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先是看了看肖阳舒,然后又看了看钱德海,最后放下了手中的筷子,指着自己问道:“我?”
钱德海冲我笑着点了点头,这让我有些蒙圈,一时间不知道该开口说些什么。
肖阳舒见我不语,不悦道:“王老弟你这就不够意思了,到现在你还藏着掖着,是不是没把我们当朋友,只是让你说说心里的想法,又不是让你拿刀去砍了那帮捣乱的家伙。”
我尴尬地笑了笑,随后从烟盒里抽出一支烟点燃了,直到将烟抽完后,我才开口道:“你们太看得起我了,我就是一个大专毕业的小公司员工,实在是没什么好说的,你们集团人才济济,随便拎出来一个人,那也比我强的多。”
钱德海微微眯了一下眼睛,但没有回应我的话语。
从他们的口中得知,此时的海阳集团可以说是一个庞大的泥潭也不为过,我并不认为现在的自己有着能够改变他们集团现在局势的能力,更不想让自己深陷在这泥潭之中。
在他们的注视下,我喝了一口啤酒,无奈道:“钱总、肖总,对于你们集团的事我真的无能为力,就算你们盯着我看一晚上,我也不知道该怎么改变你们集团现在的局势,我就是普通人,你们就放过我吧。”
肖阳舒听后,有些气愤地拿起酒瓶喝了一大口啤酒,然后重重的将啤酒瓶搁在桌子上,他的这一动作使酒瓶里激起了许多气泡,过了一会儿,又都消失不见了。
我突然有了个想法,于是看着钱德海问道:“钱总,您对集团的现状有什么想法?”
钱德海叹了一声,回道:“钱某虽在位董事长,但手上股权早已因为集团资金的问题被稀释的差不多了,其实原本没有这么被动,只是我信错了人,所以才变得现在这样的局面。”
这时肖阳舒冷哼一声,咬着牙说道:“哼,如果不是那个吃里扒外的家伙,大哥又怎会如此,当初他博取了大哥的信任,然后用资金换取大哥手上的一些股权,现在他却站在了大哥的对立面,我迟早有一天宰了那个家伙。”
钱德海估计是怕肖阳舒真的会对那人出手,连忙呵斥道:“阳舒,现在是法治社会,不可鲁莽行事,最差的结果无非就是我退位让贤而已。”
“大哥……”肖阳舒看了看钱德海,终是忍下了心中的愤怒。
我思索了一下,说道:“钱总,不知道你平时玩不玩扑克?”
肖阳舒闻言,语气很不好地对我说道:“王老弟,这都什么时候,你还有心思打牌?”
我用微笑回应他,却不语,等待着钱德海的回答。
钱德海摸了摸下巴,露出思索状,过了一会儿,向我问道:“你的意思是让我认输?”
肖阳舒着急道:“大哥万万不可呀!海阳是您的心血,不能就这么便宜了那群人,这么些年我也攒下了不少人脉,我这几天就去找他们,一定会有办法的……”
此刻我能清晰的感知到肖阳舒是真想帮钱德海,而钱德海平时对肖阳舒真的很好,不然早就大难临头各自飞了。
我朝着钱德海点了点头,说道:“你们现在就像是身在赌桌上,而且手上应该没有了王牌,我肯定不是你们手里的王牌,不然你们也不会来找我了,既然这把牌打输了,那我们重新洗牌,再来一局就是。”
肖阳舒听后,对我说道:“王老弟,我们不能输啊,输了就什么都没有了,我懂你的意思,可是连赌桌都上不去我们又怎么能逆风翻盘……”
许久,钱德海终于笑着说道:“我明白王强的意思了,阳舒啊,你虽然是本科毕业可是你真的不如王强聪明。”
肖阳舒看了看我,然后又看了看钱德海,显然是还没有想明白钱德海刚才话里的意思。
我微笑着回道:“钱总,你这就是谬赞了,我只是觉得作为人就应该输得起,愿赌服输嘛。”
钱德海大笑道:“好一个输得起,快吃螃蟹,这清蒸的螃蟹凉了就不好吃了。”
我尴尬道:“说出来不怕你们笑话,我没吃过这么大的螃蟹,这怎么吃呀!总不能抱着壳直接啃吧,我感觉这壳比我牙都硬……”
肖阳舒听后看着我就跟看傻子似的,然后笑着回道:“你看我怎么吃的。”
肖阳舒说完,将面前的螃蟹腹部朝上,用手轻轻一掰蟹壳,露出了里面的蟹黄和蟹肉,然后便开始直接食用了起来。
“哦!原来是这样,我懂了。”
我说完,将螃蟹的天灵盖很用力地掀开了,学着他的样子吃了起来,说实话,我不是很喜欢螃蟹的味道,感觉还没有家常菜好吃,可能我就是没有享福的命吧。
肖阳舒吃完螃蟹后,向钱德海问道:“大哥,我们真的就这样放弃了吗?”
钱德海擦了擦手,解释道:“不是放弃,是隐忍,我们暂时的退出会让其他三股势力争的头破血流,到时候我们再出来收拾残局。”
肖阳舒想了一下,回道:“坐山观虎斗?可是现在是三只老虎啊,如果他们二打一呢,那样我们的机会还是很渺茫。”
“所以我们要在他们中间制造阻碍,不能让他们结盟。”
“哦!”肖阳舒应了一声,随后冲我竖起了大拇指,说道:“王老弟,我肖阳舒果然没看错人,有没有兴趣来跟我们一起干?”
“哈哈,肖总我真的只是一个普通人,顶多只能给你们集团送送水,其他的真的是能力有限啊!”
钱德海和肖阳舒听后都大笑了起来,我也跟着他们笑了起来,只是我笑的有些勉强,看着钱德海不得不佩服姜还是老辣,我只是稍微提示了一点儿,他就已经联想到了将手中的烂牌弃之不用,然后去重新洗牌,可是将一个集团重新洗牌谈何简单,甚至每一步都要神不知鬼不觉,这样才不会让敌人有所防范,这其中的过程与难度我无法想象,最起码我做不到像他这样此时在酒桌上开怀大笑。
钱德海让我再一次刷新了对他的认知,甚至隐隐感觉他早已经想到了这个对策,现在只不过是借着我的口说出来而已。
想着想着,不知什么时候额头上已布满了汗水……
肖阳舒看着我诧异道:“王老弟,你怎么流了这么多汗?”
我回过神,强颜道:“哈哈,热的。”
“来,喝点啤酒降降温。”
之后我们饭桌上气氛并没有再沉重起来,我们三个人将一箱啤酒喝完后,不,准确来说,钱德海总共只喝了两瓶啤酒,是我和肖阳舒将大部分啤酒喝完后,我们站在路边道别。
本来他们想用迈巴赫送我回去的,不过被我婉拒了,然而在我坐进出租车里的时候,肖阳舒很大气的扔了一百块钱给司机师傅。
这一百块钱已经够我来回打车的费用了,于是我今晚吃了肥美的螃蟹,喝了快到吐的啤酒,一分钱没花又回到了自己的出租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