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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读书屋 >  源化万物 >   第42章 自以为是者

也不知道究竟过去了多长时间,锅中的食物已然完全熟透,滚烫的热气不断升腾着,那诱人的香气四溢开来,令人垂涎欲滴。若非这煮出来的成品呈现出诡异的紫色浓粥模样,不然真令人胃口大开。

最终,那妖魔竟有板有眼地伸出一根手指,轻轻蘸取了些许粥液,放入口中细细品味一番后,十分自信地点了点头。

它缓缓走近村口,小心翼翼地将锅放置在那里,随后又悄然离去,与村子拉开一段距离。实际上,早在煮粥之初,那浓郁的香气就已飘散至全村各个角落。

如今将这整锅粥搬到此处,使得村子里弥漫的香气愈发浓烈醇厚。有些人甚至忍不住躲在房间内暗自吞咽口水,满脸都是难以抑制的渴望神情。然而当他们出门一瞧,发现这香味竟是源自妖魔时,又赶忙缩回到房间之中。

就这样等待了许久,即便整锅粥都已冷却下来,依旧没有任何人胆敢前去尝试。妖魔的面庞上流露出一抹哀伤之色,它默默地退到村子之外,寻找到一处无论从哪个角度都无法被察觉其身影所在的地方隐匿起来。

时光匆匆流逝,转眼之间便已过去了整整一天一夜。在这个静谧深沉的夜晚,位于村庄东部的一间简陋木屋中,一名身材魁梧、体格健壮的男子正凝视着自己面容憔悴、脸色蜡黄的孩子和因饥饿而病倒的妻子。此时此刻,一种难以言喻的柔情与关怀在他内心深处悄然涌动。

这名汉子咬了咬牙,似乎终于做出了某个艰难的决定。他轻轻地站起身来,小心翼翼地穿上那件略显破旧但却整洁干净的衣裳,生怕发出一丝声响吵醒熟睡中的妻儿。接着,他蹑手蹑脚地走到房门前,缓缓推开那扇吱呀作响的木门。确认妻子和孩子已经安然入睡后,他才放心地迈出家门。此时,整个村庄都沉浸在一片宁静之中,大多数村民们也都早已进入梦乡。

然而,这位坚强的父亲并没有因此停下脚步。他怀揣着对家人的深深爱意,悄悄地朝着南方村口那个放置铁锅的地方摸索前行。一路上,他不敢有丝毫松懈,时刻保持警惕,留意着周围是否有人出没。当他终于抵达目的地时,先是谨慎地环顾了一下四周,确定没有任何异常情况后,这才稍稍松了一口气。

只见他从怀中掏出一只小巧玲珑的碗,动作迅速舀起了满满一尖碗的粥。尽管这些粥因为放置过久而有些凝固,但想必仍然能够果腹充饥。随后,他以最快的速度转身离去,趁着夜色的掩护,悄无声息地赶回了自己温暖的家。

回到家中后,他取了一点柴火,将碗放入锅中,然后将盖子放上,以免香气跑出去,将柴火点燃后,他蹑手蹑脚的摇醒了妻子跟孩子,失忆着他们不要说话,这孩子也有五六岁了,还是一名小男孩。

他压低嗓音,小心翼翼地开口:“安静些,别出声。我搞到了一些粥,你们先吃下去,然后好好休息。”

此刻,他那位面容憔悴不堪、身体极度虚弱的妻子正无力地躺在病榻之上,用微弱得几近听不见的声音问道:“阿南,你不会去做了偷或者抢……”

他凝视着眼前这个无比脆弱的女人,心中满是怜惜与痛楚,连忙回应道:“你尽管放宽心,我绝对没有那么做!”

然而,他的妻子却早已泪流满面,抽泣着说:“你可千万别欺骗我呀!倘若这些东西是别人家赖以生存的救命粮食,你务必要立刻将它们归还回去!”

他喉咙一紧,声音不禁有些发颤:“难道连你也不相信我吗?我怎么可能做出那样的糊涂事呢?”

妻子满心忧虑,疼惜地说:“并非我不信任你,而是担心你一心只为了咱们这个家,从而冲动之下犯下如此愚蠢的错误。”

就在这时,一阵诱人的香气扑鼻而来,他猛地吸了吸鼻子,激动得声音都开始颤抖起来:“太好了,粥差不多煮好啦!我这就去找个碗盛过来给你喝!”

就在他们交谈之际,那个小家伙静静地搬来一把小凳子,悄无声息地坐在厨房里默默等候着。他乖巧得令人心疼,既不吵闹,也不捣乱。尽管空气中弥漫着诱人的香气,不断刺激着他的嗅觉神经,但他只是使劲地用鼻子深吸几口,仿佛要把这美妙的味道深深地刻在记忆里。然而,面对眼前热气腾腾的食物,他始终没有擅自伸手去揭开锅盖。

当他踏入厨房时,目光瞬间被孩子吸引住了。他轻声问道:“你感到饥饿,为何不去拿个碗盛满饭菜呢?”

孩子抬起头,用那带着些许哭腔、仍显稚嫩的嗓音回答道:“爹,娘身体那么虚弱,我害怕自己一不小心就把所有的食物吃光了,那样你们就没得吃啦!要是没有东西吃,我们以后可怎么生活下去啊?我不想看到你们死去,我希望你们都能好好地活着!”

听完这番话,他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揪住一般,一阵酸楚涌上心头。但他努力保持冷静,轻轻拍打着自己宽阔坚实的胸膛,安慰着孩子说:“你放心,相信我,明天会有更多食物,”说完,他微笑着摸了摸孩子的脑袋,眼神中透露出坚定和决心。

他话音刚落,先是将火浇灭,然后小心翼翼地将锅盖与锅移开一道恰好能容纳一只手掌通过的缝隙。接着,他伸手到身旁的柜子里,稳稳当当地拿出三只小碗。紧接着,他把手中的勺子探进锅中,先是将其中两只碗盛得满满当当,几乎快要溢出碗沿;而轮到给自己装时,却只舀了少半碗都不到。随后,他拿起其中一碗,微笑着递给孩子。

“你就在这儿好好享用吧,如果没吃饱,锅里还有一些哦!”他轻声嘱咐完,又转身端起另一碗,那碗里不仅盛有香气扑鼻的粥,连勺子也一同放在里面。他迈着轻柔的步伐走向妻子所在之处。

他的妻子看到碗中呈现出紫色的粥,下意识地想要站起身来接过碗,但被他眼疾手快地拦住了。只见他一脸关切地劝慰道:“你别动,就让我来伺候你用餐吧!”言罢,他轻轻地把碗搁在一旁,然后温柔地扶起妻子,让她倚靠在墙边坐稳,亲吻了一下她的额头,然后抬起碗,耐心地用勺子一口口地喂给妻子吃。

然而,令人费解的是,每当那一勺勺美味的粥送入妻子口中时,她的脸颊总会不由自主地滑落一两颗晶莹的泪珠。莫非是这粥的味道太过美妙,以至于让她感动得落泪?

没过多久,碗中的粥就已经见了底,他有些急切地开口询问道:“你是否还想要再添加一些呢?”

妻子满含关怀之情回应说:“不必了,你赶紧去享用吧!”

他轻轻颔首,表示明白,接着端起那个已然空无一物的碗,迈步走进厨房。到了厨房里,他顺手将碗放置在木制水桶的边上,目光随即转向自己的孩子。

只见孩子津津有味舔着碗的边缘,他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怜惜之意,柔声说道:“若是仍然感到饥饿,锅里不还是有......”一边说着,他的视线朝着锅的方向望去,但当看清锅内状况时,整个人都呆住了——锅里竟然也是空空如也。

然而,就在这时,他注意到原本属于自己的那只碗,此刻却是满满的一碗。瞬间,他的脸色变得微微恼怒,伸手拿起碗,将其中一半的粥倒进孩子的碗里,并尽量克制住内心的火气,用低沉的声音命令道:“把这些给吃掉!”

听到这突如其来的话语,孩子不由得浑身一颤,默默地抬起手中的碗,开始狼吞虎咽般大口吞食碗里的粥。而在孩子的脸庞之上,泪水悄然滑落,仿佛一串串晶莹剔透的珍珠。孩子吃完之后,缓缓放下碗,迅速转身跑回屋内,一头钻进被褥之中,沉沉睡去。

他呆呆地凝视着眼前发生的这一幕,心中暗暗责怪起自己的无能和无力感。缓缓地抬起那只握着粥碗的手,仿佛用尽全身力气一般,将碗送到嘴边,然后仰头一饮而尽。

喝完最后一口粥后,他伸出舌头轻轻舔舐着碗里残留的些许米粒,似乎想要把每一丝滋味都品尝殆尽。接着,他伸手拿起旁边的另外两只碗,小心翼翼地将它们与刚才喝过的碗整齐地叠放在一起。

随后,他走到水桶边,弯下腰从里面舀出一些清水,倒入碗中开始仔细地清洗起来。

清洗完毕后,他蹑手蹑脚地走向门口,如同一只警惕的猫。慢慢地推开房门,探出脑袋,谨慎地环顾四周。确定周围没有任何人影后,他才放心地迈出脚步,朝着远离自家房子的方向走去。

来到一处偏僻的角落,他停住脚步,再次确认四下无人。然后,他举起手中的碗,将里面的水全部倾倒而出。水流迅速渗入地面,消失得无影无踪。

完成这个动作后,他如释重负般松了一口气,转身踏上归程。回到房间,他把洗干净的碗放回原处,整个人像是被抽走了所有的精力,回到床前,脱去一些衣服,躺在床上。不一会儿,沉重而均匀的呼吸声便从他口中传出,他陷入了深深的沉睡之中。

这所有发生的一切,那些隐藏在暗处的妖魔们全都看在眼里,但它们并没有现身出来给这个人提供任何食物。时间来到了第二天清晨,男人因为饥饿难耐从睡梦中醒来。

他转头看向身旁仍在酣睡之中的妻子和孩子,眼神中流露出一丝疼惜之情。然后轻轻起身,动作轻柔地穿上衣物,生怕吵醒了他们。接着,他缓缓推开房门走了出去,并顺手将门轻轻合上。

站在门外,男人环顾四周,发现整个村子异常安静,没有一个人在外面走动。这种死一般的沉寂让他感到有些不安,于是他决定前往南边的村口查看一下情况,尤其是那口至关重要的锅是否还在原地。当他终于抵达南村口时,怀着忐忑的心情,小心翼翼地朝村口瞥了一眼。

看到那口锅依旧安然无恙地摆放在那里,他心里悬着的石头总算落了地,瞬间安心不少。然而,为了不引起其他人的注意,他还是故意在村子里绕了一大圈才返回自己家中。

等他回到家,再次关好房门后,整个人像是虚脱了一样,无力地靠在门上,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仿佛只有这样,才能暂时缓解他内心深处的紧张和恐惧。

时间很快来到了中午,外面突然间开始吵吵了起来,他因这些声音打开了房门,问这一个前去看热闹的人道:“王五,这是怎么了?”

王五看到他后,紧急忙慌的说道:“出大事了,昨天晚上有人取了锅中的紫色粥,据说今早上在房间内发现死了!”听到这话的他先有些紧张,但听到后半句话后心中一惊,急忙跟着他去死人的地方看看。

等着他跟王武到达死者现场后,旁边有个人拍了一下他,“杨肠,你之前是打猎的,你能看得出来,他原本是因为什么而死的吗?”他转头看过去是一名老者拍了他。

杨肠听到这句话后,努力的回想了一下之前看到的锅中景象,似乎就只有他所挖的那一部分,最终,他沉下气来说道:“王伯,我觉得他是饿死的。”

而在他旁边,却有人冷笑道:“简直在胡说八道,绝对是吃了那紫色的粥而死!”这个人似乎因为没有得到自己的想要的答案而否定了这个结果。

杨肠并没有给他好脸色,直接回怼道:“你不信就不信呗,既然如此,你要证明他喝过,那你便把他肚子划开,看看是否有!”

这句话一出,那人顿时安静了,在众人一众讨论之后,最终不了了之,各回各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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