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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小先生来了,上座……”

“左执政官落座何处?”

“二楼东三阁,小仆引您……”

“取那瓶我存放在这儿的松香葡萄酒,三杯。”说着,司黎艾三步并两步来到了二楼东三阁。

那橡木门虚掩着,司黎艾方握紧把手,里面的人便开了口:“司小先生比我想象中来得快些。”

酒庄二楼的阁间专门迎接贵客,采买品鉴。内室陈设简约不失风雅,左霈与那位莱仕商女老板坐于雕纹红木桌前,桌上放着两杯刚饮尽的高脚杯。

室内偏冷,那莱仕商女老板披着一件墨绿色西服外套,明显是左霈关照她的。司黎艾略显歉意道:“后生晚来,还请大人与夫人莫怪。”

左霈不戳破什么,只微微一笑:“我是无妨,不知夫人……?”

“听闻西元人对待迟来之客皆以酒敬之,”莱仕商女老板抿着红唇,下巴微微扬起,一对翘睫丹凤眼打量着面前的年轻人,“司小先生觉得呢?”

“这是当然。”司黎艾选择忽略那女老板投来的不明敌意,只附以莞尔。说着,就有人敲门进来,双手捧着一只绘着鸟兽图腾的双耳陶罐瓶。

“阿斯提可是南庄园最有代表性的白葡萄品种,在发酵过程中加入松香树脂,使得酿造出来的葡萄酒更富有风味,”酒保为三人各倒了一杯,司黎艾捏着杯杆,拂手请道:“请二位品鉴。”

独特的松香香气与阿斯提可的柑橘、柠檬香融合,果味浓郁却不烈嗓。左霈与大部分疫城人一样喜香喜甜,对此十分满意。转眼向那莱仕商女老板看去,也发现她沉吟片刻,满意地点点头。她对司黎艾伸出右手,道:“卢克雷蒂亚。”

司黎艾走过去,单膝下跪后行吻手礼:“司黎艾。”

礼后,他才同桌而席:“若是夫人喜欢或是看上酒庄哪款葡萄酒,尽可说个数,价格由我来谈。”

“哦?”那杯阿斯提可还未饮完,卢克雷蒂亚细细地闻着那独特的松香,“大家都是做生意的,不如直接一些?”

司黎艾一瞧那酒保,酒保便带着几位服侍的仆从先退下了。

“如此,那我便直说了,”左霈不插话,只默默听着司黎艾继续问:“夫人的商船归航时,可有路过赫斯珀利亚?”

“当然,我的商船绕了内海一圈,收获不少,”卢克雷蒂亚饮下一口那白葡萄酒,看向司黎艾:“司小先生是看上赫斯珀利亚的货了?”

司黎艾直言道:“非也,我是想从夫人这儿讨要我爱人的消息。”

“咳咳……”

左霈明显一惊,差点杯子都没拿稳。

“爱人?”卢克雷蒂亚也是一副惊讶之色,语气略显不置信:“都说西元司家的小先生红颜无数,连陪同出门的女仆都是福利院买下的娇嫩少女,爱人又是何解啊?”

看来不止是因邀请函一事对他不满,还因为这个啊。司黎艾总算是知道卢克雷蒂亚那莫名的敌意从何而来了。

“不瞒夫人,我之前确实是个混账,”他作出一副苦笑无奈的模样,右手抚在心脏上:“但人总会因为某个人而改变的。”

卢克雷蒂亚在听完司黎艾的话后,又见其的视线落在了他的右袖上。那袖上有一只银白色花朵样式的袖扣,与其今日的装束毫不相搭不说,且明显更适配女性。她似从他的话语与动作中知晓了什么,双眼微微睁了一下,下巴的高度都肉眼可见地放低了。

左霈观察着司黎艾的神色,只听见夫人再问他:“你会思念她吗?”

听后,司黎艾双眉微皱,连双眼都微微泛起泪光:“我几乎每夜都梦见他。”

卢克雷蒂亚极懂两地分离后,思念爱人的心情。她抬头眨了眨眼睛,微笑着坐近了些,话语都亲切半分:“来,你说说。”

司黎艾坐上前,态度诚恳:“还请夫人回忆下,是否有关于王城内的消息?”

左霈坐在一旁,不由得细细品着一个月前维克跟他说的话。

“司小先生似乎跟贵人的关系不一般,有传言说二人主仆时互看不顺眼,又有传言说他有专属服役之实,深得贵人偏爱。”

“贵人毕竟有一半维奥蒂亚人的血统,与当年的简女公子一样健康成长着,无论如何,都要抓住这个机会。”

传言真假混杂,何以置信?当时的他不懂,为何维克会如此坚信卞邪一定会重归疫城,但现在,他似乎有些相信维克的话了。

“王城?这倒是巧了,”卢克雷蒂亚将酒杯放到桌案上,正想着吃桌上的栗子,司黎艾便为她剥了一个,放置在小碟子上传过去,“当时正值赫斯珀利亚庆祝他们遗失的长皇子回王城,国王还给长皇子取了新名,我听不太懂,但听说意思是神主赐予的恩典。”

司黎艾眼前一亮。他本害怕赫斯珀利亚海战一事,会惹得卞邪的身份极为尴尬,没想到赫斯珀利亚王如此喜爱他。

“当时还有群众八卦,说若是长皇子没有遗失内海,王储说不定就会是他了……哎,讲远了,”每每说起这种八卦就难住口,卢克雷蒂亚轻轻拍了下自己的嘴巴,“你的爱人在王城啊?”

然而司黎艾听到王储一事后,剥着栗子的手顿了顿,不知为何总有种不祥的预感。

他努力保持着镇定:“嗯,是的……”回着,将那新剥好的栗子再放置在卢克雷蒂亚面前的碟子上,真真假假的话参半而言,聊得还算痛快。

临走前,司黎艾再道了声谢,并为她本次的光临买了单。左霈与她还在阁里聊了会儿别的,司黎艾后续打听了一番,除了说些“你看,我说司小先生并非传言的模样”云云外,大多是些家常话。

左霈似乎还有个妹妹,叫左霖。

不知是否因卢克雷蒂亚对这位西元的年轻人抱有好感,这一夜,莱仕商几乎没有为难任何一位西元人,甚至还促成了几单沅南与西元的生意。

沅南船队离开时,左霈留下期待司小先生光临沅南的话后,也一同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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