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台!”
张海颇有些怨毒的看着秦政,选择忍气吞声。
“这包裹是我刚才遗失的,被这位解大哥捡到。”
“不对不对。”秦政摇头。
“这里面多少银子?你刚才一开始说的,又是丢了多少银子?”
张海怔住,一时语塞:“我,我......”
前面时候,他套话套出解珍包裹里有多少银子,起了贪念,就把自己丢的银子,说成是两个包裹总和的50多两。
现在秦政问他,那他怎么答?怎么答都是自己打自己脸啊!
为此张海心里愤恨不已,偷瞥秦政的眼神里怨毒又多了许多,若不是武力差距过大,他绝对要想办法弄死秦政,才能发泄心中那股窝囊气。
“我知道我知道!”
张龙又举手抢答了,他办事没赵虎利索,口才反应却比赵虎好一点,所以每次都能抢答成功。
“这次我真知道,嘿嘿!”
“是50多两银子,刚才我听得清清楚楚记得真真切切,这个做买卖的张海,说他丢了50多两银子!”
周围乡人听张龙嚷嚷,都是记起来,纷纷点头应和。
“是50两没错。”
“他是这么说的。”
“这话没毛病。”
秦政指着周围乡人,笑眯眯看向张海。
“听到群众的声音没有?老百姓帮你记着呢,你丢的是50多两银子,刚才信誓旦旦确定无疑,现在就无法反口抵赖。”
“那么,让我数数......大家伙儿做个见证啊,这绸缎包裹里有多少银子......”
捏着个兰花指,有点嫌弃的表情。
秦政把里面换洗衣物,路引文书,以及30多两碎银与铜板,都捡出来摊放在绸缎布上。
“这里面有30多两银子啊,很明显对不上数啊。”
“所以张海,这不是你丢的包裹,你去吧,自己个儿再找找遗失的包裹,趁着天还没黑。”
张海十分恼火,指着秦政半晌说不出话。
“我,我都认错道歉了,刚才一时鬼迷心窍想贪墨解珍的银子,才说谎报多银子,把我自己的30多两跟套话得知的解珍20多两银子,凑一块儿说成是50多两!”
“这就是我遗失的包裹和银两,你看那路引上,写着的正是我张海的名字......”
秦政将那路引捡在手里,左看右看,一不小心掉进方才那满是油污的水盆里。
“哎呀,墨化开了,看不着写啥了。”
“很抱歉张海,这玩意儿没用了,证明不了包裹是你的。”
张海直接红温,不顾一切冲上去要跟秦政拼命,却被阿青往前一步一个眼神,给吓退回去。
“你你你!你王八蛋!”
“我要报官!我要写诉状去县衙告你!新上任的县太爷明察秋毫,铁面无私,必然治你重罪!”
秦政乐了。
堂下何人?为何状告本官?
“这话说的,还挺中肯。”
“你怎么知道我明察秋毫,铁面无私,是老百姓的好官啊?看来我这好官声,不经意间就传出去了啊!”
张海呆了呆:“你什么意思?敢报上名字吗?”
“这有什么不敢的?大丈夫立于世间,行不更名坐不改姓!”
秦政朗声大笑,勾勾手让张龙赵虎把背着的,自己做为清河县令的委任状,鱼符,腰牌,乃至于官印,都取出来,展示众人。
“我姓秦名政,十分凑巧,正是现任清河知县,也就是本地一把手,基本上在清河县地界,除了我说了不算的事,其他都是我说了算!”
张海差点一口老血喷出。
尼玛!对面这家伙就是新官上任的清河知县?
这也太离谱了吧!
哪个当官的穿一身便服,却把证明身份的一应家伙事全带在手下人身上啊?
“你,你真是知县大人?”
“如假包换。”
“我,我......大人在上,草民参见!”
张海也是个机灵的,他直接滚爬几步,拜倒在秦政脚下,又压低声音悄咪咪说道。
“实不相瞒,草民与清河张家,也有点渊源,这能孝敬大人银两,是草民的荣幸。”
秦政听着愣了一下。
“清河张家,是油罗街那个张大胡子?”
“大人英明,正是张指挥,草民是张指挥远房表侄孙......”
“这可太好了!”
秦政抬起一脚往张海伏地高高拱起的臀部踢了过去,直接让张海起飞,他留力了,怕一脚将张海踹死。
“跟你那远房表叔公,伯公还是舅公的说一下,本官新上任众多乡绅都过来拜访了,就张大胡子这没眼力见的,竟然不来?”
“不就一六品致仕的武官吗?跟我得瑟啥啊?让他好好掂量一下,来还是不来!”
张海懵了。
万万没想到,搬出清河张家这本地豪强家族,却像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此时此刻,此情此景,他哪里还敢要自己那30多两银子啊?
忙不迭磕头应是,转身就要屁滚尿流而去。
“等等!你这真是不知礼节啊,我让你走了吗?”
秦政却又把张海喊住。
“刚才你说什么来着?要告我是吧?告我什么,我要怎么审,暂且不论。”
“但你这没有功名更没有官身的一介草民,要告我这堂堂七品知县......民告官知道什么规矩不?”
“按大武律,先挨十个大板再说......张龙赵虎,给我打!”
张龙赵虎得令,二话不说,外出从简,就地取材,用张海自己那朴刀取下刀头,噼里啪啦十几棍下去,打得张海屁股开花,才赶他走人。
周围乡人,这会儿都知道秦政是知县了。
有点慌,很怕,想走,又不敢走。
倒是有几个胆大的,带头喝彩,就事论事恭维起秦政来。
一夸秦政慧眼如炬,明察秋毫。
二夸秦政为民除害,声张正义。
三夸秦政长得年轻俊俏,是个玉面老爷。
秦政支楞起耳朵听着挺得劲,这就是群众的声音啊。
不过有点夸大了,就比如玉面老爷这个词儿,那他觉得还是文亮贤弟才是正儿八经的面如冠玉,那皮肤太细腻了。
“猎户解珍。”秦政点名。
“小,小民在。”解珍很慌,谁成想能在这遇到便服出巡的县太爷啊,他不知道好事还是坏事。
“这包裹30多两银子,是你在茅厕捡到的对吧?”
“是,是的。”
“等失主认领也没人来认,不能耽误你时间一直等下去,就报官失物由县衙代管吧......嗯,刚好我这管县衙的在这儿,那么我就勉为其难,代为保管等失主认领了,有没有意见?”
“没,没有,大人。”
“那行,今天这事就到这里。”
秦政欣赏的拍了拍解珍肩膀:“你可以回去继续当猎户了,记得按时交税,不要偷税漏税啊。”
“还有,以后得了什么好猎物,先拿县衙来,就老爷我这俸禄,那不是高消费人群吗?我买你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