！
一盆烧开的热水从天而降，浇了梁勇和围观人一身。
“啊啊啊啊！”
青窈的声音从院里响起：
“我表哥是元武一十二年举人，官府有文案证明，谁敢强掳举人的妹妹去！”
“镇子的衙门不管，我就告到州府，我表哥考功名回来，把你们这帮人关押大牢！”
有人心生退意不敢再掺和这事。那袁举人虽未归家也有律法保护。
梁勇被烫了个正着，他疯狂的叫骂着：“李青窈，你个贱人！袁道明他早死了，你还想等他回来？”
“给我撞开这门！刘老爷给了三十两聘礼，拿到这钱，我们平分！”
有人已抬来木桩，就准备撞门。
此时，青窈从墙头上露出来，还是黑黄的一张脸，只是面色森然。
“我在这院子周围倒了一圈油和稻草。谁敢撞开这门？大不了玉石俱焚。”
这声音冷得像冬日的寒冰，场面一下被震住。众人都看到她手里高举一把烧的正烈的火。
有好信人去她家墙角一摸，“爹的！还真是油和草！”
她竟然真抱着死的决心！
梁勇不敢动了，他敢强占李青窈，也敢把她私嫁到刘家，却不敢真闹出人命来。
场面一下僵持不动。
一道马蹄声从远方传来，一支利箭破空而入，直直插入他们抬着的那根木桩。
“嗡”
箭入木三分，吓得众人一瞬间松手。
“我看谁敢！”
——
自从前日被青窈那么一闹，梁渊整个人都心神不宁。
老猎户去世多年，他始终一人，如今已二十岁从未想过娶妻这事。
可那少女的苦苦哀求，如泣如诉，梁渊根本忘不了。
岩壁初见她坚韧凶狠，镇子再遇那一眼令他魂牵梦绕，山里小溪旁她柔弱可怜。
梁渊满脑子都是她。
今日他又来镇子上。
酒店掌柜子碰见他有些稀奇“往日你可不会来镇子上啊！莫不是也听刘家这桩好事，想来吃席？”
“什么好事？”
梁渊抬眼望去，眼中寒光闪现。
“是刘老爷要娶个妾室，这妾室他想的紧，特此要在刘府门口摆两天水席。”
“哪个村的？什么妾室？”
“额，好像是梁村的…”
心瞬间揪起，梁渊管掌柜借匹马，策马狂奔一路赶到梁村。
正是梁勇带人强逼良家女子。
梁渊怒火涌起，起手拉弓放箭。箭带着三分戾气，直直射向木桩。
“啊！”
众人吓慌了看向箭来的方向。
青窈抬头，果然是他。
男子策马而来，利落翻身下马。直接到梁勇面前，一个拳头挥过去打在梁勇脸上。
“你！”
梁勇猝不及防被打个踉跄，鲜血从鼻子涌出。
“李青窈是我未过门的妻子，你们谁敢带她走！”
场面一下静默，都望着这浑身怒气的男子。
这人可是梁渊！当年为了离家，拿刀捅了他生父两刀的煞神梁渊！
“梁渊！”
青窈爬下梯子打开院门，如归巢的稚鸟一般，直直扑向梁渊，扑到他怀里。
少女的手紧紧扣住男人的腰，两人亲密无间。
“姑母离世前已为我定下与梁渊的婚约！有我表哥字书为证！”
“谁敢把我嫁到刘家去？！”
梁渊诧异的看向怀中的少女，他与她相识不过五天，哪来的婚约？
梁勇更是气愤，一手捂着鼻子，一手指着她骂道：“李青窈，你这个贱人…”
青窈上前，一把打下去他指着她的那双手，然后冲着他还完好的一侧脸“啪”就是一狠狠巴掌。
抡的梁勇身形不稳要摔在地上。
“你再说一遍？”
“你！”梁勇敢怒不敢言，青窈背后是梁渊冷漠的眼神威胁。
青窈抽出袖子里藏着的那把剔骨刀，冷冷指向梁勇，指向一众人，指向媒婆，
“谁要到我家里跟我去看婚书？”
“谁要？！”
这小娘们邪性的很，谁还敢惹她。众人灰溜溜逃走。
梁渊沉默的看着，拿着刀的一脸狠意的青窈，
这就是他所谓温柔懂事、柔弱可怜的未来的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