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森林外。
虫鸣声从林中传出，即使在帐篷中也抵挡不住声音，不过听久了以后不去在意也就察觉不到了。
艾尔不知道赫尔怎么安排的，自己又和姜染睡到了一个帐篷。
不过这帐篷远没有之前山洞中的那个大，小小的帐篷里挤着两个人。
艾尔有些紧张，比之前每一次都要紧张，虽然没有在一个被褥里，但还是挨得很近，身旁还传来阵阵清香。
安静的帐篷里艾尔只能听见身边轻缓的呼吸声，还有自己不轻缓的心跳声。
本来因为法尔杰诺特的存在，今天可以不用轮流守夜，大大用完晚餐都很是疲惫，早早的休息了。
姜染和艾尔像是约好的一样，都没什么困意。
为了不显得尴尬，艾尔还是侧过身面朝姜染，轻声开口道：“姜染。”
姜染侧过头，看着旁边被褥里露出的上半个脑袋，“嗯？怎么了。”
“没事，就喊喊你，不对不对，有事有事。”
暂时没了生死攸关的事情，让平时绷紧神经的艾尔也难得的放松了一些，此时却不知道怎么和这个陪了自己一路的少女交流。
艾尔想了想问道：“你们晚餐时聊了什么啊？”
姜染闻言便也侧过身，面朝艾尔。
“你遭遇的事情和我师兄有关。”
“我知道。”
“你以后可能比现在还要累。”
艾尔不语，显然姜染的意思是等暗殿正名后事情并没有结束，反而可能是个开始。
姜染话锋一转道：“但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这算是什么？告白？
虽然之前艾尔也听过姜染说过这样的话，但是当时活下去是第一位，从来没去想过和姜染之后会怎么样发展下去。
姜染的口中，两人是周稳安排的一段姻缘，可艾尔总觉得周稳会是别的意思。
不过此时在这样的气氛下听到这样的话，还是很开心。
艾尔轻轻点头回了一个好。
姜染突然问道：“你会去冰原吗？”
艾尔听到这个就头大，本来还燥热的心也因为这两个字冷了下来。
“不想去，怕冷。”
艾尔现在真的很想找到周稳然后喷他一顿，自己的人生似乎都被他安排完了，虽然姜染这姻缘让他很满意，但是也不能处处都在逼自己。
艾尔继续说道：“之前你问我以后打算做什么的时候我就说过，我可能根本没得选，路都被人安排好，姜染你说，你师兄周稳这么做到底是为了什么。”
姜染想了想，轻轻的摇了摇头。
她觉得还是不要告诉艾尔自己师兄的目的，从这段时间接触以来，她就知道，艾尔是一个背负的越多、牵扯的人越多，他就越迷茫越压抑自己的本性。
所以这背后的事情还是暂时不告诉艾尔为好，姜染会去做艾尔的剑，帮他斩去彷徨，帮他挑起一部分压力。
“姜染你说，要是哪天我和你师兄打起来了，你帮谁？”
艾尔跳脱的思维让姜染一愣，“嗯？啊？”
“哎，你说我要过多少年才能打得过你师兄啊？我肯定要给他屁股上狠狠地来一脚......”
姜染就这样看着艾尔自说自话，突然笑了笑，轻声细语道：“帮你。”
“嗯？啊？”
......
次日，众人跟随着赫尔和德米进入了前往迷雾之地的森林。
经过一晚上的休息，奔波许久的教众们精神都好了许多，只是有些人脸上还是挂着些遗憾。
因为队伍前方赫尔和德米在，姜染和艾尔便留在了队伍的后方，队伍左右还有着几位暗殿的四星教众探查周围。
虽然伤还没完全恢复，但是由于法尔杰诺特在，大家胆子都大了许多。
艾尔拒绝了教众的盛情邀请，没再去坐那推车，与姜染并肩走在后方，倒是法尔杰诺特毫不客气，明明都是个十星传奇了，都懒得飞，非要躺在车上。
临近中午，众人找了个相对开阔些的地方准备休息一会儿顺便简单用餐。
铁锅只有晚上时才会取出，中午就是直接就着水吃些麦饼。
法尔杰诺特走到了艾尔的身边，一屁股坐下，慵懒的靠到了树边。
“艾尔啊。”
“在。”
艾尔停下手中吃了一半的麦饼，知道法尔杰诺特要帮自己解开很多没能理解的事情了，顿时也打起了精神。
一旁的姜染没用餐，安静的坐在艾尔身边，盘腿凝神打坐。
法尔杰诺特开口说道：“周稳跟我说啊，你把这些人送到暗殿的躲藏处后，就往北边去，他说没让你在学院好好上学非常的痛心疾首，就在冰原里给你找了个师父。”
“森寒冰原？那儿不是只有一位传奇吗？让我拜她为师？”
法尔杰诺特枕着手臂，闭着眼点了点头。
艾尔想了想又说道：“不靠谱，我能不去吗，总要给我个理由吧，总不能让我去干嘛我就去干嘛吧，而且为什么他自己不来和我说。”
被安排的一切都让艾尔内心十分烦躁，情绪也激动起来，我管你是勇者还是什么掌门。
法尔杰诺特叹了口气，缓缓睁开眼睛，那双湛蓝的眼眸看着黑发少年开口说道。
“他知道你会拒绝，所以还是准备了一个理由的。”
“什么理由？”艾尔有些疑惑，什么理由能让自己一定会听他的。
“他告诉了我几句话。”法尔杰诺特似笑非笑的看着艾尔。
这奇怪的感觉让艾尔有些不安，眼皮连续跳了几下让艾尔又不自觉的咽了咽唾沫。
法尔杰诺特看着艾尔的眼睛开口说道：“氢氦锂铍硼。”
艾尔瞳孔猛的一缩，鸡皮疙瘩起了一身，脑袋里忽然像是有什么炸响，呼吸也变得沉重起来。
“不可能！这怎么可能！周稳和我是一样的？怎么会这样？”
情绪激动的艾尔已经站了起来，这让一旁的姜染也睁开眼，担忧的看向艾尔。
艾尔平复呼吸笑了笑说道：“我在平原上说过这句话，肯定是你在天上听见了，对不对。”
法尔杰诺特拍了拍白袍上的灰，继续说道：“宫廷玉液酒。”
艾尔瞳孔颤动，难以置信的看着坐在那儿的法尔杰诺特：“一百...八一杯。”
“这不就对上了吗。”
艾尔努力压制情绪思考了一下，立马察觉到漏洞，“不对，不对。”
“哪儿不对了。”
“这些事的背后一定有尤西娅的身影，所以周稳和尤西娅应该认识，这些话很可能是尤西娅告诉他的！”
法尔杰诺特笑了笑，“你说的有些道理，在你的视角中可以成立，但是反过来也可能成立啊？”
“反过来？”
“也有可能尤西娅是听周稳说的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