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要去竞标试试，就给他们试试。
只是这一个护士拿，这种薪水合理吗？你要这么说，医院的医生、护士只怕都不愿意上班了。
何院长自己也会给自己闹工资。
沈在心说：“为了扎实他们的工作，请你们立刻把护士补齐。其它的我不管，你们想去竞标，大可去竞标，但一个护士不能再管2个社区，一个社区7000-8000人，还不算外来人口，真要深入工作，请问一个人干得了吗？等于你们偷懒，从免费医疗中省钱出来，顺便便宜了一些员工。”
众人懵了。
我们给你省钱不好吗？
沈在心算的是大账，社区护士收入这么高，能直接把医院军心弄垮了，他要求说：“你们说社区成了社区护士的自留地，请问这是她的自留地吗，这是政府委托我们，我们聘用社区护士，对社区群众尽服务的义务而已。我要收回所谓她们的自留地，而且社区护士必须轮换，谁不满意谁离职，基本工资定到2000块，2000的绩效，考核她的工作水平、专业技能，然后再给她配备副手，算提成，配备2到3个小时工，这小时工也是直接跟医院签，因为医院才会对这些小时工作出要求，最起码会坚持让他们持健康证上岗，他们跟护士去签用工，他们的工作成果、工伤风险，让社区护士们去负责吗？不能由她指定，服务质量要考核，这些人的钱都要从医院领。”
何院长忍不住说：“这落差也太大了，好不容易稳定下来的社区工作，这么一弄人就走了。”
沈在心说：“想挣钱，那让她继续深挖社区，你们不是开发了小药箱？足足一千多户人家。不是有盒饭业务吗，一天能送一二百盒吗？不是还有慢性病病人的统计和用药吗？这个事情上再不能任你们胡闹，我来做主，以后再有变动，必须先形成方案上报，由我签字，一个监督不住，你们就给我乱来。”
主任看向何院长。
二人面面相觑，众多员工一脸懵逼，一脸委屈。
沈在心丝毫不给面子，表现得很生气，站起来就走，何院长也赶紧站起来，迅速跟了过去。
这些护士都不干了呢？
你按标配180个护士呀。
追到沈在心办公室。
沈在心让他关上门，给何院长说：“以前我不管，是因为我以为你们会干好，其结果呢，给我玩出来这么一出，刚才人多，我忍住没发火，你心里要有数，社区那种安排法，让一个职业技能不算好的护士，下社区拿到，你让医院的人怎么想？她忙，院里的人都不忙，你不忙，还是我不忙？”
何院长说：“我们是承包给她，那是个团队工资。”
沈在心冷笑：“叔。你糊涂，她都有团队了，你了解她的团队吗，她让她爸爸、妈妈来送盒饭，她让男朋友来跟着她扎针？送盒饭就算了，或许谁都可以送，你保证她男朋友有证，我再问你，一个团队都是她的人，她一旦胡搞你知道吗，她不卖你医院的药，自己进药卖，你控制得了风险吗？她不卖你的盒饭，你知道吗？”
何院长恍然大悟。
沈在心说：“再不要光看一时的数据说话，短时间的数据不具备参考价值，要有远见，你们要想再进其他区，更不应该这么搞，现在负责的地方不多，你还算看得住，你数量一大，按照你们的方法，一个社区护士都是一路诸侯，一个好人也让你们培养坏了，宣布吧，我想看看这些员工走不走。”
把何院长轰走。
他开始回忆一个人管两个社区是什么时候开始的。
一开始人不够是有过，后来医院生意不好，护士、医生下社区，补上了，再后来，从医院拉来了那么多准护士，他一直以为这个问题早就不存在了，结果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又变成了一个人管两个社区。
心里正烦，觉得大家对他阳奉阴违，鲁书记打电话了。
电话一震，把他吓了一跳。
我们有问题的时候你不知道，马上我要更正回来了呢，你发现了？不会那么凑巧吧。
心虚不已，接了起来，就听鲁书记在电话里说：“孙书记让我带你去市商务局，商务局的领导会向你引荐金城百货的俞总。”
沈在心大吃一惊，难不成金城百货真的在到处告状？
鲁书记又说：“你看是我们先碰个面，还是咱们在商务局那边儿直接见面？”
先见个面吧，沈在心说：“我先去见您。”
到了区里，鲁书记已经下楼了，看到沈在心的车，站在台阶上招手。
一见面，他就告诉沈在心说：“金城百货垮了。”
沈在心问：“这么突然？”
鲁书记说：“早就不能正常跟供货商结账了，工资也发不出来，俞总去找孙书记要贷款，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孙书记问他，我给你贷多少，贷1000万？2000万？是不是拿到贷款，你经营上能改善？”
沈在心问：“他找孙书记干什么呀？谁商场倒了，不是自己承受，能去找领导哭诉呀？领导能帮你什么呀？”
鲁书记说：“金城百货不在我们区，你可能对它不了解，它是以前供销社分出去的百货公司，位于最繁华的商圈，又叫余市百货大楼，因为效益差，几经组合，跟京都一家企业合并，因楼体过老，通过论证之后，打算重新盖一座新楼，地方批下来之后，这座新楼因为规模问题，从论证、设计到施工，足足盖了十几年，没盖好之前，那么老的老楼都还能营业，然而搬迁到新楼之后，夹在惠好和你们友谊商场之间，眼睁睁看着今天你大促，明天他大促，就给促死了。”
明白了。
陈心茹没骗人，确实是金城百货在告状，它是真顶不住了。
沈在心内心忐忑：“怪我大促呢？”
鲁书记说：“商务局牵头，看你们之间有没有合作的可能性。规模你不是最大的，但你是商超里做得最好的，而他们是做的最差的，你看一个班，都是尖子生帮扶差生……”
沈在心请求说：“去之前，我们能不能先去金城看看？路上我再问您点情况。”
他给姚斌说一声，让姚斌开车跟上，自己却坐进鲁书记车里。
他终于知道金城的前身是谁了，余市百货大楼。
他上学时的第一个书包，第一辆自行车都是在那儿买的，因为去上大学，去了几年，回来看不到了。
还以为这个老牌百货公司已经倒闭，没想一转身变成了金城百货，只是没想到，这个老牌企业没死在老楼里，迎来了几经烂尾的新楼，没等来他们所期盼的好日子，很快就直接死在了新楼里。
开车过去，很快就看到金城国际广场的塔楼，像一座未来之城，整个建筑包含了塔楼、裙楼、和绿地，根据“天圆地方”的理念设计，集成购物中心、五星级酒店、高档写字楼、酒店式服务公寓。
占地面积上，沈在心没有数据，只觉得很大、很大、特别大。
因为和酒店、写字楼等连成一起，商超基数也只能靠预估，看外表，应该是友谊商场的好几倍。
完全是省会城市大商超综合体加步行街的规模。
鲁书记忍不住问他：“你平时不逛街吗？”
沈在心说：“太忙了，到哪去都是直达目的地，专门逛街来得少。”
鲁书记说：“还等着你救它呢，你来都没来过，你知道不知道，人家干零售的起码要做到知己知彼，都会去竞争对手家搞搞市调。”
沈在心苦笑：“我要调也调医院好吧，这么个巨人进IcU，救得了吗？”
鲁书记严肃地说：“金城百货是这块地产中的购物中心，一旦它死，这一片地产可能都会死，地区领导、市领导都论证过了，就算它非死不可，也要等到它起到作用之后再死，否则话，投资这么大的一个项目，建了十几年，历尽艰难的大项目，一旦死掉怎么办，谁买单呢？”
沈在心说：“不是说它有一家母公司吗？”
鲁书记说：“弄半天，你还是知道一点儿呀，刚刚给你说了，它跟京都的一家公司合并，京都的母公司几乎死掉，否则也不会几经烂尾，中间已经相互转交几回了，他们建成之后，金城搬迁之前，生意不佳，本来是打算搬迁后交给惠好经营的，但惠好就是个土品牌，那时候楼还没建好，惠好根本没信心接过去，考察之后，他们拉一群资方，另外选地建2店了，你能看到，其实2店没离多远。”
沈在心苦笑，他惠好没信心，我其实也没信心。
车辆绕两个圈，最终开向商务局了。
沈在心确定自己干不下来，友谊商场是单店，没有这个实力接，但他知道，如果自己不接，在暂时找不到外来上市公司或者实力零售公司的情况下，弄不好他们又去找惠好，找惠好的结果，可能会便宜到尤青山，这种规模的商业综合体，黄总搞不起来，但是尤总的团队却是经验丰富。
你总不能让敌人再壮大吧？
沈在心在心里酝酿起来，有一种模式叫托管。
他跟尤雅离婚的时候，尤雅跟秦城地产在谈，现在尤青山和黄总，他们也坐在一起开始谈。
所以如果让我救，那就只能是托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