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谜底都揭开了,他也明白昨天那个头顶着『狼』的纹身男所做的一切的真正用意。
他根本没有确定自己是『狼』,按照目前场上的情况,他最快也要等到今天夜里12点,才有可能确定自己是『狼』。
他的那些大义凛然的话语,实际上都是为他自己接下来的行动所做的铺垫。
因为从顾名的视角来看,目前场面上存在着两只『狼』,换句话说,昨天的第一个夜晚,『狼』是不可能出现并杀人的。
这样看起来,纹身男应该第一时间就明白了这其中的玄机。
他是个聪明人,至少比自己聪明,顾名心里想着。
现在,自己能做的只有等待了。
再次抬头望向挂在墙壁上的钟,时间不知不觉间已经接近十二点了。
顾名要等的,正是十二点。
不过不是这个十二点。
是午夜的十二点。
看着场面上依旧存在的两只『狼』,顾名心里明白,今晚的十二点是个转折点。
顾名注意到了另外一只『狼』,无论他是否参透了其中玄机,只要纹身男认定了场面上只有两只『狼』,那么今晚都将是个不眠之夜。
目前的情况来看,今晚若是这两只『狼』真的取出武器,那么自己的生路又会是在哪里呢?
似乎没有。
通过种种迹象,顾名猜到了自己的身份,只是没有确定,一切就看今晚。
不远处的牌局似乎也结束了,不出所料,大胡子与眼镜男输掉了这一局。
“不玩了,钱都归你。”大胡子男人极具辨识性的大嗓门,再次传了出来。
说完,他便起身,准备离开人群。
“诶,等等。”扑克男叫住了他。
“怎地?你要咬我?”他回头怒视着扑克男,对方那矮小的身体,也是他答应参加这场赌局的底气。
他有着接近二百斤的体重,像对方这种弱鸡,他一只手便能让之不能动弹。
而眼镜男坐在原地,一动不动,这种局面,正是他所希望看到的。
让这两个人去斗吧,如果真的打起来,他一定会帮着大胡子弄死这个嚣张的小矮子。
他的心里早就盘算好了。
听到大胡子的怒骂,扑克男坐在原地,没有任何动作,脸上依旧挂着笑容。
见到对方不敢还击,大胡子轻蔑的笑了一声,转头便走。
不等他迈出下一步,浑身一阵抽搐,当场瘫在了原地,七窍之中,渗出了大量的鲜血。
他真的死了。
还坐在地上的眼镜男,见到眼前的一幕,被吓得魂飞魄散,他惊恐的看了一眼身边还在玩着扑克的男人,站起来,拔腿就跑。
可是,根本跑不掉。就在他在站起来的一瞬间,全身便爆裂了开来,如同气球爆炸一般,死在了原地。
眨眼的功夫,再次死了两人。
还剩下40个人。
顾名亲眼目睹了这一切,他心中疑惑,难道这也在规则之内?
另一点让顾名感到好奇的是,他到底是从哪里弄来的扑克。
不过不重要了,因为他的身份是『鸡』,他有着极大的概率会死在这里,这个可能性接近于100%,不是接近于,而是就是100%。
他想到那个叫做红袖的女人,自己好像应该去和他说明一下情况了,扫了一眼四周,顾名在人群中,锁定了她的位置。
不知道为何,顾名对她,总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那种感觉,仿佛她就像自己一位故人。
“在想什么?”顾名走到她的身边,轻轻的问了一句。
没有回应,对方甚至连头都没有抬。
“怎么了,睡着了?”顾名接着问了一句。
虽然看不见她的表情,但顾名断定,她肯定没有睡着。
看着她依然没有回应,顾名淡淡了说了句:“不理我就算了,本来打算告诉你一些独家消息的。”
说完这句话,顾名做势就准备转身。
随即,一双手紧紧的抓住了顾名的右手,阻止了他的离开。
“怎么?现在终于有话说了?”女人声音不大,但顾名却听的出里面那一丝埋怨的意思。
貌似自己跟她也不是很熟啊,顾名心想,这种口气,怎么听起来感觉怪怪的。
严肃来说,自己只是欠她一个消息罢了。
顾名回过头来,盯着两人握在一起的双手。
说实话,这双手温润如玉,触觉是相当不错,顾名心里默默的想着。
此刻,红袖才意识到,自己依然握着顾名的手,她迅速的将手抽了回去,马上从地上站了起来。
为了缓解这一时的尴尬,她继续问到:“说吧,你刚刚绕着大厅一圈一圈的转,到底发现了什么?”
“跟我来。”顾名举手示意她跟上自己。
两人逐渐远离了人群,再一次来到了那只死掉的『狼』的尸体旁边。
“坐吧,我要说的话很多,讲起来挺费时间的。”顾名指着一根柱子,率先坐了下来。
红袖没有犹豫,她紧贴着顾名,慢慢的也坐了下来。
两人并排而坐,大厅里的一切一览无余,尽收眼底,此时的顾名想起自己与桂月一起观看日出的场景,那时候,两人也是这样并排坐着。
桂月,正是离自己而去的女友。
不过此一时彼一时,眼前的景色确实完全不同,心态也完全不同。
见到顾名没有说话,红袖扭过头来,盯着顾名,似乎在等他给一个说法。
“你觉得此刻的我们,像什么?”顾名突然问道。
“嗯?”一句没来由的话,让红袖摸不着头脑。
“你小时候玩过斗蛐蛐吗?”顾名说道:“我们以前小时候,会一起抓很多的蟋蟀,也就是蛐蛐,然后将他们全部放在一个倒扣的透明的容器里。”
“蟋蟀拥有强烈的地盘意识,十分好斗,这样好多蟋蟀同时放在一起,使得他们之间一直互相争斗,互相残杀,最终只会剩下一只。”
“而剩下的这一只,便是每个人的王牌,他会不断的代表主人,去跟不同的蟋蟀战斗,直到战死。”
红袖默默的听着,她没有说话,也没有打断。
“现在我们的处境,就跟那些蟋蟀一样”顾名停顿了一下,他看着红袖,继续说道:“虽然我们现在还没有互相残杀,但是,那也只是时间问题。”
“而最终,就算你我侥幸赢得了胜利,结局也依然可能是身不由己。”
说完这些,顾名轻轻的叹了一口气。
自己在哪里,似乎都离不开被掌控的命运。
现实如此,在这里依然如此。
“即使这样,我们依然要拼尽全力不是吗?蟋蟀身为动物,尚且如此,更何况是我们这些,心中都有着无法割舍的东西的人呢?”红袖反问道。
“无法割舍的东西?自己有吗?”顾名心想。
“你没有吗?”见到顾名没有搭话,红袖试探性的问道。
“我算有吧。”为了不暴露自己过多的底细,顾名含糊其辞。
顾名想到了自己的父母,不知为何,父母这两个字,在他的心中并没有占据太大的分量。
自己确实没有良心。
“你呢?”顾名反问道,“你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你又为何会出现在这里?”红袖似乎并不愿意,先一步讲出自己的秘密。
“我?我在一天夜里收到了一张奇怪的卡片。”顾名的脑海中浮现了那张黑色的邀请函。
“之后,我就昏迷了,等我再次醒来时,我就来到了这个地方。”
“奇怪的卡片?”她发出了一声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