舀起一片百合,色泽洁白如玉,肉质肥厚香醇,轻轻一咬,汁水四溢,清甜便在舌尖迸发。
本来还想让宫女琦瑄再来一碗。但想想容易让人抓住把柄,算了。
费费看着成列吃完,摸着成列的脾气:“陛下,这是皇后的贴身宫女,名叫琦瑄。”
“琦瑄?好名字!”成列随口一夸,满意地端起碗筷吃完,一滴汤也不剩。
皇后这时偷偷躲在门口看,看到成列吃下了,总算放心些,不然关系崩了,别说伯赞的太子之位玄乎,世曜也会被牵连。
成列想想这两天的放纵,确实有点过分了,于是便来到了皇后的寝宫。
这时皇后刚要迈开脚,一只猫窜来,踢到花盆,成列看向门口,一个人影闪过 :“是蔻儿吗。”
皇后急急忙忙地跑开。成列跑出去,发现无人。
鸾泰宫内,皇后还在午睡。成列进来了,宫女琦瑄正要禀告。
皇上让琦瑄安静。
成列拉起皇后的手,抚摸着缓缓抚摸皇后脸颊,嘴唇。宫女琦瑄看得有些不好意思,转过头去,差点笑出声,虐妻一时爽,追妻火葬场。活该!
皇后感觉有点痒,醒了过来。起身行礼。“臣妾……”
皇上让皇后继续休息,不必行礼:“你是朕的好皇后。百合莲子羹我喝了,皇后费心了。“
“皇上!”你这样我怪不好意思的。
“皇后提醒得对,朕不会再这样了。”我还是支持咱们的儿子伯赞。
说着俯身吻着皇后的嘴唇。琦瑄静悄悄地带上门。
两人裸着身体躺在床上,成列闭上眼睛,皇后紧紧地靠着大火炉成列,老夫老妻,既不嫌臊,也不嫌热。
“陛下,这赞儿马上成婚了不如赶在此之前先下旨立他为太子,也算陛下您的一片心意。于尚书大人而言也有面子。”我不只是为我自己考虑嚄。
“这册封之礼可不能马虎,还是婚后再行下旨,且我怎么听母后说这孩子好像有点不满意呢。 ”他出宫你不会不知道吧。
“皇上您不知,赞儿等这一天 等了很久了。不会不乐意。”皇后抬起头来。
皇后以为成列不想太快立伯赞为皇子,但是成列是压根不想立太子。
庆宗二十四年二月十六日。
这天终于来了,二十一岁的伯赞迎来了全国瞩目的婚礼。
尚书府这边装扮喜庆。
卉苒在梳妆镜前打扮, 发现头发有些素净,于是命丫鬟将皇后赐的百凤钗拿出。
“小姐,这是您要的百凤钗。”
卉苒接过戴在头上。宫女左看右看。
“小姐戴上了这百凤钗倒有几分母仪天下的样子。”
卉苒乐呵。
成伯赞一脸不高兴来迎接新娘子打扮的卉苒和赵裴骥赵尚书大人。
卉苒坐上婚轿,一脸得意。
皇宫外。
伯赞拉着卉苒,着玄红短上襦,下裙长可垂地,进入泰阳门,来到飞鸿殿外,太后、皇帝皇后坐在宝座上接受成伯赞和赵卉苒的三叩九拜,这时在皇宫昌隆殿南面早已搭好喜棚,宴席用羊四百只、酒五百瓶。
成列坐在c位,伯赞摆着一副脸。卉苒夹起一个饺子放在伯赞的碗里:“这是皇后母家预备。虽说半生不熟,但就是取“生子”之意。”咱们努力努力三年抱俩,五年抱六。
伯赞机械地动筷。他的眼神盯着远处的江塞羡,旁边坐着杨将军,大皇子成衡毅和江塞羡对视,两人互相敬酒。
移情别恋吗。
和大皇子敬酒后又和世曜对饮。
反了,反了。江塞羡!
接下去便是皇家的合卺礼,两个瓢连上丝带。男女双方各执一只。卺用匏瓜来制成,匏瓜是一种特殊的葫芦,它具有独特的形状和构造,因此适合用来盛酒。
匏瓜上半部分被剖开,执事分别盛酒于内。
卉苒和伯赞看着匏瓜内盛满酒。
“合卺酒甜中有苦,苦中有甜,祈得新人, 大婚之后,甘苦与共,福祸共偿,新人请饮。”
卉苒和伯赞把匏瓜往上一举以敬神明,然后喝了一口。
“换卺!”
伯赞卉苒交换。
“一饮而尽!”执事继续交代。
“合卺!”宫女上前把匏瓜拿走,合在一起。两个瓢扣在一起,用丝带缠绕称“连卺以锁”。
寓意是使两人相爱拴在一起,永不分开。
“此酒此情,此生不渝。”伯赞、卉苒一起说。
众人褪去,伯赞和卉苒对坐着。
伯赞不愿意碰卉苒一根手指头,于是拿来酒杯:“今天是咱们的大好日子,我们再来喝一杯。”
卉苒以为喝交杯酒。
但伯赞拿来酒丝毫没有给卉苒分的意思,拿起酒壶就往嘴里灌,他介意的是江塞羡今日再会宴上的表现,今天就是给自己的下马威, 如果自己失势,其他皇子得势,他一定会弃暗投明,背信弃义。
卉苒看着伯赞又猛灌好几壶,终于醉倒。
然后费力地把伯赞拖上床,龇牙咧嘴,小脸涨红,为伯赞脱去衣服。
“你要我结婚了,我结了,你要我做太子,我要做太子……”
卉苒听着嘴角一抹笑。
“哈哈好!”
这时衣服快脱光时,伯赞突然醒过来,抓住卉苒的手:“你想干什么。霸王硬上弓,快从我身上下去。”
“伯赞哥哥,春宵一刻值千金。还等什么呀。”
伯赞穿好衣服,起身,撂下一句:“我是不会碰你的。”
卉苒急哭:“这么晚了,去哪?”
伯赞已经走出,策马来到靖平侯府。
江塞羡哄着孩子,把熟睡的孩子放下,希望自己今天的行为能刺激到伯赞。
江塞羡拿起竹笛吹起来,在院落中。
伯赞听出了曲子的哀而不伤,反倒是一股雄心壮志。
他隔着门在门口听,没有敲门,嘴里喃喃:“塞上仙。”
江塞羡动情地吹着,不做鸵鸟的使命告诉他,只能进不能退。他知道人活一世,不该随俗浮沉。生无益于当时,死无闻于后世,哀莫大焉!身为落难者,他有鸿鹄之志。
伯赞这边一天比一天冷落卉苒,甚至还和她玩起了捉迷藏。
卉苒在皇宫中枯坐,看着对面的东华宫,自己现在住的地方,是皇子要升位东宫住的忆心宫, 她突然明白了,或许伯赞一辈子不会碰自己,也许自己选错了人,终究是错付了。但这太子妃的位子自己必定坐定了。
旁边的陪嫁宫女在一旁着急:“王妃,这贤王整日不着家,王妃娘娘可怎么才能怀得上子嗣啊!长期以往,皇后太后必定责怪!”
卉苒无言,她眼泪暗流,路是自己选的,因为皇上和皇后的厚爱, 让自己这个尚书令之女能够住在这么宽敞明媚的一双手将眼泪擦去,卉苒抬起头,不是伯赞。
但她没有拒绝,此时她心中倾向于伯赞的天平略微开始倾斜。
“是你。”
明面照顾伯赞,伺候皇后,讨太后开心,背地里拉拢群臣,广撒大网。
这天成列又在办公,作为帝国的高级cEo,除了上朝请安,他的屁股是一分钟不用离开紫灵宫半寸。
没了舞女,我成列只能批奏折,批奏折,批奏折,换着不同的姿势,写着一本又一本的批语,伸个懒腰、吃口点心、发火呆呆,我就是最萌的崽,噫,发现突然有一个字忘了。
“费公公,龙行龘龘的龘怎么写?”
哎,费公公不在。
这时刚刚去帮皇帝泡茶的公公进来, “万岁爷,怎么了。奴才来额。”
“哎,算了。”
成列喝了一口茶皱着眉头,然后拔出天子宝剑。
吓得公公立马跪下,裤子都湿了。
“皇上饶命,奴才不知做错了什么!”
成列无奈:“寡人只是想要练剑。瞧给你吓得。”
公公大口喘气,哎,吓死宝宝了。
成列想起了这把剑还是费公公给自己督造的,这把塞仙剑,剑身一面刻天帝天母,一面刻仙宫天庭。剑柄一面书腾龙飞仙之术,一面书长生不老之策。
能削金断银的宝剑,剑柄木质,护手和柄头为铁镀金镂空花纹。剑身钢质,锋利无比。拔剑出鞘,寒光耀目。
成列在紫灵公的地上练剑,突然剑身不小心折断。“把铸造此剑的人抓起来!”
气得成列往地上一丢,剑柄砸到了费公公的脚上。
要说这费公公,脑子还是很好转的。
为了讨好陛下,“老奴愿前往。”
因为费公公看着机灵,成列就放心地让他去了。
但费公公抓住这个机会,不是教训人,而是亲自到铸造宝剑的泰泉,此地距离泰都八百里,费公公追星赶月,充分发挥了打工魂的敬业精神。白天上班,晚上加班,加班加点,亲自督造,观摩制作流程,炼铁、炒钢、炼毛铁、精炼、折叠锻打、镶嵌、淬火,亲自体验。
他深谙“过刚易折”所以一把好剑最本质的要求是,即有很高的硬度,“削铁如泥”,又有很高的韧性,不折不裂,即所谓“刚柔并济”。
除了工艺外,他知道皇帝喜欢仙道,于是特地又命人在镶嵌阶段,用钢针镂刻天宫天庭图案、剑名镂刻“塞仙剑”三字、嵌上赤铜,经化工处理,青光剑呈现金色。
费公公得意地看着这宝剑。这把剑献给陛下,我的工资定能过万。
成列抚摸着塞仙剑三个字,挥舞起来,他要把费公公弄回来。
杨将军这时来求见。
公公禀告“杨将军求见。”
“信直?宣!”
杨将军一进来,成列就令其掏出身上的剑与自己比试。
“信直,拔剑!”
杨将军见皇帝冲着自己过来了,于是只好拔剑招架。
成列:“看我塞仙剑!”
紫灵公,成列剑势如虹 ,“嚓嚓嚓”相对,连击不止;杨将军剑走偏锋,身形流转,剑意随心,剑剑 “叮叮”,成列这时狠戾瞪视,如狼似虎,“哗哗”声中剑光流转;凌空跃起,铁爪挥舞,“铮铮”作响,两股力量在半空中碰撞交织。
杨将军悠然自若,两人休息时,杨将军的指尖划过剑刃,目光游离,似乎一切都在掌握之中。
成列累了,“过瘾!”
“皇上您剑法远在微臣之上。”
“多亏了这塞仙剑,它是费公公送给朕的。”
杨将军看出成列想念费公公:“回禀皇上,陛下派臣查劣童刺杀一事, 将士报告此童被抓之时还有一兄弟。臣已派人前往追查。”
他不知道,此时的费公公正在狱中受到一群牢头的敲诈勒索。
只见牢头端着一壶小酒在一旁喝着。故作高盛:“听说咱们这来了一位伺候皇上的主儿嘛!”
费公公听到了,眼睛一斜,知道此时必须自保,等有机会再向皇上表白自己。
“这位爷!舒服吗。”费公公对着这位本狱牢头的肩膀敲敲打打,牢头翘起二郎腿,示意费公公——脚。
费公公立马脱下牢头的鞋子,脚散发着臭气,费公公马上上手。
谁料牢头不高兴了,一脚踹翻费公公,“我是让你舔啊!你不是皇上身边的狗嘛!”
费公公被一脚踹得有些晕,刚想立刻笑脸相迎,牢头立马呵斥,“敢笑我脚臭!兄弟们给我上。”
狱中囚犯上前围殴。
费公公抱头被打得奄奄一息。本狱牢头与牢头帮手来帮殴,名曰“打攒盘”。
费公公没有经过这等挨揍,嘴中鲜血吐出,嘴巴里的血牙掉落喷出。
本狱牢头上前拍了拍费公公的脸,又使劲用脚尖踩着费公公的手:“我们这里可不比皇上那儿差,你跟着皇上还要提心吊胆的,跟着我们至少吃得好,睡得香,我这有“湿布衫”、“雪上加霜”供你选择。”
费公公不解。
牢头帮手又是一记重拳:“大哥的意思是让你选一个。”不同的私刑不同的价码。你小子不是皇帝身边的红人吗,怎么肯能掏不出钱。
“那我 选 ?第一个。还是第二个?”费公公试探。
逼话怎么那么多,牢头帮手拽起费公公得头发就往墙上撞:“快选?”
费公公:“第一个第一个。”连忙。
“聪明!限你今天晚上!咱们走!”本狱牢头带着众牢头帮手走了。
到了晚上吃饭的时间,费公公打开了饭盒盖子,饭里掺杂着石子,线毛、还有苍蝇、老鼠腿,费公公忍气吞声将杂质一一挑出,“雪上加霜 !”
翘着二郎腿, 本狱牢头显得有些不耐烦,怎么还没送过来?
这时帮手把钱送过来了,费公公特地命人制作了一个箱子,里面是金银财宝珍珠首饰。
牢头没见过这么多钱,于是赶忙起身:“快去见见我们这个大宝贝 !”
“这有酒有肉的,怎么样 ,吃得还行嘛。”
费公公连忙点头。
“奴才谢过牢头!”
“谢?那神马谢?以身相许嘛。我可不近男色。混账,你这东西分明是假的。我给你一天的时间,明天再送十箱子过来。”
牢头一边数着箱子内的金银,一边拿牙齿咬,咯牙。
费公公一脸得意,到了晚上,刚要睡下,没想到稻草竟然是湿漉漉的,鼻子靠近,竟然是一阵尿骚味。
“哈哈,那我就湿这一回布衫。”
费公公爽快地躺下。
第二天他又在吃饭,只是此次的饭里没有石头,桌上除了蔬菜和肉, 还有鱼虾等海鲜。
他贿赂的次数和金额越来越大。
“费公公!费公公!”这时听到门口传来熟悉的声音。
杨将军来看费公公,带来了普洱茶,和杨将军对饮。
尼玛才来,为什么不是酒,你知不知道老子在这里过得有多舒服,羡慕吧。
“听说公公过得挺滋润。一般牢饭可吃不起这鱼虾,也就我们费公公配得上。”
我前几天太忙,又是侄女相亲,又是伯赞结婚。“来喝茶。”
费公公陪笑,喝着熟普洱。“上一次喝的时候还是陛下和皇后娘娘大婚时。”
一个公公来宣旨:“圣旨到 。”
“臣接旨!”
“应天顺时,受兹明命,念费瑾海公公协助朕二十载,此心耿耿,今已查明未行谋逆之事,乃他人诬陷耳。念公公披肝沥胆,特召回宫,钦此。”
“谢陛下隆恩。”一抬头,费公公接下的是皇帝召他回泰都的诣旨。
宣旨的公公收起圣旨递给费公公:“皇上已查到诬陷你的小刺客,原来他还有个兄弟, 都已如实招来,作伪证、谋人命,被判斩刑。”
“谢陛下对老奴的厚爱。”
费公公出走后,又经过了几个月,已经坐在了回朝的马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