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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月的话一出,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到了周暮的身上,她在笑,悲凉、嘲讽地笑……

这就是她可笑的人生,一个私生女,一个报复的工具,还有一场自作多情的伤心和纠结,原来这个世界才是真的没人爱她,不该出生在这个世界上的是她,伤害了严颂雨和霏霏的是她,一出生就带有原罪的是她。

严颂雨的身体忽然僵住了,她不敢转身看周暮,事实上她从进来开始就一直在努力忽略周暮,因为她知道自己今天揭穿一切不仅会打击到周月和蒋成礼,更是会伤害周暮。

可她别无选择,事到如今,她不可能放弃报仇、更不可能再次伤害霏霏,她是她重生的意义。

严颂雨还在愣神,周月冷笑一声,继续道:“你以为换回女儿,让我虐待她,如今在揭穿这一切能打击到我吗?”

“不可能!我做事从来不会后悔,哪怕弄错了又如何?你以为周暮是我亲生女儿我就会后悔吗?不过是一个累赘而已,不过是一个没有担当的、抛弃我的男人留下的孽种而已,我为什么要爱她?”

啪——

严颂雨狠狠打了周月一巴掌,看着周暮一字一句说道:“暮暮不是孽种,她只是不幸投身到了你肚子里而已。”

周月捂着脸,眼里闪过一丝痛苦,再抬头又变成了挑衅,“你在生气什么?事到如今,还有必要带着你那张伪善的面具吗?”

“我确实对周暮造成了实质性的伤害,可你也是刽子手之一啊,而且,你伤她应该比我还深吧?”

“毕竟她从没对我有过期待,而你,她可是把你当成了亲妈呢,对着我一口一个妈妈地喊你,还为了你骂我,自以为是要帮严家保住家业不落入外人之手,要揭穿我的阴谋诡计。”

“你是怎么对她的?你换回孩子冷眼旁观我把对你的怒火发泄到她身上,甚至还会激怒我,有意无意地挑拨我加大对周暮的伤害,就为了看我现在后悔。”

“但你想错了,我没你那么伪善,所以要让你失望了……”

“哦,她还怜惜会成为我这个恶毒女人的女儿的霏霏,她怕霏霏会崩溃,就像一开始那样,所以迟迟没有揭穿,我想她一定在心里纠结了好久好久,可谁知,她才是那个最大的小丑!哈哈哈哈~”

笑她还嘲笑了周暮,“周暮,你真是个没人要没人爱的可怜虫。”

周月毫不犹豫地用周暮反击了严颂雨,要不说最了解你的是你的敌人呢?

她成功了,严颂雨确实对周暮心怀愧疚,更心疼这个受尽苦难的姑娘,周月说的是事实。

前世只有她一个人在赎罪,属于她的,不属于她的,尽归于她。

今生只有她一个人在受苦,源于周月,源于严颂雨,她是唯一的受害者。

看着严颂雨的湿润的眼角,周月得意地笑了,“哈哈哈哈~严颂雨,你难过了,哈哈哈哈~你在心疼我的女儿,我自己都毫不在意的女儿,所以换没换重要吗?我到底还是成功了哈哈哈哈!”

周月笑哭了,她夸张地抹了一下眼泪,癫狂的模样尽数显现。

严颂雨无话可说,她被周月的绝情和无耻震惊到了,下意识去看周暮,周月的话确实戳到了她的心窝子,可最受伤的一定是周暮。

周暮也笑哭了,与周月的表情如出一辙,只是她没发出任何声音。

“你每次对我出手,都有一半伤害是落在了周暮身上的,我不会后悔,更不会自责,周暮的命是我给的,我怎么对她都不为过,你呢?严颂雨,你后悔了吗?”

周月把严颂雨问过的“后悔”还了回去?

严颂雨泪眼婆娑地看着周暮,她想安慰周暮,她想道歉,可周暮看她的眼神和看周月一样讽刺,还有浓重的悲伤,严颂雨最终还是狼狈逃离了视线。

后悔吗?

不后悔。

严颂雨在心里回答了这个问题,人心都是偏的,她也有人性里自私的劣根性,她愧疚却不后悔,她不信周月对于虐待了亲生女儿二十多年的这件事无动于衷,她不是想用周暮反击她,而是想让她更加怜惜周暮,想让她对周暮更好。

她完全可以揭穿周月让她破防,可是……她对周暮的伤害已经够多了。

这或许是周月唯一做出的爱周暮的表现了,只是……周暮已经感觉不到了,这场闹剧,自严颂雨出现后,周暮没再发出一点声音。

“严颂雨,我在周暮身上犯下的罪孽,你要背一半,那也是你的‘功勋’!”周月又喊道。

严颂雨死死咬着牙不让自己颤抖,没有反驳,尽管周月是始作俑者,但她也确实是火上浇油的刽子手。

霏霏已经完全从悲伤中抽离,无措地看着周暮,想上手拉她,“暮暮……”

周暮猛地后退了一步,笑着看向霏霏,人果然不能贪恋不属于自己的温暖,她如今不就要全部还回去了?

那些温暖了她整个人生的一切人、事,都是过着蜜糖的砒霜,一朝毒发,足以要了她的性命。

霏霏颤抖着手抚上了周暮的肩膀,不顾她的挣扎抱住了她,“暮暮,别这样,别信她,你不是可怜虫,我爱你,我喜欢你,我们说好要做一辈子最好的朋友的!”

周暮拍打着霏霏的背,想要她放开自己,可霏霏依然紧紧拥抱着她。

韩捷见状,想要制止周暮的手,可被霏霏摇头阻止了。

直到周暮瘫软在霏霏怀里,她搂着周暮一起跌坐在地上,劝慰道:“妈妈的做法是欠考虑了,但她的本意绝对不是要伤害你,她不会想伤害你的,妈妈对你的爱你能感受到的对不对?”

“当然,我不是要劝你原谅妈妈,作为受益者,我没有这个资格。”

“但我能不能求你不要抛弃我,不管你要怪谁,我们是说好要做一辈子最好的朋友的,我厚着脸皮求你,就在我们两人之间,都忘却上一辈的恩怨好不好?”

“我们不是谁的女儿,不必背负谁的仇恨,谁的愧疚,我只是严霏霏,你只是周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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