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玉开着车,白露坐在她的旁边。
两人默默无语。
在一个红绿灯路口,车停下来等着红绿灯,白露才低声开了口,“那天,谢谢你。”
她醒过来时,人已经在家里面了,都不用问,就知道是简玉将她送回去的,后来,她也隐约知道那天是简玉帮她喝了后半场。
安静的空间里面,哪怕白露声音不大,简玉也能听得见。
简玉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才放松,她没有看白露,只回答,“不用谢,我自己愿意的。”
其实,在简玉看来,作为一个炮灰,她没有针对女主,已经改变了自己的命运,自然不会落得一个死无全尸的地步。
但是很多个晚上,她还是会做噩梦,梦到自己妈妈哭,梦到白露坐在轮椅上,梦到自己变成白露那段灾难的日子。
这让她不得不继续插手白露的事情,她希望她可以平安快乐。
“我……”简玉本想把自己给白珩找到医院,可以动手术的事情告诉白露,但是想了想,还是不打算说,她害怕有什么意外,最后,三人空欢喜一场。
“白珩他最近怎么样?”简玉问,自从上次简玉从两人家离开,就再也没有去过白露家。
“就那样吧,还是老样子。”白露苦笑一声,她知道自己弟弟最近的情绪很低落,所以她完全没有忤逆过陆原,他说什么,自己就做什么,只希望陆原能放过自己的弟弟,早点让他动手术。
“放心,一切都会好的。”简玉声音有些低沉,她很想鼓励白露,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没事的。”白露勉强笑了一下,“如果没有你的出现,我们之前过得也并没有多好,现在比之前好很多了。”
简玉将白露送到小区外,并没有进去。
看着白露走进去,她正打算启动车离开,远处传来了白露的声音,“你没有生我的气吧?”
白露站在远处,手紧张的捏着衣角,看着车上的女孩。
“没有。”简玉声音很大很大,白露能够清楚的听到,听到这个答案,她才松了一口气,放开皱巴巴的衣服。
看着白露的背影,简玉悲凉的笑了一下,她只会生自己的气,生气自己怎么也保护不了她。
白露又没有错,她只是在保护自己,保护家人而已,她已经很努力了,为什么还要怪她。
白露如释重负的打开家门。
白珩果然还是没睡,他正坐在桌子旁看着书,见自己弟弟只穿了一件单薄的衬衣。
白露走到沙发旁,将沙发上的一件外套拿起,给自己弟弟盖上,轻声说,“别感冒了。”
衣服盖在自己身上,下一秒传来一股熟悉的香味,白珩一愣,开口问,“姐姐,你见过简玉了?”
白露点点头,“嗯嗯。”
“她……还好吗?”白珩张开嘴,有些艰难的问出这四个字。
“好。”
他们已经很久没见面了,之前他们是经常见面的,他不知道自己姐姐和简玉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会不会是因为自己手术的事情,他没有问,但是在默默的数着没有见面的日子。
“那就好。”白珩眼神无光的喃喃道,“那就好。”
北城近郊一座依山傍水的庄园别墅,也是陆家的老宅。
此时,陆原在卧室玩着游戏机,游戏里的破怪兽他已经打了一天了,却还是无法过关。
“噔噔噔噔。”一阵高跟鞋敲击地板的声音传到陆原耳边,也敲击着他的心脏,可以听得出来,来人走得踏实有力,气势凶猛。
“砰。”
一个包砸到了陆原头上,包顺着他的头掉到了地上。
陆原头被砸的歪起,不用抬头看,都知道是自己的母亲,他的门再怎么锁,也锁不住自己的母亲。
下一秒,陆母狠厉的声音就响起了,“今天晚上为什么没来?”
“没为什么,不想去。”陆原不紧不慢的回答着,手上继续按动着游戏按钮。
陆母质问道,“是因为谁?那个叫白露的还是叫艾米莉的。”
“没因为谁,我就不想去。”陆原手速越来越快,完全不抬头。
砰的一声,陆原手上的游戏机被砸到了地上,四分五裂。
他只好抬头冷笑着看向自己的母亲。
今天一早他就收到了助理通知,让自己晚上出席一场宴会。
林家的宴会,宴会双方对象就是林家和陆家,重点对象是林慕儿和自己。
他怎么能不知道这些大人是想做什么,两家合作,强强联合,合作的对象就是两位小辈,联姻是最快建立起信任的方式之一。
所以,他甩开了助理,保镖,没有去参加,他想,自己母亲当时的脸色应该会很难看,藏都藏不住的那种难看。
“这件事由不得你想不想。”陆母面无表情的看着陆原,她给了他一切,权利,财富,他想要的应有尽有,他享用着陆家的果实,理应为陆家做出他仅有的一点贡献。
“凭什么,凭什么我不能自己做主?”陆原看着自己母亲,突然声嘶力竭的怒吼,“凭什么我什么全都要听你的?我不想,我不想。”
“凭什么?你问凭什么?”陆母冷笑一声,“你拥有的一切,你在外嚣张的资格,什么不是陆家给你的,你怎么没问凭什么,凭什么是你,不是大街上的乞丐。”
“没有陆家,你以为你是什么?”
“是,我什么都不是,我什么都不算。”陆原冷冷看着陆母,“我在你眼里什么都不是,我只是一个商品,用来交换利益的商品,卖的好了,我就有价值,卖的不好,我就是垃圾,对吗?”他不是她唯一的儿子,而是她唯一的筹码。
“你说的对。”陆母居高临下的看着陆原,“但有一点你说错了,只要我在,你就只能当最有价值的商品。”
陆原坐在沙发上,疲惫般的闭着眼睛,声音颤抖,“那我什么都不要了,我宁愿我是街上的乞丐。”
“你没有选择的权利,生在陆家,死了也是陆家的人。”陆母用平静的声音述说着事实,拿出手机,对着手机那边的人,只说了两个字,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