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应总,应总,那个女的是直接闯进去的,一个女孩子我们也不好动粗啊…” 黑衣服保镖急切的解释着,他还有后半句话藏在心里没有说出口,看那女孩子的架势一定跟应观陈关系匪浅,谁知道是不是自家公子欠下的情债,谁敢真的上手硬拦啊。
应观陈推开办公室的门,看到一个身着白色连衣裙,盘着丸子头的女孩子陷在他的真皮沙发里,正摆弄着手里的水杯。
“ 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应观陈叹了口气,对保镖说道。
保镖连忙应声退了下去,心里在为自己正确的决定叫好。
应观陈走进去,皮鞋的鞋跟敲击在木质地板上发出好听的声响,他轻了轻嗓子道:“ 白小姐今天怎么有空大驾光临?下次来提前跟我打声招呼,不然给手下人吓得都不会做事了。”
“ 应总如今不一样了,有架子了。” 白扭扭丝毫没有起身的意思,她抬头看他,年轻的男人一身笔挺的西装,高挑的身型,蓬松利索的短发,深邃的眉眼,略带着病态的苍白皮肤,他整个人背对着阳光,像是隐匿在刺眼光芒之中神情晦暗不明。
“ 什么话,我是说提前告诉我,我派人去接你。”
应观陈坐在白扭扭对面,修长的腿蜷着,接着说道:“ 说吧,什么事?”
“ 我需要你帮忙。” 白扭扭也是直接,直接说了出来。
“ 哦?找我帮忙?你觉得我会帮你么?我不是无情嘛?不是跟空青一样无情嘛?” 应观陈带着笑意阴阳怪气的抛出一连串质问。
这是在还击当时在墓园,白扭扭曾讽刺他的话。
白扭扭自然是听出来了,应观陈惯是会记仇的,她起身便想走…
应观陈一把扯住她的手腕,赔了一个笑容道:“ 还是那么沉不住气,开玩笑的,我帮,说吧什么事。”
“ 我想进去白门,我想去找三木,他的灵魂被困在白门,你知道么?” 白扭扭重新坐下来,神情无比认真。
“ 他承接了顾生身上的诅咒,放归轮回只会永世痛苦难得善终,空青把他留在白门也是为了保护他。” 应观陈眯着眼睛说道。
“ 这段时间以来,我一直梦到他。” 白扭扭晃了晃手腕上的聚灵珠:“ 这个东西好像是我们之间的纽带,也是三木与这个世界最后的纽带,我想我应该为他做些什么。”
“ 空青不是说了让你不要再管三木的事。”
“ 他无情,我没办法无义。” 白扭扭的眼神里充满了落寞,她强忍住哽咽:“ 我梦到三木在白门里无所依托,飘飘荡荡,梦到他在呼唤我。我也时常陷在我们的回忆里无法自拔,有时候坐在窗前,坐在我们曾经共同生活过的地方一坐便是一下午。我以前也想过,我们注定都不会有好的结局,盲卡游戏从不放过任何一个人,活着只是暂时的,所以我们格外珍惜这段情谊,珍惜眼下的时光,可我没有想到最终的离散是这样的。”
“ 我可以在这里吸烟么?” 白扭扭水润润的眸子里看不到一点光彩。
应观陈抬了抬手,做了个请便的手势。
白扭扭从口袋里掏出烟盒,拿出一根放进嘴里,火机打了几下都没能点燃那颗烟。
应观陈从她颤抖的手中拿过火机,倾着身体为她点燃。橘色的光芒在香烟的末端绽放,燃烧着烟丝化成薄薄的烟雾,在二人之间隔出一道屏障。
“ 应观陈,帮帮我吧,与其让他那么痛苦的存在着,不如了无牵挂的消散。”
“ 唉……” 应观陈仰躺在沙发靠背上,发出一丝叹息:“ 真是作孽。”
“ 我知道很为难,但是拜托你…”
应观陈摆了摆手,示意白扭扭不要再说下去:“ 我帮你。”
“ 但是…” 应观陈拉过白扭扭的胳膊,看了看她手腕上的聚灵珠,说道:“ 想杀死白门内的灵,需是他与这个世界有所关联的最后一个人,或者最后一件物品。简而言之,你要用这个东西杀了他。”
“ 我可以将此物融于利器。”
应观陈坐了回去,翘起二郎腿,点了点头:“ 好,两日后你来找我,我带你进白门,但我不保证这事儿一定能办成。白门内生灵众多,要想找到三木还得靠白无双,我做不到的。”
“ 无论如何我都很感激你。” 白扭扭站起身打算离开。
“ 你恨他么?” 应观陈没有起身,他看着白扭扭的背影问出这句。
二人都没有提那个人的名字,却都心知肚明那个人是谁。
“ 你还不明白么?我们于他而言,不过是万千江河中的一滴水,万丈悬崖下的一粒沙,命如草芥,情若薄纸,我们的爱恨对他来说根本无足轻重,所以恨有什么用呢?只不过是禁锢自己的枷锁。”
应观陈望着白扭扭离开的方向陷入沉思,他并不这样想,他认为那个人该受到惩罚,并且是自己亲手做出的惩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