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觅清非清?
守城的士兵和破东城的配置一样,都是两个穿盔带甲的普通人。
与其说是两个士兵,倒不如说是两个保安,还是那种精通保安三式的保安。
“调戏美女业主”
“骂走快递外卖”
“遇到歹徒三秒全身而退”
的那种有编制的无用保安,最多就是告诉一下上司来了点什么人,有没有危险,但是自己其实没什么用。
吃着公家饭,拿着工资还没什么事,如果我没当上城主的话,我还是很想干这个的。
和两位守门士兵讲过我们的身份后,他们便予了我们一处旅馆暂且休息,并交代陌亦那小子现在有些私事,等做完了之后他会亲自来迎接,让我们等一会。
反正这旅馆的消费是陌亦个人担着,我正好趁着机会好吃好喝一顿,反正我也不急,也就老老实实地在旅馆住了下来。
虽然平时的夏绯烟在和我的关系中一直处于“上面”的位置,不过在这样的有外交性质场合,她也是懂轻重地静默在了我的身后,将我的城主身份凸显出来。
陌亦为我准备的房间和破东城的比起来很是平常,和洛家的比起来略显寒酸。
好吧,是很寒酸。
房间里只有两张算得上是大的,勉强够我和赵愠一起睡的床,一面镜子,一张小桌子,几个小凳子加上两个一家子。
然后就什么都没有了。
更重要的是,他们房间里连瓜子,花生,还有我最喜欢的果盘都没有。
比洛家真是差远了。
但是跟破东城不分伯仲。
“夏城主,夏小姐,还有赵小姐,这就是陌城主为您们安排的房间了。如果有任何问题,直接唤这旅馆的小厮便可。陌城主已经交代过了,您有任何的问题,我们都一定会尽快解决,有任何的要求我们都会尽量满足。”
哦哟,尽量满足?
我可没问,这可是你们主动说的哦。
我正失落这房间太过质朴呢,结果你给我来这么一句。
反正陌亦和我都是城主,那就是同类人,同类人就是一家人,一家人那我就不客气了。
“你们俩,去给我买点沙果,现在这玩意正是最好吃的时候,有其他水果再给我多拿一点,也不用多,二三十斤吧,吃不了了塞花盆里当化肥,再给我买……三个人一天五斤,三天……拿个瓜子花生各二十斤吧。再让旅馆把水烧了,我要洗澡,顺便再给我炒八个菜,上点小酒,顺便请个戏班子,我要一边看一边吃,最后在往我怀里塞二十个金……金~”
话还未说完,静默在我身后的夏绯烟一把掐住我的腰肢,然后狠狠地拧了三百六十度。
我的身体止不住地一抖,紧紧地捂着夏绯烟掐的地方,稍稍地偏过头看她。
夏绯烟私底下狠瞪了我一眼后松开了手。
我舒了口气,然后整了整衣襟,装作无事发生地看向门口把我们带过来的两人。
他们俩互相交换了一下眼神,最后都选择装作没有看见。
两个人一个看地板,一个看天花板,但就是都不看我。
直到我装模作样地“咳”了两声,那两人才是转过了头看向我。
我身后的夏绯烟不忍直视地别过了脸。
“水果瓜子都要,但是不用买那么多,别的东西,除了戏班子不要,都给我正常整备,下去吧。”
“是。”
两人诺一声,随后便要出门去搜罗我要的东西。
不对。
好像还有什么事。
我用余光看了看身后夏绯烟的身影。
她有些忸怩,一只手朝我伸出了些许,却又不敢碰我。
这妮子,还有这样的样子呢。
我在心中笑笑,而后叫住了刚要离开的两人。
“我大致什么时候能见到觅清先生?”
夏绯烟的眼一下子亮了起来,她在我身后竖起耳朵,仔仔细细地听着。
“觅清先生?”
两个下人面面相觑,似乎谁也没听说过这么一号人。
他们俩对这眼互相瞅了好一会,才有一个人似是恍然大悟道:
“夏城主说的可是那个林觅清?”
我点了点头。
两个下人不知为何地相视一笑,其中一位看向我,挑着眉,用有些轻浮的语气说:
“哪里用得着先生等她,只要先生想,那还不是一句话的事吗。”
什么意思?
我挑了挑眉,不太明白他们的意思。
那人见我还未明白,又是猥琐地一笑。
“大人有所不知啊,那林觅清啊,只要您想,莫说让她给您唱戏,就是让她给您干点别的什么……也是可以的啊~”
我没回头,但也能预料到夏绯烟的不悦。
“不用了,觅清先生近来可有戏场?”
“戏场?据说在三天后会有一出,不过,若是先生想的话,跟我们说一声,我们现在就……”
“下去吧。”
我冷着声音讲。
两个下人怎么说也在人世中混迹了那么久,自然听得出我变化了的态度。
他们俩惊了一下,互相看了一眼,然后各一拱手,都没说话便退了下去。
我站在房间中,看着两个人离开,一直到脚步声都听不见。
“他们什么意思啊!”
夏绯烟坐在床上,小拳头十分气愤地砸着床铺,敛起的眉宇将她心中切实的不悦显露出来。
我还是少有地见她气成这副样子,为了阻止城中失火殃及池鱼,我这个当哥的还是要哄她一哄的。
来到夏绯烟的床边,我降了许多的声调,用尽量温柔的声音讲:
“消消气,我的大小姐。两个下人而已,他们说的话不堪听。”
夏绯烟又抱起床边的枕头用力地揉搓着,似要用这种方式将不满发泄出去。
“那也不能用那样的语气讲话吧?就好像在讲一个,讲一个……一嘴烂牙也讲不出什么好话,我就该在他讲第一句话的时候抡起巴掌给他俩满嘴烂牙都给他抽掉!烂嘴烂牙配烂人,就该让他俩烂死在娘胎里!不然养这么久还白费他们父母二三十年!真是的,凭什么这么说我的觅清姐姐!气死我了!”
外人面前温文尔雅的夏绯烟此时正抱着枕头咔咔咬,织布被牙齿撕裂的此起彼伏。
她牙口还挺好的。
如果夏绯烟这个时候能再把枕头叼起来甩几下,甩得棉花满天飞的话,那就跟条发疯的狗差不多了。
“好了好了,耳听为虚眼见为实,三天后你不就能去见你那觅清姐姐了吗,到时候你俩面对面聊就是。不过我相信你的眼力,林觅清配得上别人称她一句先生,那品行和技艺自然是没的说,那些污秽流言届时一定会不攻自破,那些别人为她杜撰出的名头也一定会被林觅清自身的清高所正名,对吧?”
看夏绯烟气成这样,我就没再不识时务地去煽风点火,而是好好地劝慰了一下她。
夏绯烟见平日常同自己斗嘴的哥哥今天居然破天荒地安慰自己,她烦躁的心也是忽地平静了许多。
夏绯烟放下怀里已经裂纹了的枕头,鼓起一边腮,好像个生气的小河豚一样。
“那他们也不可以用那样的话说我的绯烟姐姐,下人都这样,那那个陌亦也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哼!”
“是是是,他们都不是什么好人,但你先别撕吧你那枕头了,咬坏了要赔的。”
“要赔也是你赔,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