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闻景点头。
“你既然想好了，我今晚回去便想办法帮你。”
凤洛面露喜色。
苏闻景迟疑，“神仙渡劫时变成妖孽，使用妖法，会不会影响根基？”
凤洛愣了一下，脸色一点点变得苍白。
“没事的，待我回到仙界，太子哥哥知道我为他做了这么多，定然会心疼我，帮我重塑根基。”
苏闻景轻咦。
“根基毁了还能重塑？”
“找一个……此事涉及仙界辛秘，我不便告诉你。”
苏闻景点头，勾了勾嘴角。
他当然知道怎样重塑根基，找一个资质好的小仙，把他的根基和内丹换给凤洛便是。
一如修仙界中挖灵根换灵根的行径。
苏闻景心中暗讽，真恶心。一群只想不劳而获、觊觎他人之物的蠢材。
皇后娘娘召见公子小姐们，作为仆从苏闻景没资格进入，便等在假山旁。
“苏闻景？”
熟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凤洛刚走，宴观清便来了。
他穿着玄色的长袍，衣料华贵比从前的道袍贵气许多，衣袂上依旧印着鹤纹。腰间悬挂玉佩，圆领长袍衬他气质矜贵。剑眉冷眸，身姿英挺。
此刻的苏闻景变成另一人，平平无奇的五官，令人见之就忘，丢入人群中更是轻易找不出来的相貌。
他转头，故意迷茫，战战兢兢点问。
“这位大人是不是认错人了？奴才是宋府的刘荣。”
宴观清笑了声，轻挑剑眉，语气慢悠悠。
“我寻的就是你。你身上有妖气，你是妖吧？你可知我是谁？”
苏闻景不禁后退一步。
宴观清朝他逼近，围堵他只得背靠假山。
宴观清低下头，一双清隽雅致的墨眸闪动着戏谑。
“我是本朝国师，妖物还不受死？”
苏闻景抬起眼。
那双淡琥珀色的眼眸流光溢彩，与相貌平平的脸格格不入。
“没意思，不跟你玩了。”
宴观清却依旧挡着他，不让他离开。
苏闻景歪头，“这是何意？”
宴观清抬手捏住苏闻景的下巴，不让他乱动。
“敢在皇宫中用妖术，胆子真大。”
“你看到了？”
苏闻景知道宴观清说的是李思远身中障眼法的事。
“若非我辨识出是你的妖气，主动请缨抓你，那群捉妖师已经过来了！”
苏闻景惊了一下。
他没想到皇朝中的捉妖师这么厉害。
宴观清冷嗤，捏着他下巴的两根手指用了些力气。
“你以为捉妖师都是尸位素餐之人不成？”
那群人，纵然在宴观清眼中再蠢笨，也不是苏闻景一只小妖能轻视的。
苏闻景垂下眼眸。
“是我大意，多谢你。”
宴观清又拿出许多修炼用的书籍塞给苏闻景，他冷道。
“回去好好修炼，下次不会再有这样好运的时候了。”
他不是一直都在皇宫的……
这小妖，真不安分！
沉甸甸的书压的苏闻景手臂下落几分，看着身姿修长，转身想走的男人，苏闻景朝他笑了笑。
那笑容里多了几分讨好。
宴观清心中哼笑了声。
回到宋家，凤洛便缠着苏闻景，要他帮他进入沈经聿的梦境，还要沈经聿能看到他。
“当然可以。”苏闻景故作疑惑，“兴许是端王对你厌恶，才会在梦中对你视而不见。你等我再修改一下阵法。”
凤洛不由得感动。
“闻景有你真好。”
想起仙界的那群追求者，除了给他送点修炼资源，都是他追求太子哥哥路上的绊脚石。他们都不如苏闻景懂事，也不知道他心里想什么。
凤洛不由得感叹。
若是人人都如苏闻景一样对待自己就好了。
不久后，苏闻景终于把令人变成妖的汤药做好，用的正是之前杀的那只蛛妖的内丹。
他拿给凤洛。
“你喝罢。”
这几日，凤洛连续进了沈经聿的梦境几次，都被沈经聿羞辱，怒斥。他想变成妖的渴望越来越真切。
而沈经聿对寻找西向国、得道长生、成为皇帝的野心也越养越大。
凤洛迫不及待的接过苏闻景给自己的汤药，犹豫了片刻。
“闻景，这药是由什么做的？”
“妖的内丹，辅以阴冥草、玲珑果、雪莲等。”
凤洛用鼻子嗅了嗅。
闻到药物的成分，他便安心了。
凤洛从未告诉苏闻景自己对药物有天生的辨别之力，如果苏闻景敢在这时候骗他，他能一眼识破。
好在……
凤洛心中得意的轻笑。
他就知道，苏闻景是不会骗自己的！
接着，凤洛毫不犹豫的喝掉那一碗汤药，苦涩的药汁流入喉咙，凤洛的表情扭曲，但为了沈经聿他还是强忍着喝了下去。
等了半个时辰。
苏闻景瞧着凤洛，他的手背和脸颊长出层层叠叠的黑灰色羽毛，头发也开始发生变化。
凤洛：“镜子呢？快拿来让我看看！”
苏闻景把铜镜递给凤洛。
镜中人怪异丑陋的模样，令凤洛大惊失色，险些拿不住铜镜。
他的脸中央部分依旧保持着人的容貌，但周围一圈和眼角都是黑灰色羽毛。
“怎么会这么丑？”
凤洛幽怨的看向苏闻景，表情中带着明显的埋怨之意。
苏闻景淡淡说道，“凤洛，你在仙界时的真身是什么？我记得这药只会让人变回真身而已。”
“不可能！”
凤洛一慌，音量都提高了不少。
他冷然，“我可是凤凰！凤族的少主，凤族千年难遇的天才。你看我脸上的羽毛明显是只灰扑扑的鸟……”
凤洛目光在苏闻景身上转了转，“除去颜色，倒是和你很像，都是鸟。”
苏闻景无语。
凤洛居然怀疑他做手脚？自己忘了自己的真身是灰椋鸟了？
……大煞笔！
苏闻景淡淡说道，“或许是妖丹影响了你。”
凤洛如释重负，立马点头。
“对，一定是这样！”
“闻景，快教给我一些简单的妖术，我要进入太子哥哥的梦境中，让他沉迷于我，追求我！”
苏闻景把提前准备好的书交给凤洛。
“都在这里，你自己看吧。
你……当真要用这副模样去见端王？我记得他纵然对妖感兴趣，喜欢的也是美男……”
凤洛这副样子，实在是太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