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8章 好大的威风!
云天河接通电话,手机里就传出一个字正腔圆的好听女声:
“云医生您好,我是郝红梅。”
“郝红梅?”云天河眉梢挑了挑,忽然想起了这个声音,“你是白天带孩子治疗脊柱裂的那位女士吧?!”
电话对面的女子忙不迭的应道:
“对的对的,您记性真好。”
云天河问道:“请问,有什么事吗?”
郝红梅犹豫了一下,接着道:
“是这样的,云医生,我有件事,想麻烦您。”
云天河双眼微微眯起:“你说。”
郝红梅道:“我家孩子,这会儿腿忽然很不舒服。”
“我又走不开……所以我想着,能不能麻烦您,来家里帮我孩子看看……”
“不舒服?”云天河微微皱眉,“怎么会不舒服呢?”
郝红梅道:“我也不知道。”
“吃过晚饭,孩子就一直喊着说腿难受。”
“我也是不放心,才打扰您。”
云天河道:“行吧,你把你家地址告诉我。”
“谢谢您……云医生,真的非常感谢……”接着,郝红梅把自己家的地址,报给了云天河。
“好的,我现在就过去。”云天河道了声,挂断电话。
旁边,谭耀武忙道:
“云医生,您要去哪儿?我送您。”
云天河也没跟他客套,直接道:
“有个叫‘广电丽景’的小区,你知道吗?”
“知道。”谭耀武道:“就在龙阳湖北岸。”
“里面住的,大部分都是广电系统的人。”
云天河道:“麻烦谭总队送我过去。”
刚刚,他听到那些人这么称呼谭耀武,便也这么叫了。
谭耀武忙道:“云医生,千万别这么叫我。”
“您是我家的大恩人,要是让我妈知道您这么称呼我,非得拿棍子抽我不可。”
云天河赞道:“你跟你弟弟,都是大孝子啊。”
谭耀武道:“孝敬长辈,这不是应该的嘛,没什么值得夸赞的。”
云天河竖了竖大拇指。
谭耀武笑了笑,接着道:
“您就叫我耀武,或者老谭,都行。”
云天河道:“你比我年长。”
“要是不介意我高攀的话,我就叫你一声谭哥吧。”
谭耀武忙道:“这是我的荣幸啊,其实是我高攀。”
云天河笑着道:
“那就这么定了,咱们俩也不用互相捧了。”
谭耀武也笑了起来。
二十多分钟后,谭耀武把云天河送到了广电丽景小区门口。
目送谭耀武的车离开,云天河就往小区里面走去。
郝红梅已经告知过门卫,所以云天河也没有受到阻拦,门卫还热情的告知了郝红梅家所在的位置。
云天河从门卫的言语间得知,郝红梅的父亲,竟然是河东省电视台的台长。
郝红梅家住的,是一个独栋别墅。
云天河摁响门铃,郝红梅很快就亲自出来开门。
云天河进门后,郝红梅一边儿俯身给云天河拿拖鞋,一边儿歉然说道:
“云医生,对不起,我骗了您。”
云天河目光闪了闪:“这话是怎么说的?”
郝红梅道:“其实,我家孩子并没有难受。”
“是我父亲想见您,我怕请不动您,所以说了谎。”
云天河眉头皱起,心里有些不悦。
郝红梅急忙欠身:
“云医生,实在对不起。”
这时,里面客厅,传来一个低沉的男声:
“梅梅,人来了?”
郝红梅朝里面道了声:
“是的,爸爸。”
那个男人沉声道:“让他进来吧。”
郝红梅看着云天河,面露哀求。
云天河嘴角勾了勾,往客厅里面走去。
反正,来都来了。
他倒要看看,那位郝台长,大晚上把他叫来要干什么。
客厅里的沙发上,坐着一个五十多岁的男子。
虽然是在家里,但他仍穿着黑色西裤,白衬衣外面套了件黑色开衫,头发梳理的一丝不苟,面相威严。
郝红梅急忙介绍道:
“爸爸,这位就是给宝宝治疗的云医生。”
郝台长双手交叉搭在腹部,审视着云天河。
接着,郝红梅又向云天河介绍:
“云医生,这是我爸爸。”
云天河淡淡的点了点头,自顾自在沙发上坐下,拿起桌上的香烟抽出一根,这才开口道:
“听说郝台长要见我?有何贵干?”
他向来是这样,人敬我一尺,我回人一丈。
既然对方态度不善,那他自然也不可能有什么好态度。
郝台长皱了皱眉,沉声问道:
“这么年轻?刚毕业不久吧?你读的哪家医学院?”
云天河点起香烟,往后窝进沙发里,淡淡的道:
“哪家都没有,我学国医的。”
“国医不用上学的吗?”郝台长语气加重,“难不成,你是跟江湖游医学的?”
说实话,云天河还没想起自己出国前的经历,所以他也不知道自己的医术是从哪儿学来的。
不过,面前这位郝台长的态度,让他很不爽。
云天河也懒得多说,当下淡淡的回了句:“或许吧。”
“或许?”郝台长的语气,再次凌厉两分,“是就是,不是就不是,什么叫或许?”
云天河耸了耸肩:“那……就是吧……”
郝台长厉声道:
“连医学院都没上过,你就敢给我外孙治病?!”
他手指朝云天河点了点:
“你好大的胆子!”
云天河双眼眯起,直接回怼了一句:
“郝先生,你好大的威风!”
看到云天河和她父亲针锋相对,郝红梅一脸着急:
“爸爸,云医生的治疗,确实见效了呢。”
郝台长皱眉道:
“神经问题,本来就复杂莫测,连现代科学都解释不清楚。”
“或许是宝宝身体的自然反应,让他瞎猫碰上了死耗子呢?!”
郝红梅苦笑道:
“不会那么巧吧?!”
郝台长沉声道:
“你别的事情自作主张就算了,事关宝宝身体这么大的事情,也由得你冒失乱来吗?”
郝红梅涩声道:
“爸,我肯定也想让宝宝好啊……”
郝台长直接打断:“我没说你不想让宝宝好。”
“只是你太单纯了,容易被人骗。”
“就像当初你结婚,我说那个混账东西不行,你非一条道走到黑。”
“最后结果呢?你孕期他出轨……”
郝红梅脸色涨得通红,音调也瞬间拔高了几分:
“爸,咱们说宝宝的事情,你怎么又扯起他?!”
郝台长冷哼一声:
“咱们父女俩,也没必要因为这事儿,争个脸红脖子粗。”
“我说的话你不信,专家的话,你总该信吧?!”
“我请了河东医科大学第一附属医院的王主任过来,等他到了,你听他好好讲一讲。”
说到这里,郝台长黑着脸瞥了云天河一眼:
“别说是这种游方郎中……”
“你问问王主任,哪怕是那些国医泰斗,他们能不能治得好咱家宝宝的病!”
这时,门铃响了起来,保姆急忙上前开门。
很快,玄关处就响起了笑声:
“郝台长,你说的那个骗子,来了吗?”
“我倒要瞧瞧,什么人招摇撞骗到了咱们郝台长的头上?!”
郝红梅看着云天河,满脸的歉意和尴尬。
郝台长冷眼瞥了云天河一眼,大声道:
“老王,人已经来了,我就等你了。”
很快,一个西装笔挺的男子,就满脸带笑,来到客厅。
他扯着嗓子问道:“人呢?人呢?”
云天河斜眼看向那位王主任,淡淡的应了声:
“人在这儿!”
王主任循声看向云天河,整个人顿时一愣。
云天河嘴角勾起:
“王主任,还真是巧了啊。”
眼前这位王主任,跟前些天负责抢救谢宏远的那个王主任,竟然是同一个人。
云天河似笑非笑的道:
“你上次跟我打赌输了,一句交代都没有就溜了。”
“我正想去找你呢,没想到竟然在这儿碰上了,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呐。”
那位王主任,表情尴尬,神色复杂,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郝台长愕然开口:“你们认识?”
云天河呵呵道:“岂止是认识……”
王主任咬了咬牙,开口道:
“郝台长,这位云先生的医术,我见识过,他不可能是骗子。”
“既然他说能治好你外孙,那他肯定是有把握的。”
“你就让云先生试试吧,也是给你外孙机会。”
郝台长顿时目瞪口呆,没想到事情竟然会出现这样的反转。
王主任道:“我医院还有事儿,先走了。”
说完,他转身就往外走。
郝台长起身叫道:“老王……”
王主任头也不回的道:
“郝台长,我真有事儿,咱们改天再聊。”
云天河在场,让他有种如芒在背的感觉,实在是待不下去。
听着玄关传来的关门声,郝红梅开口道:
“爸,您看……王主任都这么说……”
郝台长摆了摆手:
“我管不了你,你随便吧。”
他往楼梯那边走了两步,又回头向云天河道出一句:
“我也没指望你能治好我外孙……如果事不可为,希望你不要逞强……”
说到这里,郝台长重重冷哼了一声:
“如果你把我外孙治得更严重了,我一定会想尽一切办法,让你付出代价!”
郝红梅跺了跺脚,皱眉道:
“爸……您别说了……”
郝台长再次冷哼一声,抬步上楼。
郝红梅向云天河深深一揖到地:
“云医生,实在对不起。”
“我爸就是那么个脾气,我替他向您道歉。”
云天河开口问道:“孩子在家吗?”
郝红梅回答道:“在房间呢。”
云天河道:“抱出来,我再给他施针一次。”
“啊?”郝红梅愕然道:“您不是说,下次得等……”
云天河打断道:
“现在也可以,抱出来吧。”
他也不是没有一次把孩子治好的能力,只不过那样会耗费太大心力。
反正这种病,也不急在一时半会儿,所以云天河才交代她过些天再进行下一次治疗。
不过,既然那位郝台长不信,云天河还就非争这口气不可了!
见云天河说可以,郝红梅自然巴不得,应了声,就快步朝旁边的一个房间走去。
很快,她就从房间里,把孩子抱了出来。
孩子睡眼朦胧的,揉着眼睛问道:
“叔叔,你现在就要治好我了吗?”
郝红梅在孩子额头上亲了亲,柔声道:
“宝宝,忘了妈妈跟你说的了?”
“咱们的病,得慢慢治。”
云天河笑了笑,上前摸了摸孩子的脑袋:
“你放心,很快你就能像别的孩子那样,自由自在的奔跑了。”
孩子有些不敢相信的道:“真的吗?”
云天河点头道:“真的,叔叔不骗你。”
孩子脆生生的道:“谢谢叔叔。”
云天河捋着孩子的头发,然后顺势把一根银针,从孩子头顶刺了进去。
孩子脑袋歪倒在郝红梅肩膀上,直接昏睡了过去。
云天河指了指旁边的沙发:“把孩子放下吧。”
脊柱裂,其实也是脊髓损伤的一种。
云天河要做的,就是修复孩子损伤的脊髓神经。
郝红梅把孩子放下后,云天河就开始施针。
这次施针,时间很长,一直用了近一个小时。
等施针结束的时候,云天河浑身的衣服,都差不多湿透了。
郝红梅一直在旁边看着。
见云天河收针,她急忙上前,给云天河递了两张湿巾:
“云医生,辛苦了,您快坐下歇歇。”
她能感觉到,云天河的疲惫。
云天河点了点头,在旁边的沙发上坐下。
郝红梅急忙又去给云天河倒了杯茶。
云天河一口把茶喝完。
郝红梅从云天河手里接过茶杯,一边儿填茶,一边儿小心翼翼的问道:
“云医生,我孩子……”
云天河接口道:
“放心吧,治疗很顺利。”
“不过,要想完全好,还得再治疗一次才行。”
郝台长愤怒的声音,从楼梯上传了过来:
“还说你不是骗子?!”
“是不是下次治疗之前,我们得先付给你一大笔治疗费啊?”
“你这种套路,我见得多了!”
随着话音,他从楼梯上下来,大步走了过来。
其实,刚刚云天河治疗的时候,他一直都在楼梯上看着。
郝红梅着急的直跳脚:
“爸,您说什么呢?”
“您不是说,您不管了吗?!”
郝台长怒声道:
“我要是不管,孩子还不知道要被你们折腾成什么样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