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晚,姜依在自己住处给大家做饭吃,庆祝发了工资。
许翠莲很欣慰,让她赶紧把欠朋友的钱还了,因为姜依刚搬过来时,说全屋家电都是借钱买的。
姜依悄悄看了某人一眼,他似乎有点心不在焉,真少见。
她以为聂粲是因为大哥说的话,吃醋了,睡觉的时候,主动亲他。
聂粲微愣了一下,“姜老板今晚这么热情。”
“我哥的话你别放在心上。”
“什么话?”他失笑,“谁看上你那句?你不说我都忘了。”
姜依:“……”
这就叫不打自招,看他取笑自己,她有点气恼的钻进被窝,他从后面抱着她,“今早对我的手做了什么?”
原来他知道,“没做什么啊,觉得你的手好看。”姜依反握住他的手,不像一般男人那么黑,有点白,但腕骨脉络分明,看起来很有力量感。
“就只是好看?”聂粲的手沿着她的腰线往下滑。
姜依按住,转过身瞪他,“你的伤还没好。”
“那你还撩火?”他看着她笑,漆黑的眼底是毫不掩饰的欲,还有一点纠结。
姜依也看着他,心跳加快,因为高兴,眼里桃花灼灼。
两秒后,她跨坐到他身上,捧住他的脸,吧唧一下,“给你付点利息。”
聂粲还想跟她说两句话的,架不住她这么热情,那把火简直是一点就燃,握着她的腰一个翻身把人压下,笑意加深,“那可不够。”
何止利息,他连本带利都讨了回去。
这种事嘛,舒服是舒服,但是费腰。放纵的结果就是,她第二天没能早起去学校,上班还迟到了一个小时,影响实在太不好了。
下次她必须态度强硬点,坚决拒绝熬夜。
姜依是后天早上才去的学校,经过一楼教师办公室,还遇到吴霞。
被校长训斥吴霞是不服的,但不能不暂时低头,“我跟你道歉。不过,你下次要是考不好,休怪别人说你。”
“吴霞同志,你这道歉也太没诚意了吧。”姜依说,“我也不需要用模拟考证明自己,我只需要在高考上取得好成绩。”
“呵,那咱们就等着。”吴霞一脸高深莫测的笑。
这女人,还不知自己得罪了谁?离考试还有四个月,变数可太多了。
姜依没理她,去了高三六班的课室。
“姜依同学来了!”
“姜依同学,你帮我看看这道数学题,这么解题对不对。”
“哪轮到你,我先来的……”
相比吴霞,同学们可太热情了,把她的座位围得水泄不通。他们不仅请教题目,还让姜依多划些重点。
前世,姜依是后年才参加高考,总分考了598分。
今年她觉得自己考600分以上没问题。
因为今年高考题她两年后也做过啊。虽然这么多年过去,忘了不少,但是还记得大概有哪些题型。当然了,就算她记得题目,也不会照抄下来给大家复习。
这些题型在教科书上,或者是练习卷上,能找到类似的,所以,她给同学们划重点的时候,就往这些题型上划,但把范围扩大。
毕竟学到的也是他们自己的,人生可不只是为了应付高考。
花了一个早上,她把语文和历史的重点划了。
语文和历史老师,还有刚刚荣升六班班主任的杨老师,乐得个清闲,就端着茶在旁边看着,连连点头。
温校长也过来瞄了一眼,看他们那么投入也没去打扰,放学后听杨老师说,姜依同学不应该是同学,应该是老师,比老师的知识还丰富。
“哦?”温校长是吃惊的。
昨晚爱人又拉着他说半宿,责备自己为什么要收姜依进一中。
但是人家实打实的考出了好成绩啊,他可不能放弃这么好的苗子。温校长刚到任两年,去年大学录取率比上一任差,不少质疑他的声音。
他压力大快头秃,能考上大学的多一个是一个。
而姜依情况,如果她能考到好成绩,更是他们一中一则佳话。
听杨老师的话后,温校长有些佩服。
这姑娘没有因为流言而气馁,还以德报怨,把学习方法分享给同学们。为人师表,就不应偏听偏信,要有自己的判断。
吴霞是因为自己爱人的误导,才这样传播姜依的坏话,他觉得很惭愧。
温校长决定下班后,去姜依家里走访一次,当面道个歉,安抚并鼓励她。
“姐,我经过教师办公室,大家都在称赞你。”姜瑶也与有荣焉。
中午放学姐妹俩一起到食堂吃饭,姜依还看到温宇忱,问姜瑶:“上次我说的话你考虑了吗?”
来学校除了高考,更多是想监督妹妹,别走上一世的老路。
“姐,知道了,我会注意的。”
姜依听出她语气的敷衍,就不唠叨了,或许聂粲说的对,要她自己吃点苦头才知道厉害。
也不知潘强想到什么法子没有。
此时,潘强正在她家里卸货呢,老大在港城定的两台洗衣机今天运到了,一台给许翠莲,一台给姜依。
“阿姨,粲哥是看你冬天洗衣服,手都皲了,于是给你买了这全自动的洗衣机,以后都不需要用手洗。”
许翠莲一看,都是洋文,她没看懂,肯定得上千元,“不成不成,这太贵重了。”
“未来女婿给丈母娘的东西,多贵重你都受得起。”
潘强知道他们家阳台没有插座,连插板都备好了,“晚些时候再安个插座。”
许翠莲心里感动得不行,又有点不安,“你老实说吧,依依家的那些家电和沙发,是不是也是聂粲送的?”还没结婚,花人家太多钱不好。
潘强只是嘻嘻笑,但没否认。
姜依下午回了厂里,处理和郝俊的外贸合同。
郝俊看好新出的全塑风扇,觉得五千台的货量不够,想签两万台一年,分批取货,姜依没答应。
因为这一年的年底,新华社发表一篇通稿,引发了抢购商品的狂潮,88年三月开始,更是疯狂,别说家电,大城市里,柴米油盐都卖断了货。
这段历史她亲历过,见证了小学学费从20元一个学期,变成三百元一个学期,涨了十几倍。
他们风扇到时可不是这个价,而且根本不愁卖,只愁生产不出来。
郝俊被逗笑了,说回头跟徐陵川告状。
签了合约后,姜依让大哥,召集车间,技术部,还有财务部等开会,看看账面上还有多少钱,能不能多囤点生产材料。
大部分人觉得,会不会太冒进?
下班回去时还没讨论出个结果,姜阳和妹妹一起回家,问:“价格真会上涨得那么厉害?”
总觉得妹妹是真的哪里不一样。
“是真的。”姜依先去钟表店取了手表,姜阳看到,眼角抽筋,心肝疼,“这表给谁买的?”
肯定不是给他!
姜依笑着说:“哥,等我发财了,再送你一个。”
一路笑着回家,回到小区,忽然,她看到院子里三辆黑色锃亮的红旗车上下来的人,笑容凝结。
只见后面的那辆先下来四个穿着便装的男人,严肃,又恭敬的立在一旁。
接着,中间那辆后排座的门打开,沈思妮下车,“又见面了,姜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