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给钱?他敢?!要是不给我钱我就满城宣扬出去,怎的人死了就不要名声了?他的子孙就不要脸了?” 林媛双手抱在胸前,一副蛮不讲理的样子。
“话虽如此,可与他们闹翻于你而言又有什么好处?” 方实一顿了一下,压低声音说道:“ 我这儿倒有一个让你能拿到李家家产的好法子。”
“ 你说…家产?李家的家产?” 林媛眼睛放了光。
“ 姨太太,这里可不是说话的地方。” 方实一的笑容里带着狡黠。
林媛将方实一带到自己家里,方实一以为林媛的家里就算不算富裕,也不至于贫穷,可到家里一看算是吃了一惊,比自己家强些有限。想来从李家要来的钱不知道如何挥霍了。
方实一将李家神女的秘密告诉了林媛。
“ 你的意思是李家这一代根本没有天选神女?” 林媛看到方实一点了点头,说道:“ 可是就算这样,也轮不到一个私生女来接替啊。” 林媛的眼神飘忽,显得有点心虚。
“ 贵千金知不知道自己是李家的女儿?” 方实一试探性地问道。
“ 害。孩子不懂事,跟她说这些作什么!倒令她不肯甘心过这安生日子。我从没跟她说过。”
方实一继续蛊惑着说道:“ 如果你的女儿成为李家神女,那你还愁没有钱花?”
“ 这… 你不是也说了…现在已经由其他宗室女接替了。神女这位置无比尊贵,我们这见不得人的外室女就不…就不跟着掺合了!” 林媛闪躲着方实一热切的目光,支支吾吾说着。
方实一不解,看林媛的样子她应该很缺钱,又是爱财之辈,这样好的机会,怎么会吞吞吐吐、犹犹豫豫。
“ 阿娘。我愿意去。” 一位少女从里屋走出来,穿着粗布衣裳,目光坚定地说道:“ 我愿意做神女,只要我们能过上好日子。”
“ 胡闹!” 林媛生气得有些夸张:“ 滚回屋里去!哪有你说话的份儿!”
少女低垂了眸子,悻悻然转身走回屋子里去。
方实一似乎明白了什么,他眼珠一转笑着说道:“ 李家这一代根本没有天选之女,都是伪造的。既然他们早就选择欺骗神明,那外室女又何妨?甚至就算不是李家的血脉又何妨?”
最后一句话说出来,林媛明显身子一颤,她抓着木椅扶手的手用了些力气,很久才抬起眼眸盯着方实一说道:“ 方先生有什么想法不妨说来听听?”
方实一看着林媛的眼神满意地点了点头,那眼神他很熟悉,是贪婪与欲望的光芒。
方实一以还钱为借口,又在李宅住了两天,他买通了一个小丫鬟将毒药参杂在李因怡每晚涂抹的药粉里,那药粉初用时只觉得浑身瘙痒,李因怡没有在意,以为是受了风而已,三四天后她的皮肤开始溃烂,大片大片的脱落。
李家为李因怡请了大夫,大夫提出要看看李因怡每天涂抹的药粉,李家不肯拿出秘制的药粉,所以大夫也只能开了点药便作罢。可是那些药并没有起任何作用。
恰巧那几日总是乌云蔽日,极其阴沉,方实一故意在下人间散播谣言说这是神明发怒了,李家选的新娘神明并不满意,没用几日,这离谱的传言竟然传遍了李宅内外。
李因怡死了,死在一个暴雨的夜里。她的皮肤全部溃烂脱落,好好的花季少女活像一个血葫芦。
李三爷夫妻俩赶来的时候甚至不敢认自己的女儿,哭喊着是李家给自己的女儿调包了,就是不想让李三爷家沾神女的光,就是忌惮李三爷有儿子,家里有男丁,怕被吃了绝户。
李老爷有三子,两子相继夭折,最后一个儿子不是亲生的,是养子,起名叫李承。这是大家都知道的事。当时是因为两个儿子体弱多病,李家便专门收养了一个儿子用来为亲儿子挡灾,如果李家儿子注定多病早夭,那么这些天灾人祸都让这个养子去代替承担吧!
可事与愿违,两个儿子还是相继去世,养子李承却好好地长大了。不知是李老爷看他心烦,还是李承自己心有介怀,李承长大后便另立了门户。
方实一收买的那个下毒小丫鬟,其实是从小伺候在李承身边的人,早就在李承另立门户前就偷着收了房。小丫鬟本来不敢干这样的事,和方实一出的钱多少无关,兹事体大,被发现便是乱棍打死。她将这件事告诉了李承,李承听后竟然没有生气,而是笑了笑,饶有兴趣的说道:“ 你便听了他的吧。”
“ 什么?” 小丫鬟一脸震惊。
“ 你既然听了他这事儿,若是不干他岂能留你活口?” 李承抬手摸了摸小丫鬟的脸蛋儿。
“ 那我…那我去老爷那儿告发他!”
“ 你有什么证据?凭你的空口白牙?” 李承站起身,带着怜悯道:“ 你一个小丫鬟,人微言轻。那方实一纵使再穷困潦倒,但毕竟与李家沾亲带故,老爷子会信你?”
“ 少爷!您替我做担保吧!” 小丫鬟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少爷,看在我伺候您这么多年的份上,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求您救我!”
“ 我?我只是个养子,自身难保,那老爷子厌恶我你不知道?”
“ 那…那我怎么办?我该怎么办?” 小丫鬟泪如雨下……
“ 别哭。” 李承温柔的去擦她的眼泪:“ 就按他的意思去做吧。”
“ 那事成之后,谁又能保证他不会杀我灭口?” 小丫鬟跪着,抱着李承的大腿,满眼悲切:“ 毕竟只有死人才能永远闭嘴!”
“ 放心吧。” 李承笑了一下,眼神阴郁道:“ 我大概能猜到他想做什么。事成之后我会告诉他你是我的人,也会告诉他,我们站在他这边。”
“ 这件事对你是否有益?” 小丫鬟不再哭了。
“ 算是有益吧。” 李承握了握小丫鬟的手:“ 他李家想用我挡灾,呵呵,我要让他们知道,我就是他李家的灾祸!”
“ 那我做!” 小丫鬟擦干眼泪,目光坚定地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