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良离了皇宫,想着找什么合适的理由去见陈参一面。
但自己是甪里言治下属官,平日里跟他没什么交集。
得想个万全的法子,最好是那种不期而遇、顺理成章的那种。
若陈参真是六殿下的生父,那他的保密工作跟缜密心思就太可怕了。
终日在皇帝眼皮子底下干活,还让皇帝给他养了九年儿子。
这样的人,但凡有点风吹草动肯定就惊着他了。
至于今日见太后,也不是他主动的,而是太后主动召的他。
只是他想了好一阵也没想到什么妥善的法子,索性回家,去找爷爷。
“先帝的模样?”许定山疑惑,“跟廉亲王长相相似,只是萧荣更显温和,陛下更显霸道。”
“我是问他们的眼型跟脸型。”
“眼型?这谁注意了……但脸肯定是像的。”
许良心底确定几分,“哪里能看到陛下画像?”
“当然是宫里,御画师里有画像……你怎么忽然想起来问这个了?”
许良故作八卦,“今日太后召我入宫,想要把她侄女嫁给我。
孙儿本以为太后长得还行,她侄女应该不差。
没成想看了一眼,相去甚远。
再看六殿下,长相也没继承太后几分,觉得奇怪。
结果听您口气,也不像陛下。
莫非是外甥随舅?”
许定山点头,“确有几分随舅,据说六皇子出生时甘隆那老杂毛笑得最大声,传遍了朝堂,说是这外甥跟他可太像了,圆脸大眼……”
许良心思一动。
圆脸、大眼,还大声宣布……就不怕引来皇帝不喜?
还是说老甘隆也知道内情,在刻意引导旁人的关注方向?
事情变得越来越有意思了!
许良又问:“爷爷,老甘隆年岁跟您都差不多了,为何太后才这般年岁?
算上去都快能当他爹了!”
许定山鄙夷一笑,“还不是甘隆他老子不干人事,将人家一门四个女儿全娶进门。
老大生了甘隆,老小生了甘稚……”
许良嘴角一抽,老甘隆他爹是真该死啊!
他此前充其量也只是想想姐妹花就算了,结果人家早就付诸实践,还一下娶四个!
不过也能理解,毕竟看甘稚的美貌就知道她娘亲那一辈的四个也不丑。
当然,理解却不支持。
因为主角不是他。
许良点头,“这老甘隆也够无耻,当了先皇的师傅不够,还要当皇帝的大舅子。”
老爷子点头,“是挺不要脸!”
老爷子忽然神秘兮兮道:“你小子,当年若非是陛下横叉一杠子,没准当今太后就不是太后,而是你娘了。”
许良:!!!
吃瓜竟吃到自己头上了?
他诧异看向老爷子,“啊?”
“我爹?”
“太后?”
许定山忍不住敲了一下许良脑袋,“臭小子,你以为呢,你爹蠢是蠢了点,这点没办法,是随了你奶。
但这英俊的皮囊可是随到了咱老许家的根上。
京城当年多少美貌姑娘上杆子要给老夫当儿媳妇……”
许良嘴角抽搐。
他很想告诉爷爷,换了谁有个镇国公的爹,就算再丑也有人觉得他长得帅。
不像许良许小爷,是真的帅。
“想当年,老夫、护国公白蹇、文官里那个叫韩什么的来着,并称为大乾朝堂三美男。
尤其是老夫,便是这一双面皮便让无数少女寝食难安,辗转反侧。
你可知爷爷为何常年深居大宅不出门?
只因当年欠了太多风流债,怕出门就被那些老太太哭着拉着不让走……
至于先皇文帝、你爹、陈参他们在样貌上只能算是后起之秀……
说到底,你爹还是因为老夫的缘故……”
老爷子开始遥想当年。
许良听得头皮发麻。
他知道老爷子脸皮很厚,却没想到这么厚。
就他那张跟鞋拔子一样的脸,怎好意思自夸是三美男之一的?
但他却注意到一点,老爷子提到“后起之秀”时说到了陈参!
他觉得自己隐约抓住了陈参跟太后勾搭的新的证据!
许良本想耐着性子听老爷子吹完牛再走,可眼见老爷子说了一刻后喝了口茶水继续唾沫横飞,他只得趁老爷子不注意撒腿就跑。
至于老爷子在后面骂的什么他没听清,更不在意。
反正他清楚得很。
以老爷子的尿性,肯定是骂人先骂己,都不落下。
从老爷子的农园出来,他又去见了魏行。
顾春来有事外出。
负责审讯的正是昨晚要“尝鲜”的卧龙凤雏。
二人见到许良之后,忙不迭将新审出来的供词递了过来。
其中一人颇为期待地问许良:“大公子,什么时候给他做变性手术?
小的从今天开始锻炼身体。”
许良想也没想,张口就来:“我知道你很急,但你先别急。
就算做了变性手术,也不是立刻就能睡的。”
“啊?”
“啊什么啊!变性手术失败的风险极大,就算成了还得有相当长的时间恢复、适应。”
下人脸一垮,“听上去就要很久。”
旁边那人十分鄙夷,“难道他没嘴吗?”
前者先是一愣,旋即目光一亮,征询看向许良。
许良:!!!
人才啊!
以往他竟没发现府上居然还有这么一对猛人!
而魏行听到二人言语后,忍不住哆嗦起来,挣扎着用力嘶吼,可声音传出来却是软绵绵的。
“我说,我说!”
“你想知道什么我都说!”
“只要你别给我做手术!”
“求你了!”
许良满意点头,挥手示意二人到门外等着。
结果两个下人面色古怪,“大公子,他嘴里都是血……”
许良:!!!
他压下火气,嗡声道:“我是问他些话,不干别的!”
二人连声答应,朝外走去。
可临出门的眼神却是不信的。
许良也懒得解释,只是翻了翻供词便放在一边。
“魏先生,你昨晚上说的先皇死的事,我回头想了想,觉得似乎有些道理,只是经不起推敲。
你一句‘陈参涉及先帝之死’,没有任何头绪,要我如何查起?
你这不是摆明了想坑我吗?”
魏行此时早已被折腾得够呛,没等许良再追问他便开口:“陈参与大乾后宫内一位嫔妃过从甚密。”
许良眉头一挑,后宫嫔妃?
“知道是谁吗?”
“不知道。”
“真不知道?”
“我都告诉你是嫔妃了,何必又藏着掖着?”
“当今太后?”
“太后?”魏行面露思索思索,旋即点头,“有这个可能。”
许良追问,“说说看。”
魏行沉吟道:“陈参跟当今太后,也就是甘稚有段旧情。
虽然隐秘,却并非无人知道。”
“谁?”
“宫里御膳房有个负责采买的太监,明着姓姚,实则姓魏……”
许良咧嘴怪笑起来。
查明真相的突破口,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