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云为衫为了赢得金繁的信任以便混入后山,与他展开了一场切磋。然而金繁很快发现她的武功竟是源自已经归顺无锋的清风九式剑法。
就在云为衫编瞎话骗过宫紫商和金繁的时候,角宫的午膳也终于结束了。
上官浅楚楚可怜,宫远徵如坐针毡,宫尚角面沉如水,只有薛宝珠开开心心地在用温热的湿手帕擦拭着指尖。
宫尚角转向上官浅:【上官姑娘,我想喝一碗甜汤,不知道厨房有吗?】
上官浅松了口气站起来:【有的。】说完转身向厨房走去。
宫尚角再问薛宝珠:【顾姑娘,听远徵说你在茶道上造诣颇深,不知可否一展妙手?恰好,角宫库房里有上好的毛峰。】
薛宝珠不动如山:【我不做下人做的事情,吩咐他人去取就好了。】
关键在这里吗?他不信顾倾城没有听出他的话音,那只是自己随意找的支开她的理由!
可薛宝珠也正因为刚刚那顿让人食不下咽的午饭生气呢,她漫不经心地欣赏着自己新画的指甲,扭头对宫远徵说:
【没听见你哥哥说的话吗,他要喝茶。】
宫远徵背流冷汗:【哦对对对,我来煮,我来煮茶!】
他麻利地从旁边小几下的抽屉里拿出茶叶,闷头升起炭炉烹水。
见薛宝珠这样娇纵地指挥自己弟弟做事,宫尚角胸膛大幅度起伏一瞬,定定和少女隔桌对视。
【这些话,我本不该当着顾姑娘的面去说。】
【有什么事情只能让阿远知道?和我无关吗?】
【不,正和你有关。】
【那我为何不能知晓?】
顾兄啊顾兄,这就是你口中那个温柔贤淑的妹妹吗?
两人针锋相对,宫尚角很少如此进退两难,可偏偏心中的傲慢让他无法忍受在薛宝珠面前低头。
他缓缓开口:【因为此事涉及顾姑娘的清誉。】
哪怕是说到这个地步,薛宝珠也丝毫不见脸红,她轻轻挑眉:【哦?】
宫尚角只能明说:【远徵弟弟自幼失去双亲,由我一手教养长大,平日里只读医书毒经,对男女之事知之甚少,这是我的疏忽。】
【顾姑娘,虽然你和远徵情投意合,但在尚未定亲之前,举止还是不要过于亲密为好。】
他的眼神再次犀利地从宫远徵的脖颈看去。
宫远徵瞬间反应过来,他面红耳赤,说话结结巴巴:【哥,这个,我...不是珠儿的错,你要怪就怪我吧!】
【哦,你说那个印子啊。】薛宝珠好像如梦初醒,一脸无辜:【那跟我可没关系哦,是阿远养的毒虫咬的,对吧?】
她转头看向宫远徵。
你当他瞎吗?那会是虫子的牙印?
宫尚角也盯着弟弟。
于是压力一下子来到宫远徵这边,虽然他尚未与珠儿成亲,但此刻却已汗流浃背,深切体会到了处理婆媳问题的艰难。
顶着两个人的死亡视线,他艰难的发话:【...对,是我养的虫子咬的。】
说完,宫远徵避开了宫尚角的目光,死死盯着地面。
对不起啦哥哥,你男子汉大人有大量,珠儿发起火来可要比你难缠多了,现在就让让她吧,回头我再来哄你!
薛宝珠勾起了胜利的嘴角,乘胜追击:【说起来,我也有一件事情要告诫角公子呢。】
宫尚角被弟弟背刺了,阴着脸冷冷吐出两个字:【何事?】
【角公子年少有为,雄才伟略,养出了一身的威望和傲气,是世间不可多得的人才。】
薛宝珠摇头:【可就是有时过于多疑和傲慢了,这并非好事。意味着你只会相信自己做出的判断,很容易被人借着这一点反过来利用。】
宫尚角面无表情:【这话又从何而来?】
薛宝珠:【从上官浅,也从你喜欢的女子个性而来。宫二先生,你就是喜欢这种对外张牙舞爪,对内听话乖巧,表面纯良柔弱,内里危险难测的女孩子吧。】
看你刚刚旁观上官浅和宫远徵斗嘴时一脸暗爽的样子就知道了。
宫尚角冷笑:【顾小姐很了解我吗?】
薛宝珠也叹:【相知何必旧,倾盖定前言。观察人和人的交往,就足以了解他的性情与为人。】
她懒洋洋地看着安静装死的宫远徵莞尔一笑。
不然她小时候养的活泼可爱的大宝贝,怎么会被宫尚角养成一朵嘴毒有刺的小绿茶?
宫尚角眼神幽深:【我自然知道上官浅身藏疑点,有意讨好,所以才会放她在眼皮底下观察。若顾姑娘想提醒我这一点,就不必了。】
【不,正因如此,才不能将她放在身边,给予机会。因为她深知你的傲慢,却也敢迎难而上,定会有获胜之法。】
薛宝珠轻笑否认:【无论何时,感情都不应放在桌上成为赌注。即便角公子的理智坚硬如铁,可心依旧是柔软的。这份傲慢,或许会变成你沉沦时最重的一块砝码呢。】
【你觉得我会输?】
【一着不慎,满盘皆输,输后伤人伤己。】
眼见着房间里的气氛变得格外可怕,宫远徵不能再闭嘴装鹌鹑了,他仓促地插入到两人之间:
【那个...哥,宫子羽现在已经去后山了。】
这话题转的生硬,但宫尚角语气也很硬:【他本就该去后山参加试炼。】
宫远徵擦汗:【对,对呀,但凡他有点自知之明,就应该早早放弃,不见棺材不落泪。】
宫尚角沉着脸:【他若是没这点自知之明,我们就点一点他。】
宫远徵一边连连点头,一边冲着薛宝珠飞快眨眼,求她不要和哥哥再起冲突:【没错,话说回来,趁他现在不会碍手碍脚,我们要怎么抓到雾姬的把柄呢?】
宫尚角沉吟:【无凭无据,不好对雾姬进行彻查...】
【那便守株待兔,等待她下一次行动好了。】薛宝珠收到宫远徵的眼神,托腮望向窗外。
宫尚角皱眉冷笑:【执刃少主皆已身死,宫门首脑已除,若她不会再有下次行动呢?】
薛宝珠似笑非笑:【那便给她创造一次良机。】
宫尚角声色俱厉:【良机?让宫门嫡系再次濒临死亡的机会,算是良机吗?!】
宫远徵手足无措:【哥,珠儿不是这个意思,而且我们先发制人,藏在暗处,想来没有危险...】
薛宝珠打断他:【自然不能拿人命来冒险,我的意思是那块无锋令牌——若雾姬真是背后与贾管事合伙之人,她见挑拨宫门内乱的计策不成,定会再次出手。】
【只要角公子向长老们稍露愿助宫子羽稳固执刃之位的意向,再让雾姬知晓,不就足矣?】
宫尚角抬眸,似有所思。
宫远徵面上的慌张变成难以置信,不可思议地望着二人:
【那怎么行!宫子羽何德何能,竟要让哥哥向他低头!不行,我绝不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