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六公主严安虞便被侍卫们押解着走了进来。此刻的严安虞身着一袭妇人装扮,这般模样落入皇上眼中,不禁令其眉头紧皱起来。
而严安虞心里却暗自思忖着,毕竟眼前之人乃是自己的亲生父亲,即便自己犯下大错,只要好生哀求一番,装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想来父皇也顶多不过是稍加惩戒而已,总不至于真的要了自己这条小命吧。
主意已定,严安虞当即双膝跪地,声泪俱下地说道:“父皇啊,女儿深知此次私自出宫实乃大罪,万不该如此行事。但女儿对那谭郎确是真心爱慕,甚至甘愿为了他舍弃公主的尊贵身份。
还望父皇开恩,成全女儿这段深情厚爱。”说罢,便嘤嘤哭泣起来,哭得那叫一个梨花带雨、楚楚动人。
皇上目光如炬地盯着她,语气严肃地质问道:“你可知道他究竟是何方人士?”严安虞连忙颔首回应道:“回陛下,他乃是大昌国人氏,名叫谭新同,其双亲皆已离世。”
皇上微微眯起双眼,紧接着追问道:“那关于他的家庭状况,你是否知晓更多详情?”严安虞稍稍迟疑了一下,然后继续答道:“他平素居无定所,常年穿梭于各国之间从事贸易营生。不过,他曾对女儿言明,倘若臣女儿愿意,他可为了女儿而定居下来。”
皇上冷哼一声,面色阴沉地又问道:“如此说来,他居无定所,你就原意跟他私奔,但是暗卫捉到你们以后他竟抛下你独自离去了?”
严安虞心中一急,急忙辩解道:“父皇息怒!他若被擒获恐有性命之忧,但女儿归来即便触怒父皇,至多不过挨顿责罚或遭禁闭罢了。”
皇上闻听此言,顿时气得浑身发抖,额头上青筋暴起,怒喝道:“那么朕御书房中的糕点可是你暗中投下的剧毒?”严安虞闻言,满脸惊愕之色,茫然不知所措地反问道:“什么毒?女儿从未向父皇您的糕点中下过毒啊!”
说着,她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连连叩头求饶,颤声说道:“女儿纵有天大的胆子,也绝不敢做出这等忤逆之事来毒害父皇啊!”皇上见状,脸色愈发难看,死死地盯着她,厉声道:“这么说来,下毒之事你当真毫不知情?”严安虞拼命地摇着头,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哽咽着说道:“父皇明鉴,此事女儿确实一无所知啊!”
一直在旁冷眼旁观的安王此时也将目光投向了六公主,仔细观察着她的神情举止,心中暗自思忖:看她这般模样,似乎并不像在说谎。
皇上也觉得自己女儿平时虽然嚣张跋扈,胆大包天,但是毕竟是自己从小宠到大的女儿不至于给自己下毒,接着皇上就问到“把你从认识他开始所有的事都说出来,包括那个侍女”严安虞知道,给父皇下毒这事,兹事体大,也不敢隐瞒,赶紧娓娓道来。
话说那一日,风和日丽、碧空如洗,久居深宫的六公主终得闲暇出宫游玩。她漫步于熙熙攘攘的街道之上,目光被街边一家琳琅满目的首饰铺子所吸引。
踏入店门,一支精美的簪子瞬间映入眼帘,那簪子通体赤红,簪头雕刻着栩栩如生的曼珠沙华图案,可谓巧夺天工。
六公主满心欢喜地拿起簪子端详起来,越看越是喜爱。经过与老板一番讨价还价之后,双方终于商定好了价钱。
然而就在此时,一旁的侍女伸手去摸腰间准备付钱时,却突然面色大变——原本应该挂在那里的荷包竟然不见了踪影!
侍女焦急地说道:“公主,晨起出门之时,奴婢明明记得将荷包带上了啊。想必是方才街上人潮涌动,不知何时竟不慎丢失了。”
听闻此言,六公主眼中闪过一丝不舍,但还是无奈地将手中的簪子缓缓放回原处,并对老板轻声说道:“老板,这簪子暂且作罢,小女子今日怕是无法购买了。”言罢,便欲转身离去。
恰在此时,只见一只修长白净的手伸了过来,掌心中稳稳地托着一锭白花花的银子。同时,一个温和而富有磁性的声音响起:“老板,这点钱可足够买下这支簪子?”老板见状,赶忙满脸堆笑地应道:“够的,够的!”
六公主闻声望去,只见身旁站着一位身着黑袍之人。此人身材高挑,气质出众,面容俊朗,剑眉星目,浑身散发着一种高贵儒雅之气,宛如世家大族的贵胄公子一般。谭新同微笑着望向六公主,缓声道:“如此美丽之物,自当配以佳人。姑娘戴上这簪子甚是合适,权当是在下赠予姑娘的一份薄礼吧。”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好意,六公主微微一愣,旋即轻轻摇头婉拒道:“多谢公子美意,但你我素昧平生,此等厚礼实难接受。”谭心同一听,嘴角微扬,又道:“既是姑娘如此坚持,那便当是在下借给姑娘购置簪子之资。待姑娘日后方便之时再归还于我便是。”
严安虞一听,心中不禁一动,觉得他所言确实颇有几分道理。再定睛一看,只见眼前之人长得眉清目秀、仪表堂堂,那温和的笑容如春风拂面,而其言谈之间更是毫无半分轻佻之意,让人顿生好感。
如此一来,严安虞也就不再犹豫,伸手轻轻接过了那支精美的簪子,并微笑着问道:“不知公子住在何处?待我差遣丫鬟将这簪子送回府上便立刻把银子陪您送过来。”谭心同一听,连忙拱手作揖,彬彬有礼地报出了自家住址。
紧接着,两人又相互自我介绍一番,彼此算是正式相识了。然而,由于当时还有要事在身,严安虞并未过多追问谭心同的其他情况,寒暄几句后,便带着随身宫女匆匆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