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还寒,有话好好说,别扯师父的胡子啊,师父最珍惜他这几根银须了!”
“小寒,听话,你先放开师父。”
“哎哟哟,小寒丫头,老夫对天发誓,此次绝非拖延时间!否则天打雷劈,可否放过老夫的银须?”
“你说真的?”
古人这么迷信,他连天打雷劈都说出来了?
“如假包换!”
“只要我学会写字就会有所发现?”
难道还和书法有关系?
学会书法,就能看透其中玄机,那我找个会书法的人来帮忙看看不就行了,用得着自己学吗。
“老夫用此生名誉起誓!用此生的财运起誓!”
玄清说着,还举起了三指,一副发誓状。
用财运起誓?
那很恶毒了。
“沈还寒,你听到没有,师父这个老财迷已用财运起誓,必定假不了,快些放开师父的胡须吧。”
我的手本来就有所松动,苡黛都没怎么用力就把玄清的胡须从我手里拯救出来了。
玄清一脸痛苦地揉着自己的下巴,我的手稍有动作,他就防备地护住自己的胡须,往后退。
写字也好,画画也罢,都可以,都无所谓。
“小寒,方才被烛泪烫到手了,很疼吧,既然已经得到了想要的答案,就随我去上药好吗?”
我放开了玄清后,花清流就不再在意玄清的胡须了,只顾着托起我的手,眸光久久地停留在我的手背。
他这个时候应该去关心玄清啊,这么关心我的手,这合适吗?要知道,玄清的白胡子真的有被我拽下来几根啊。
不怪玄清痛心疾首,捶胸顿足地哀嚎:“儿大不中留啊,老夫如此重伤,花清流,你这混小子竟只关心小寒丫头的手……。”
我收回了手,对他说:“没事,完全不痛,黛黛和我一块去找药来擦擦就行了,黛黛,走吧,玄清师父,刚才是我失态了,对不起。”
说罢牵起苡黛就往外走,苡黛“诶”了一声,没说什么,也跟着我一起离开了蛊巢。
有时候我真怀疑自己是不是统感失调,一天到晚不是这儿伤就是那儿伤,这次的擦伤摔伤又不知道要多久才会好。
房间里苡黛要帮我擦药,我拒绝了,坚持自己擦,又不是生活不能自理。
苡黛坐在我面前看着我擦药,却接连不断地唉声叹气,像老了十岁似的。
“你能不能别叹气了,想说什么就直说。”
“虽然不清楚你所谓的回家到底是回哪里,但明眼人都能看出清流哥哥对此十分紧张,我看他似乎非常不希望你从师父那处得到什么有用的线索。”
“嗯,然后呢?”
“然后,他的身子本就有旧疾,不比常人,又极易受心情影响,导致病情恶化,既然他当你是……。”苡黛顿了顿:“你便迁就他一些,别老躲着他了,至少请暂时不要考虑离开的事情。”
看吧,连苡黛这个不明真相的吃瓜群众都会劝我“暂时不要考虑离开的事情”,可那根木头,却什么都不说,这么久了,他一句话都不说。
“我没有躲着他啊。”
这些天但凡我逃避花清流的动作稍大一点,虽然他表情看似风平浪静,内心的情绪起伏却能完全反应在他的脸色上,或是脸色煞白,或是剧烈咳嗽,或是心脏疼痛。
让我在他面前不敢提一个“不”字,还老要我哄他睡觉!七天前因为拒绝唱歌哄他睡觉,他居然又发病给我看,在玄清和荒婪抢救他的时候,苡黛火大到差点当场给我一刀,幸好被荒婪拦了下来。
我总觉得这样好像有哪里不对,似乎在不知不觉间被花清流给pua了,被他给拿捏住了,但有时候仔细想想,谁又能精准地控制自己的病情呢,我怕是有点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所以这几天我再有拒绝花清流的想法,都尽量不动声色,希望他的心理情绪能不要那么激动,不要影响病情。
“你还没有躲着他?这些日子你不是在蛊巢就是在药坊,你那般害怕蛊虫,却宁愿对着蛊虫吃饭,也不愿意和我们一同用膳,当我不知道你在躲谁吗?”
苡黛理直气壮地反驳我,越说越激动,甚至站了起来,居高临下,投下一片阴影,盖住了我,给我强烈的压迫感。
“我那是……唉……。”
要我怎么说,我是在躲你的憬哥哥啊……。
话都说死了。
“他会带你来药王谷,证明你一定也知道他的底细,知道他此生的夙愿,他有自己该做的事,可现在看来你似乎已经变成了他的软肋,不求你全力支持他,但求你不要影响他的信念!”
我对灯发誓,绝对没有要影响他信念的意思!我是被动的,无辜的啊!
我不知道花清流究竟中了什么邪,过去游戏花丛的他如今非要在我这棵树上吊死,同样是十五年,这十天,连荒婪都看淡了,花清流却像是越陷越深,这不正常啊。
我被苡黛的气场压得有点喘不过气,屁股往后挪了挪。
“不影响他信念的方式有很多种,站在他身后是一种,远离他也是一种,你说的是哪一种?”
“沈还寒,你知道我说的是哪种!”苡黛被我的问题气到跳脚,急躁地在我面前来回走动,走了五圈,然后停了下来,抽出腰间的鞭子指着我的脸,眼里一片冰寒:“你离开他会要了他的命的,我不管,你不准伤害大师兄,否则我一定会杀了你!”
我一时竟分不清苡黛这是威胁我还是pUA我?
我默不作声,给最后一处伤口擦了药,药瓶收进了药箱里,开门,把药箱交给了门外的蛊奴,转身避开这个话题,对苡黛说:“黛黛,你也一夜没睡吧,去休息一会儿。”
苡黛肯定看出来我在下逐客令了,收起了鞭子,变得有些语重心长起来。
“我也不明白,他还有他的大事要做,为什么非要在意这些儿女情长的小事,当靳若微还在的时候,我曾想过杀了她以正大师兄的道心,没想到那个女人竟然自杀了。如今又冒出来一个和靳若微如同胞姐妹般的你,大师兄对你比对靳若微用心百倍,用心到我根本不敢对你动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