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段吟的事东窗事发了?
苏闻景跟在裴珩身后,听到侯府家眷们低声议论。
原来是,皇帝和一些官员家眷被宫女使借口引到废弃宫殿。
刚到门口,便听到里面男男女女传出来些暧昧声音。
当即,皇帝的脸色铁青。他只当是有宫女和侍卫私通祸乱宫闱。
皇帝冷声吩咐太监将里头淫乱之人拉出来。
可是门一打开,众人却傻了眼。
那和太监宫女抱在一块的人竟然是皇帝新宠,那位承恩君!
皇帝差点被段吟气的昏厥,又命令众人闭紧嘴巴。
如今段吟和那些宫女太监被押在前头,那张和德妃相似的脸,哭的柔弱可怜梨花带雨。
“陛下,臣是遭人陷害啊。”
段吟爬到皇帝跟前,抓着老皇帝的云靴。
皇帝胸口起伏,冷毒的目光扫过来。
段吟又说,“臣是被苏小公子约去兰芳殿,定是苏小公子想害臣。”
苏丞相拧眉。
皇帝便道,“寻苏闻景过来。”
段吟被抓住时,口中便念念有词,说是自己被苏闻景陷害。
而如今,苏闻景不在宴会上,倒是让皇帝起了疑心。
话音刚落,裴珩和苏闻景便来到皇帝面前,行了礼。
段吟说事情与苏闻景有关,两人便要对峙。
苏闻景微微挑眉,一句话便堵的段吟哑口无言。
“承恩君说是我陷害你。但我与你只有一面之缘,我无缘无故害你是出于何目的?”
是啊,苏闻景说的不错。
虽然段吟暗自和苏闻景较劲,争抢顾安陵,但两人明面上却没什么矛盾。
段吟死死的瞪着苏闻景。
今日的局就是为苏闻景设计。而他自己反而落入陷阱,推他那人必然是苏闻景。
可是,他不能说……
说了便教人知道是他在做局害人。
苏闻景冷淡的笑了笑,“承恩君为何污蔑于我,烦请解释!”
段吟几乎要呕出一口血。
这……他更不能说。
一旦说出两人的恩怨,便会牵扯到顾安陵,而他的下场只会更惨。
见段吟坐在地上一言不发,而苏闻景又是一副冷静自持的模样,众人便明白是段吟在胡乱攀扯苏闻景。
苏丞相作势痛哭流涕,“陛下,小儿年幼无知,不知何时得罪了承恩君,竟然遭此无妄之灾!”
苏闻景挑眉。
他老爹的演技也太好了。
裴珩也道,“父皇,苏小公子进入宴会后便和儿臣在一起,不曾去过兰芳殿。”
皇帝气沉沉瞪着段吟,“贱人,你还有什么话要说!”
段吟瘫坐在地,心头惶恐,后背发寒,知道自己离死不远了。
段吟哀哀戚戚。
“陛下,可是那殿里燃着迷情香。而且臣已经是陛下的人,何至于和太监宫女厮混?这些都是疑点!”
皇帝甩开他。
段吟向后仰去,额头磕在桌子角上,顿时流出殷红血液。
他不可置信的望着皇帝。凉薄帝王家,竟然一点旧情都不顾念了!
皇帝冷漠的目光在段吟身上扫过,“既然这么喜欢兰芳殿,便打断你的手脚,丢入兰芳殿,再也不得出。”
“不……陛下饶命啊!”
被侍卫羁押着的段吟十分慌张。
虽然不是直接处死,但这和让他去死有什么区别。
一场闹剧,终是让皇帝面上不光彩,宫宴过半,皇帝便走了。
*
年节一过,很快便到了三月的会试。
苏闻景被兄长送到会试门口。
他来的不晚,但门前却早已经排起长长的队伍,跟苏霁风告了别,苏闻景也站在末端。
会试的搜查极为严格,恨不得扒光学子的衣服。
苏闻景排了一会,便听到耳熟的声音。
是顾安陵,他身上的伤还没好利索,依旧是硬撑着来考试了。
寒日里,顾安陵身上衣衫单薄,时不时的咳嗽。
见到苏闻景后,他便要来和他说话。
“闻景,没想到这次你也会下场。”
苏闻景冷冷淡淡瞥他一眼。
顾安陵想起两人昔日的誓言来,苏闻景同他许诺要帮他写文章扬名、要助他考进士。
可如今物是人非。
苏闻景有丞相府、和大儒当老师,考中进士是势在必得。
而他,顾安陵看着自己微跛的脚,想必是没什么希望了……
顾安陵笑了笑,“祝你得偿所愿。”
苏闻景只道,“会的。”
他朝前走去,跟上学子的队伍。
顾安陵被寒风吹得一激灵,他握紧拳头,不甘又埋怨。
通过侍卫们的检查后,苏闻景进入会试考场。
刚进来便听到有人夸赞裴珩。
“听闻太子殿下和户部尚书沈大人,共同上了一道折子,出钱修缮号舍,如今的考场比以往大了几倍。”
另一人揉了揉肩膀。
“我看就连号舍也扩建了。上次会试,我蜷缩在里面连考几日,浑身酸痛,冷风吹着也睡不好。”
“太子殿下……果真是民心所向。”
苏闻景听了后,嘴角也不由自主的上扬。
有了这些名声,再有他的提醒,裴珩便不会重蹈覆辙死于剧情杀。
他会成为帝王、明君。
苏闻景找到自己的号舍,心里微微松了口气。
离着厕所很远。
考试时,便不用担心来往之人影响,也不用担心异味。
他进入号舍。
拿出布擦了擦桌椅上的灰尘,又拿出被褥铺在木板上,门口又系了一个遮雨布。
春日有雨,有备无患。
会试期间,原本由考生自备饮食,生火做饭,这往往会有很大隐患。
这次在裴珩的提倡下,户部拨了银子,由朝廷提供饮食。
省了麻烦事,学子们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裴珩做的事,收拢了许多举子的心。
这让靖王知道后,气的摔了几个瓷瓶,训斥门客幕僚们,他暗恨自己怎么没想到这样一个拉拢人心的好办法。
不过这些都是后话。
苏闻景坐在号舍内,专心看着会试的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