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分局,鲁书记亲自做沈在心的工作:“你前妻人呢,你其实不说她去哪了,警察也能查得出来,躲是躲不开的,查到在哪,还是能把她带回来,你又何必呢,把自己还搭上?”
如果她就是不回来,我不信你们去美国抓她,未来的缅北电诈,也没见你们走出国门,跨境抓过来就抓过来呀。
你们跟我一样好吧?
坏人能用的手段,我干我违法,你干,你也觉得也违反了啥,天天是自缚双手,跟人家满世界摩擦。
沈在心叹了口气。
狡辩是没有意义的,尤雅出现过,自己一直在照料,张德福住对门,应该拿了尤青山的钱,心甘情愿做证,他见到过尤雅。
不知道他知道不知道,上一次他被控制在家挨鞭子,那个差点弄死他的秦野,就是尤青山的人。
也许只是上次对付他没用对方法。
这小胖子,我出去之后收拾不收拾他?
沈在心只好说:“我不知道,我无话可说,也许出国玩去了,过几天就会回来,也许人间消失了吧。”
鲁书记问:“关键是还会不会回来?通城警方在我们这儿等着呢,你主动喊她回来,到案说明情况,我们给对方提议,要求异地看押,异地审理,以保证她的人身安全,案情的公平公正。”
那要是这样,沈在心就说:“应该会回来吧。”
其实他还是不希望人回来了。
回来怎么说得清呢?
你既然股权受赠不成立,那么股权怎么跑你手里的呢,请问你说得明白不,结论是不存在的事情,过程上,你还能自己告诉他们自己是怎么做到的?
哦。
这种情况也不是没有。
冤假错案最后是怎么拿到证据的呢?
因为人精神出问题了,也错过上诉日期了,翻盘的可能越来越小。
鲁书记又哄他说:“如果她有异议,她也不是完全没有机会,可以向上申诉,之前是精神出问题了,错过了上诉期,所以无论是上诉还是申诉,并没有那么难。实在不行,我们抗诉嘛。”
沈在心笑笑说:“她去国外了我知道,鲁书记,她是我前妻,她不好的时候,作为孩子的妈妈我有义务照顾她一二,她好起来了,她是成年人,她想干啥干啥,我没有权利打电话说你回来吧,回来干什么对吧?她不知道,还以为我这个渣男前夫要对她负责任呢。”
鲁书记点了点头他,气呼呼起身,把他一个人留下。
被留置的感觉就是有点冷。
渴不渴,饿也不饿,就是觉得人家大办公室里它冷,冷了,自己的牙关会打架,咯咯哒哒,跟害怕一样让自己失态。
吴局长不知道什么时候进来了,带着笑容,给他说:“不好意思啊,跟你并不熟,以为是老赖,所以误会了……”
他主动伸出手。
沈在心看看他,虽然极厌恶,还是起身伸胳膊过去跟他握了一下,承认说:“也不全怪你,我太嚣张了。”
心里却是想,依尤青山那种土豪行径,张德福肯定拿钱了。
这位吴局长也跑不了,而且钱足够多,无论认识不认识我,都值得他在尤青山面前表演一番呀。
吴局长也出去了。
沈在心为了对抗这种安静,想拿手机出来玩,身上摸了一把,才记得交出去了。
为了尤雅几进宫了。
真的已经皮了。
既然是给自己面子,没在审讯室而是在办公室,沈在心就站起来,到处找地方,打算躺一躺。
外面,鲁书记直接跟梁又慎打电话了:“梁市长,您看你那边能不能说服你养父养母,让他们给小沈的前妻打电话,让人回来,这不行呀,这货犟得很,一脸对抗相,不是我在,人家不收拾他吗?什么?孙书记也知道了,他怎么知道的?哦,你老公成他秘书了?”
鲁书记又说:“麻烦了。我估计孙书记该给我打电话,弄不好让我过去说明情况。”
办公室里。
沈在心已经找个地方卧倒了。
大半夜不睡觉干什么,再有点冷,也顶不住困呀。
他还是希望尤雅就别回来了,尤家太厉害了,能请杀手,一路金钱开道,能收买官员,尤青山又厚黑凶残,太难对付。
不回来,我们跳出圈外,不再跟你有瓜葛了,人在美国呢,等于是他们说的润了,不也挺好?
但很快,鲁书记回来了,把门打开,给他说:“沈在心,躺那儿干啥呀,讹我呀,回你家去吧。”
沈在心坐起来问他:“什么意思?”
鲁书记说:“什么什么意思?你前妻在回来的路上,主动给我打电话了,没你什么事儿了,给人要一下你的手机,滚回你家吧。”
出了分局,都没人送一下。
他想给姚斌打,让姚斌接他,没好意思,这都是下半夜。
当场拿出手机, 又给尤雅打过去。
他带着埋怨说:“你什么意思呀,啊?你管我干什么呀,你能不能顾好你自己,给你说了,让你先别回来了,你就算持不同意见,你可以慎重想一下,想个两三天,当事人又不是我,他们还能怎么办我呀。。”
尤雅小声说:“你让我一个神经病在国外不回来了?谁照顾我?”
她说:“我们已经在国内了,你给我打电话的时候,我跟心一,我俩刚出机场,我们就预感到会有什么事情发生,就回来了。回来也不是什么坏事儿,如果我任警察调查,他们通过出入境和机票查到我,那不是我跟谁一起出去的他们也能查到,心一麻烦不麻烦,自己主动点儿,反而事情少。”
沈在心正要挂电话。
她又在电话里大声说:“你少大男子主义好不好?你能不能不要那么傻?什么都往自己身上扛干什么呀?把人气得想哭,问你我在哪,你实话实说呀,你说我去国外找律师了呀,让你给我打电话,你打呀,蠢得要命,蠢得我想哭!”
沈在心无奈说:“按熊大的话,熊要有个熊样儿。既然回来了,在往家赶,路上你跟心一你俩商量、商量,回来怎么说,怎么做,心一,心一呢,你把电话给心一。”
尤雅说:“就不给,吃醋,给你打个电话,你光找她。”
心一笑着冒出来了,跟沈在心乐呵呵说话。
人回到家,梁又慎和孙铭都在。
梁又慎看到他,人穿的还是个睡裤,一身的困倦和狼狈,忍不住说:“沈在心,你是三岁小孩吗?让你交代问题,你交代呀,你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配合,你这是一种对抗你知道吗?”
孙铭在一旁问:“电视里那种叛徒?一被抓谁都出卖吗?”
梁又慎不敢相信地看看他。
再看看沈在心。
她简直无语了,就说:“你们真厉害,能对抗组织的审查……”
孙铭为沈在心说话:“这是对抗组织审查吗,在心在政府工作吗?他一个平头老百姓,他有开口的权力,他有沉默的权力,是,他不配合,他为什么不配合,抓的是他的亲人呀。我看了,哪天我要被抓,你就该大义灭亲了。”
梁又慎气得往外走。
他们是看沈在心回来,没啥事儿,都是面冷的人,这是要回去。
孙铭就留在后面,给沈在心说:“别生你姐气哈,当官当傻了,真的,啊呀,摊上这么一个媳妇,把人愁得呀。”
沈在心都被气笑了。
沈父让沈在心送送,沈在心就跟了出去。
梁又慎显然还在生气,自己先上车了。
孙铭又留在后面说:“没啥事儿了,就是下一次遇到事情,别吓唬人好吧,有执法记录仪,把你的言行拍了一部分,你姐知道气的发抖,不对,叫吓得发抖,当官的人,就怕你那种乱七八糟的话,传出去,黑到你自己,黑到她。”
沈在心解释说:“你不在现场,你不知道,当时怕他们把孩子给我弄走,我就跟疯了一样威胁他……”
孙铭说:“没事儿,孙书记也看了,孙书记都没说啥。”
沈在心震惊了。
这是不是社死呢?
你别人看了无所谓,别人也不知道自己跟孙书记都是什么关系,自己扯出孙书记,孙书记他怎么看了呢?
孙铭要走,沈在心一把抓住他,着急问他:“不是执法记录仪拍的吗,不应该在警察那里吗?孙书记怎么看了?还有……”
孙铭说:“爸一打电话,你姐给鲁书记打电话,我就去找孙书记了,孙书记一问情况,警察就发给他了,证明带走你,对待你,是你咎由自取的,你打人,你还无法无天,你威胁他们了呀。”
沈在心忐忑了:“孙书记真没说什么?”
孙铭说:“孙书记只说了一句,这小子也是个凡人呀。”
什么意思?
送走姐姐、姐夫,沈在心给沈父、沈母说一声,让他们睡下,自己也回房间了,却又翻来覆去睡不着了。
尤雅回来已经是定局了,只能到时候看她回来还能不能上诉或者申诉吧,抗诉也行呀。
再去想自己,竟然一遇事表现那么差,喊出来了全国人民都憎恨的话,这要是被人捅到网上?
是不是麻烦大了?
等等?
它会不会真被发到网上呢?
孙书记过问,吴局长发了视频,姐姐过问,他也发了视频。
他用这些视频堵领导的嘴,那么他会不会曝光出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