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个身份?”
“为什么啊,咱们现在这样不好吗?”
随手把玩着对方的指节,安宁轻轻歪头,丝毫不掩面上的疑惑之色。不过很快又变作了新奇,乌溜溜的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看向眼前之人。
澄澈的眉眼间似是映出眼前人的倒影,再是清晰不过。司徒璟下意识将人搂紧了些,须臾方才放缓声音,带着些许轻哄道:
“那阿宁想不想要一个更为尊贵的身份?”
“譬如太子妃,甚至皇后……”
最后几字司徒璟说的很轻,偌大的空间内,仅有夫妻二人可闻。
太子妃?皇后?从某人身上抬头,安宁先是震惊的瞪大了眼睛,第一反应不是对方再说笑,而是:
“那会不会很辛苦啊?”
“呵……”
怎么也没想到对方会是这种反应,司徒璟不由轻笑,心下却泛起了丝丝入扣的暖意。伸手将身上之人的玉手牢牢扣在手中。
指间交缠间,眼前男子的声音愈发温和,目光一瞬不瞬地看着眼前之人:
“没关系,不会的。”
“只是换个地方而已,为夫同阿宁保证,咱们一家三口之前的一切都不会变。”
“那……咱们冬天还能去庄上玩吗?”
“可以……”
“我早上不想那么早起身怎么办?”
“也无妨,就跟在府里一样,阿宁想睡多久都可以,不会有人打扰。”
“那……我阿娘还有沐阳她们……”
“放心,只要阿宁想,随时可以。”
“不是说规矩……”
似是想到了什么,安宁难得有些犹疑,原本明媚的小脸上也带上了些许迟疑。
司徒璟却是不以为意,只紧紧搂着怀中女子,素来温雅的眉目定定地看着眼前之人:
“阿宁,规矩二字,从古至今皆是由人而定,从来也唯有势弱者才会为其所驱……”
“阿宁,你与我,日后才是制定规则的那人……”
***
“哇哦,看不出来啊,这位便宜夫君面上温雅公子,实际还挺强势?”
一直到人走后,统子这才悄咪咪地探出头来,一脸感慨道。
“不过宿主,你真的要信他吗?”
毕竟这可是太子,日后的皇帝啊,三宫六院几乎寻常,听起来就好不靠谱的亚子。
统子禁不住叹了口气。
一旁的安宁却是笑眯眯地点了点头,宛若芙蓉般明妍的脸上依旧一如既往的明媚:
“信啊,对方既然已经承诺,我又为何不信呢?”
统子:“???”
没有理会某狗子险些瞪圆的眼睛,把玩着手上鲜妍的花枝,安宁照旧语气轻快:
“起码现在对方确实真心无疑,我又为何要非要怀疑?”没有必要不是。
至于以后嘛!
“放心吧,只要在对方改变心意前结束这一切,又怎么不算爱我,待我真心了一辈子呢?”
就是太早的话,自家儿子可能要辛苦一些了。
素手将手中的花枝折下,日光下,美人与娇花相映,愈发明媚夺人……
只一眼,便能叫人沉沦其中,忘却其中可能有的一切危险。
系统:“!!!”
那日的谈话很快过去,景玉王府,安宁一家三口小日子依旧如常,照旧每日吃喝玩乐,偶尔约约小姐妹,除了父子俩入宫时间愈久了些,一切仿佛同以往未有不同。
可惜,好不容易将朝中势力收拾干净,明德帝动作同样很快,几乎迫不及待。
就在睿小世子五岁生辰刚过,一日早朝之上,明德帝一纸圣旨,彻底在好不容易平静的朝堂掀起一阵轩然大波。
什么,景玉亲王并非太后之子,而是当今与淑妃亲子!
什么,当初太后娘娘因着幼子出生即夭,悲痛之下一度精神恍惚,为抚慰太后娘娘丧子之痛,当今出于孝意,这才将亲子寄于太后名下。
如今太后终于想通,走出当日阴霾,深觉父子情义不可失,这才令景王重新归位!
当然最最最重要的是最后一条,当今要立景玉亲王为太子!!!太子?
众朝臣:“……”
“ !!!”
话说他们这些人难道很傻很蠢吗?不是,这么不走心的借口,陛下这是眼看着大权在握,演都不想演了吗?
还有,认亲儿子当弟弟,古往今来这么骚的操作也是没谁了!
怎么说,当今的话,也不意外吧!
事实上,这个明显摆烂到不忍直视的借口,不说众朝臣了,连安宁听罢都觉得敷衍至极。
心下不由得为宫里太后抹了把汗。
这……也未免太孝了!
然而无论前朝后宫再多腹诽,都挡不住一个大权在握的封建帝王的真正决心。
反对?看看前头被杀的只剩族谱,还有被早前险些撸成光棍儿们的皇子们。
不说旁的,这位陛下,有仇他是真记啊!尤其还牵扯那位……
总之,在一众朝臣沉默中,小睿世子五岁生辰刚过,一家三口便包袱款款搬入早已经修缮得宜的东宫。
也就这会儿,众人猛然发觉,景玉亲王,不对是堂堂太子殿下,身旁除了太子妃外,竟然连个侍妾甚至通房都无。
就连子嗣,也只有方才五岁的亲王世子一人。瞅了眼一旁老道神在的户部尚书,众大臣对视一眼,有心者很快有了想法:
一时间,递上来的奏折不知凡几。
同一时间,御书房。
瞧也没瞧眼前重复无意义的奏章一眼,看着眼前身份斗转的皇父,司徒璟面上依旧温和,语气却不由质疑:
“倘有父皇全力支持,儿臣若还不能掌握朝纲,何德何能担任太子之位!”
“何况太子妃这性子,父皇也知晓,倘要进人,跟要了阿宁的命有何区别?”
“父皇,人,总该有所取舍,这是早前您教我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