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雨那边可有什么消息传来?”苏暖暖依靠在床头,漫不经心地开口询问道。
得知陈芳意已经安全地离开了皇宫,心中略微安定了一些,但对于后续事宜仍十分关切。
“回主子的话,目前情况尚不明朗,双方还处于僵持阶段。依属下之见,或许要等到陈贵人的死讯传到对方那里之后,才可能会有新的进展。”听风恭恭敬敬地回答着,微微低着头,不敢直视苏暖暖的眼睛。
“嗯……既然如此,那就赶快将这个消息传递过去吧,以免夜长梦多、横生枝节。”苏暖暖稍稍坐直了身子,秀眉微蹙,语气也变得严肃起来。
“是,主子。属下定当速速去办,请主子放心。”听风连忙应道,随后向苏暖暖行了个礼,便转身匆匆离去。
待听风离开之后,苏暖暖抬眼望了一下窗外,估摸了一下此刻的时辰,然后轻轻地叹了口气,缓缓的重新躺了下去,闭上眼睛准备入睡。然而,尽管身体已经十分疲惫,她的大脑却依旧不停地思考着各种事情,难以入眠。
不知过了多久,苏暖暖突然猛地睁开双眼,从床上坐了起来。原来,经过一番苦思冥想,她终于意识到自己之前的计划存在一个巨大的漏洞——不该让听雨以镇国公府之人的身份去办理陈芳意母亲和离之事。
可是事已至此,如今这时代又没有像现代那样便捷的即时通讯工具,她也无法及时与听雨取得联系并改变策略,眼下所能做的唯有等待听雨那边自行处理了。想到这里,苏暖暖不禁感到一阵焦虑和不安,心情愈发沉重起来。
再说听雨这边。
听雨历经长途跋涉终于抵达了青州。然而,心思缜密的他深知此行任务艰巨且充满变数,于是并未亮出自己镇国公府的尊贵身份,反而巧妙地伪装成了一位来自京城的大富商。不仅如此,他甚至对自己的容貌做了精心修饰,彻底改变了原本的面容特征,让人难以识破其真实身份。
当所有前期准备工作就绪后,按常理来说,听雨应该迫不及待地前往陈府,但出人意料的是,他竟然舍近求远,径直奔向了位于城外的别院,去拜见那位陈夫人。
原来,听雨此次前来有着明确而重要的目的——首先要将陈夫人名下的产业悄无声息地转移出去。待这关键的一步完成之后,再以另一种全新的身份踏入陈府大门,与陈家商谈和离事宜。
在见到陈夫人并表明来意之后,凭借着过人的智慧和口才,听雨成功地迈出了计划中的第一步。整个过程异常顺利,仿佛一切都尽在掌握之中。
可就在以为接下来的事情会水到渠成时,第二步的和离谈判却意外地陷入了僵局。
问题的症结在于陈知府坚决不肯同意和离。这位平日里道貌岸然的官员,此刻却摆出一副无赖嘴脸,口口声声说着“生是陈府的人,死是陈府的鬼”之类的话来推脱责任。其实,他内心真正的顾虑并非所谓的夫妻情分,而是一旦和离成为现实,那么他将会瞬间沦为一无所有的穷光蛋。
毕竟,仅凭他那微薄的俸禄,又如何能够养活家中的数位美妾以及嗷嗷待哺的儿子们呢?
于是,听雨便止住了接下来本欲采取的行动,转而开始静静地等待来自京城的消息。
没过多久,一则令人震惊的消息如同疾风一般迅速传回了陈府——陈贵人竟然因为言语冒犯了当今圣上而惨遭打入冷宫!这一消息犹如一道晴天霹雳,瞬间在陈府引起了轩然大波。
当陈知府听闻此讯时,顿时气得火冒三丈、暴跳如雷。只见他在家中的大厅里来回踱步,口中不停地怒骂着:“真是个废物!一点用都没有的东西!”那愤怒的声音仿佛要冲破屋顶,直上云霄。
然而,事情并未就此结束。就在众人还未从陈贵人被打入冷宫的震撼中回过神来时,另一个更为惊悚的消息接踵而至——陈贵人在冷宫中竟不幸被一场熊熊大火活活烧死!这一噩耗传来,原本气急败坏的陈知府瞬间像是被抽走了全身的力气,整个人一下子就蔫了下去,再也不复之前那般嚣张跋扈、蹦跶不止。
那一晚,陈知府独自在书房中静坐了整整一宿。无数个念头在脑海中翻腾交织,让他备受煎熬。终于,在黎明破晓时分,当第一缕阳光透过窗户洒进屋内时,陈知府做出了一个艰难的决定。
第二天清晨,天色刚刚放亮,陈知府便迫不及待地吩咐下人将夫人请到书房来。待夫人匆匆赶到后,他面色凝重地开口说道:“本知府同意和离。不过,和离也是有条件的,那就是夫人的嫁妆必须留下。”
听到自家夫君提出如此无理的要求,陈夫人先是微微一怔,随后忍不住轻笑出声。那笑声带着几分无奈和嘲讽。
“你笑什么?”陈知府见状,不禁皱起眉头,满脸恼怒地喝问。
陈夫人止住笑声,抬起头直视着陈知府,嘴角依然挂着一抹淡淡的笑意:“笑什么?自然是笑大人您不当家不知柴米贵,难道您真以为养个妾室就像买颗白菜那般简单吗?且不说日常开销,单是纳妾所需的费用便不是一笔小数目。
您倒好,张口闭口就要我将嫁妆留给你,可你是否知道,这些年来为了维持咱们陈府的生计,我的嫁妆早已所剩无几了!
如今府内账面上有多少银子,那便是全部家底儿,再多一分都是没有的。”说罢,她轻轻摇了摇头,眼神中流露出一丝疲惫与失望。
“不可能!你当初带来那么多嫁妆,怎会这么快就没了?”陈知府显然无法接受这个事实,猛地站起身来,瞪大双眼逼视着陈夫人质问道。
陈夫人冷笑一声,毫不退缩地回应道:“如何不可能?大人莫要忘了,您那宝贝儿子虽寄养在我名下,但他整日游手好闲、不学无术也就罢了,竟然还染上了赌博的恶习,时常流连于花街柳巷之中。为了替他填补那些无底洞般的债务亏空,我的嫁妆可不就一点点耗尽了么?”
“你……你是怎么教养儿子的?怎能任由他如此胡作非为,竟至沦落到这般田地!”陈知府一听自己的儿子已被养成了一个纨绔子弟,顿时气得暴跳如雷,冲着陈夫人大声咆哮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