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只见一位老者走了过来。
老者看向秦阳,轻声说道:“秦阳,我师弟正在后院,请随我前来吧。”
秦阳赶忙抱拳行了一礼,便跟随着老者穿过前堂往后院走去。
一路上,秦阳留意着这正一门内的布局与景致,只见庭院深深,回廊曲折,处处透着古朴典雅的韵味,与外面那兵荒马乱、一片狼藉的景象是两个截然不同的世界。
不多时,他们便来到了后院。
后院之中,一处幽静的水池,老瞎子正静静地坐在水池边的一块石头上。
“秦阳,坐吧。”
秦阳环顾了一下四周,便也坐在了旁边的一块石头上。
“老瞎子,之前我去过匿剑谷找你。”
老瞎子听闻,轻轻点了点头。
“我知道。”
秦阳微微皱了皱眉,随后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这才缓缓开口说道:“老瞎子,这次攻打西蜀,实则是西蜀先屯兵于十二峰下,主动挑起的这场战争,并非是我刻意要去挑起战火、制造杀戮。”
老瞎子听了这话,却哈哈笑了起来,那笑声在这幽静的后院中回荡着,显得有些突兀。
“天下间人的生死对我而言,本就如同过眼云烟,并不重要。
在你眼中,有着国家的分别,有着家国大义,可在我眼里,只有善恶之分罢了。
你做过什么,又或者是因何缘由去做,于我而言,都无需这般费力解释。”
秦阳在来这正一门之前,本意只是单纯地想见老瞎子一面,想与他聊聊此前发生的诸多事情,可当看到正一门收留了这么多难民,给这些流离失所的百姓提供了一处安身之所时,心中便下了一个决定。
他顿了顿,神色变得严肃起来,看着老瞎子说道:“梦蝶在五日前便已经动身前往大夏了,我想把我母亲接到你这里来,让她能有个安稳的地方躲避战乱。”
老瞎子听闻此言,沉默了片刻,随后微微点了点头。“好。”
“你现在手握几万虎贲军,在这西蜀之地连破数城,如今气势正盛,怕不是要对大夏那女帝出手了吧。”
秦阳听了这话,既没有否认,也没有承认,只是静静地坐在那里。
“如今大夏的凤羽军还都在北部疆域提防着北梁和北燕,一时半会儿根本无暇顾及其他,对于西蜀这边的情况,估计也是没什么顾忌,更猜不到你心里到底在盘算些什么。”老瞎子继续说着。
“那倒不是,我并没有要对女帝出手的意思。
只是如今这天下各国征战不休,局势动荡不安,我只是想为自己,也为身边的人寻求个庇护所罢了。
匿剑谷地势险要,四周皆是天险,可谓易守难攻,若是能将那里作为一处安身之地,想必在这乱世之中,也能保得几分安稳……”
秦阳话还没说完,老瞎子脸色陡然一变,猛然伸出手,紧紧抓住秦阳的胳膊。
“万万不可!匿剑谷不是你能打主意的地方。”
“为何?”
“秦阳,你可知道传你功法那人的修为达到何种境界?”
秦阳略作思索,试探着回答道:“宗师境吗?我当时只觉得那人实力高深莫测,可具体到什么境界,我也不知道。”
老瞎子摇了摇头:“不,此前这人我也并未见过。
那日入谷,本意是挑战他们的两位谷主,虽说未胜,但也未败。
可关键在于,他们后山之中出来一女子,她的修为才是真正让人觉得可怕。”
老瞎子接着说道:“当我踏入后山那一刻,其实就已经触及到了一个远超常人认知的世界。
那里面的存在,实力高深到难以想象,说是另一个世界也不为过。
而那女子,便是那个后山的主人,她便是守护着后山,不达宗师境不可踏入,不是这个地域的人也不能来此。”
“你今日可放心离去,待你母亲来了,正一门自会庇护她周全,这一点你无需担忧。
至于你往后是否想要凭借手中的虎贲军,去一扫这个天下,那都是你自己的选择,与我并无瓜葛,我也不会出手帮你,你好自为之吧。”
老瞎子说完这话,便不再多言。
秦阳见老瞎子如此表态,心里明白多说无益,便也不再多做停留。
他缓缓起身,朝着老瞎子郑重地行了一礼,而后便转身,沿着来时的路,离开了这正一门。
一路疾驰,秦阳很快便回到了宁安城。
进入城中,街道已然恢复了往常的模样,之前那混乱不堪、到处都是抢夺与杀戮的景象早已不见踪影。
他径直纵马朝着城门处奔去,不多时,便来到了城门之下。
此时,曹昆正从城头上快步走了下来,手里拿着一封信,待走到秦阳近前,赶忙递了过去,说道:“主帅,女帝来信了。”
秦阳微微皱眉,伸手接过信。
如今北梁与北燕两国,得知大夏与西蜀一战,虎贲军虽成功灭掉了西蜀,可自身也是损失惨重,元气大伤。
两国见状,便起了心思,已然在北部疆域集结了数十万兵力,眼下凤羽军正在与其对峙,情况十分危急。
秦阳看完信的内容后,直接将信“唰”的一下撕掉。
“看来这女帝是想让我回去,既然她这么想我回去,那我便回去好了。”
秦阳在西蜀四城的这段时间,连日展开大规模的招兵买马,广纳四方有志之士。
与此同时,还打造铠甲与兵器的事宜,召集了众多能工巧匠,为士兵们精心设计与制作装备。
熙盛二年。
秦阳经过层层筛选训练,从虎贲军以及新招募的士兵当中,挑选出了两千名最为精锐的战士,将其命名为玄武卫。
这两千士卒的装备堪称精良,他们身着麒麟甲胄,骑着战马。
手握一把银枪,腰间跨一把长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