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许文华深吸一口气,然后大步流星地上前,抬起手来砰砰砰地敲响了那扇略显陈旧的房门。
不一会儿,屋内便传出一个略带疑惑的声音:“谁呀?这么晚了还敲门。”听声音,正是钱阿花。
“是我,许文华。”许文华稍稍压低了嗓音回答道。
随着一阵轻微的响动,门缓缓被打开了。钱阿花那张圆润的脸庞出现在门口,当她看清站在门外的人竟然是许文华以及他身后的大哥时,脸上不由得闪过一丝讶异之色。
嘴里更是忍不住讽刺起来:“哎哟喂,这不是咱们的大军官嘛!啥时候从部队里回来的呀?咋挑这么个大晚上的时候过来呢?有啥事不能等到明天天亮了再来。”
面对钱阿花连珠炮似的发问,许文华只是勉强挤出一丝笑容,轻声说道:“婶儿,实在不好意思打扰您休息了。不过我这次确实有要紧的事儿想要跟您还有叔商量一下。”
说着,他用充满期待的目光看向钱阿花。
钱阿花见状,微微皱起眉头,似乎有些不太情愿,但最终还是侧过身子,让出一条路来,淡淡地说道:“既然这样,那就先进屋吧。”
沈君琪正在收拾厨房。
沈自城正悠然地坐在桌旁,轻轻端起一杯热气腾腾的茶水,送至嘴边。
就在这时,一阵轻微的脚步声传来,他缓缓抬起头,视线落在了刚刚走进门来的几个人身上。
只见为首的是面容刚毅的年轻人,他迈着坚定有力的步伐走了进来。
沈自城的眼中顿时闪过一丝喜悦之色,连忙放下手中的茶杯,站起身来迎向对方。
";文华啊,你这是什么时候从部队回来的呀?"; 沈自城满脸笑容地问道,声音中透着难以掩饰的高兴之情。
许文华老实地回答道:";叔,我是今天刚回来的。对了,沈大哥不在家吗?";
沈自城笑着点了点头,说道:";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啊!他们夫妻俩带着孩子去亲家那里拜年啦,估计得晚几天才回来!";
说着,他又热情地招呼许文华等人坐下,并亲自给每人都倒了一杯热茶。
然而此时,站在一旁的钱阿花对两人之间的交谈毫无兴趣。
她皱了皱眉,不耐烦地大声喊道:";君琪,别在里面瞎忙活了,快出来看看是谁来了!";
听到母亲的呼喊声,沈君琪心中不禁涌起一丝好奇。
她停下手中正在整理的物品,快步走出房间。
当她的目光触及到门口的许文华时,脸上瞬间闪过一抹惊喜的神色。
";文华,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沈君琪难掩内心的喜悦,快步走上前去,开心地询问道。
面对沈君琪的热情,许文华却突然变得有些紧张起来。
他微微低下头,避开了沈君琪那明亮而炽热的目光,支吾着说道:";沈同志,我......我有件事情想要跟你说。";
沈君琪心里一紧,隐隐有种不祥的预感,赶忙出声打断,“文华我们都已经定亲了,你再叫我沈同志是不是太生分了?”
许文华深吸一口气,不敢看沈君琪的表情,还是缓缓说道:“沈同志,我们……我们退亲吧。”
屋里瞬间安静了下来,仿佛连空气都凝固了。
“你说什么?”沈君琪满脸惊愕地瞪着双眼,难以置信的神情让她的眼睛睁得如同铜铃一般大,声音更是不受控制地颤抖。
一旁的钱阿花听到这话后,整个人也如遭雷击般僵在了原地,足足愣了好几秒才回过神来。
只见她双眉倒竖,怒目圆睁,猛地用力一拍面前的桌子,震得桌上的茶杯都险些翻倒在地。
她怒气冲冲地质问道:“许文华,你这到底是什么意思?退亲?哼!你把我们沈家当成什么了?难道这门亲事是你想订就订、想退就能随便退掉的不成?”
许文华缓缓抬起头来,他的眼神闪烁不定,不敢与屋内众人对视,语气中满含着深深的歉意说道。
“叔,婶儿,还有沈同志,我非常清楚这件事情对于你们而言实在是难以接受。”
“可是……可是我真的没有办法娶她啊。如果强行成婚,这不仅对她不公平,于我自己而言同样也是一种莫大的折磨。”
话音未落,沈君琪的泪水便像决堤的洪水一般汹涌而出,瞬间模糊了视线。
她泣不成声,喉咙里发出阵阵呜咽之声,哽咽着说道:“文……华,你……你怎能如此狠心呢?我们这么多年的感情,难道你就这样说放弃就放弃了吗?你怎么能……怎么能说退就退呢?”
许文华默默地低下了头,心中犹如打翻了五味瓶一般,酸甜苦辣咸各种滋味齐齐涌上心头。
他紧咬着嘴唇,努力克制住内心的痛苦和愧疚,喃喃自语道:“沈同志,真的很抱歉。”
“都怪我,当初无论如何都不该轻易答应这门亲事的。只是如今走到这般田地,我实在无法再继续错下去了。”
只见钱阿花满脸怒容,身体因为愤怒而颤抖不止,她伸出手指着许文华的鼻子,破口大骂起来。
“许文华啊许文华,你可真是个没良心的白眼狼!我们家君琪对你一片痴心,满心满眼都是你,你竟然如此对待她!”
“你今日若是胆敢提出退亲之事,我绝对不会善罢甘休,定要与你纠缠到底!”
许家大哥见此情形,心中暗叫不妙,赶忙快步走上前来,试图缓和紧张的气氛。他赔着笑脸说道:“婶儿呀,您先消消气,千万别动怒。”
咱们凡事都可以坐下来心平气和地好好商量不是?”
然而,钱阿花丝毫不领情,她冷哼一声,语气冰冷地回应道:“好好商量?哼!你们许家就是这样仗势欺人吗?”
“真当我们好欺负不成?我明确告诉你,今儿个这件事情绝不会轻易了结!”
这时,一直沉默不语的许文华终于有所动作了。
他缓缓地从随身携带的布包里掏出一叠皱巴巴的钞票,轻轻地放在了桌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