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说过的话都不记得了。”
辛凝觉得挺可笑，要往外走。
“每次都这样，没说清楚甩手就走，什么破毛病？”
周祁野扣住她的手腕扯回来，拉进衣帽间，然后把门关上堵住她。
此刻，就好像一个极致冰冷稳定的人在面对一个内心狂躁极致的疯子。
他们就是这样无法共存。
力气本就悬殊，辛凝手腕被捏得生疼，手里的包也跟着掉在地上。
辛凝微微蹙眉，周祁野见她手腕处泛起红痕，眼底闪过一丝担忧，伸手去刚碰到辛凝袖口，辛凝揉着手腕躲开他，别开头。
这次，他确实有点没轻没重了。
房间内低压萦绕，压抑已久的情绪有了一触即发的势头。
周祁野弯腰把地上的包捡起来，放在她旁边，又退回去背对门口，拦着路，两道深遂的沟壑刻在眉心间，双眸更像深海里的暗流紧紧盯着她，等双方气焰都冷静片刻，周祁野平心静气下来：“我没有看不起你。”
辛凝侧过身望着窗外，她一点也不相信：“真是这样的话，那些舆论早就不存在了。”
“这一年来，你怎么对我，取决于他们怎么对我。就因为我跟楚云绅的事，我就要事事被你们压一头，凭什么周祁野？”
周祁野哽住，好半晌，他沉声问：“我说了什么，你总得让我知道吧？”
辛凝始终不看他一眼：“这还重要吗？一个被抛弃的人，说了你也不会听的。”
“什么？”周祁野一开始还没反应过来。
辛凝自嘲地笑了笑：“自己说过的话也会忘。刚结婚就吵架那次，我去会所找过你。”
周祁野愣住了。
辛凝看着他：“周祁野，你喜欢温柔的，你大可以另找，我不明白， 你当初又为什么要同意跟我结婚？”
周祁野喉结微滚，仿佛有什么东西将心脏死死扼住，薄唇几度开合却一句也反驳不出来。
那天她提离婚，他气极了去会所打了一晚上牌，手机撂在一边，辛凝打来电话，确实是宋沉替他接的，他也确实说过不少气话。
辛凝说出来心里轻松了很多，她站起来，眸光如平静的湖面，实则冷到了极致：“你总是这样，从不会好好沟通，然后就把所有错误都归咎在我身上。好几次了。”
或许是压抑太久，辛凝一吐为快：“我是个人，也有喜怒哀乐，不是你们情绪的背锅侠。至于楚云绅，我跟他早就已经翻篇，请以后不要再拿这件事来阴阳怪气我。我也不是你们周家的警示录、反面教材，要时时刻刻被拿出来翻给别人看，提醒他们，要以我为戒，跟周家作对，就会落得跟楚家一样的下场。”
周父那双傲慢自私的眼里，看着她时，包含了什么辛凝都清楚。
辛凝每一个字，都重重敲击在周祁野心上，周祁野下颚变得紧绷，眼白都发红了。
“谁说的？”
辛凝眼神冷漠，仿佛有一道无法逾越的屏障：“既然在一起无法和谐共处，都好好考虑清楚需不需要继续下去吧。”
辛凝错开他，拉开门走了。
这些话本来可以好好说，还是以这样的方式吐露出来。
前些年，她总是在辛逸明的教育下，是个逆来顺受的乖乖女。
这些经验只能证明，识大体，顾大局，隐忍克制，只能被喂一肚子委屈。
家族富贵又不止是她在贪图享受，凭什么都要她来承担？只能乖乖做个周太太，生孩子，连工作上自由做主的权利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