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玄突然刹住了脚步,脸上挂着一抹似笑非笑的诡异表情。
“嘿,我说啥你们都答应?这么慷慨?”
巫文靖见吕玄停下脚步,心里头暗暗松了口气,看起来这家伙也不想把事情闹得太僵嘛,还有商量的余地!
能商量就好办!
巫文靖最怕的就是吕玄一扭头就走,连谈都不跟他谈,不过要是真那样,他也就只能另想办法,先把吕玄拿下再说了。
巫文靖故作镇定地说:“只要你提的条件别太离谱,我们都能接受。”
吕玄嘿嘿一笑:“既然要提条件,那当然得狠点儿,你们可以不答应嘛,甚至可以叫人把我绑了,拿我的小命来威胁我。
你们神云宗虽然霸道了点儿,不讲理了点儿,但好歹也是三宗四族之一,总不能连个帮手都找不到吧?”
吕玄这话一说,巫文靖心里头更忐忑了。
这家伙说得这么轻松,难道有啥后招?
难道他在这儿有啥靠山?
巫文靖不到万不得已是不想走这一步的,硬来的话,能不能治好张芸先不说,把吕玄给抓了还能放他走吗?
要是把吕玄给弄死了,他那疯疯癫癫的师父会不会发疯乱搞?
虽说薛狂人和神云宗比起来,实力确实不咋地,但好歹也是个宗师啊,要是搞起暗杀下毒那一套,那也是个大麻烦。
巫文靖定了定神,低声说:“咱能不能私下聊聊?”
吕玄哈哈一笑:“没兴趣,张芸这情况,顶多也就一个小时的事儿。你要是愿意在这儿跟我磨嘴皮子,我也没意见。”
巫文靖心里一咯噔,瞅了一眼虚弱不堪的张芸,心里明白,今天要想治好张芸,恐怕得在西南所有宗门面前把脸丢尽了。
吕玄这小子跟个小刺猬似的,显然不是一两句好话就能搞定的。
巫文靖一咬牙:“行,你说吧!”
“别急,咱慢慢来,这第一件事嘛……”
吕玄一伸手,直接指向了关脂烟:“你,过来!”
关脂烟一听,脸色瞬间白得跟纸似的。 吕玄这家伙,居然要自己给自己“上课”来了!
关脂烟求救的小眼神投向巫文靖,指望他能说上两句,可巫文靖却跟个闷葫芦似的,一声不吭。
她又转头看向自己的曾姥姥,却发现老人家关键时刻闭上了眼睛,装起了“耳聋眼瞎”。
关脂烟心里那个急啊,一把拽住裴山鸣的胳膊,声音颤抖着哀求:“师兄……”
裴山鸣轻轻一挥手,把关脂烟的手给拂开了,眼神躲闪,低声劝道:“去吧,先把张长老救下来再说,不管受啥委屈,回头咱们十倍百倍地讨回来!”
关脂烟一听,心彻底凉了半截。
她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心里直打鼓,想脚底抹油开溜。
可刚抬起脚,巫文靖那犀利的眼神就像激光一样扫了过来,带着满满的警告。
关脂烟脸色瞬间变得跟白纸似的,心里明镜似的,知道自己是插翅也难飞了。
她磨磨蹭蹭地往前挪着步子,朝武斗场中央走去。
没走几步,身后传来了巫文靖低沉的声音:“快点,磨磨蹭蹭的干啥呢!耽误越久,张长老就越危险!”
关脂烟心里一咯噔,脚步不由自主地加快了几分,心里给自己打气:
别怕!大庭广众之下,他总不至于动手杀人吧?最多就是羞辱一下自己,忍一忍就过去了!
等他把曾姥姥救下来,哼,到时候再好好收拾他,让他知道马王爷有几只眼!
关脂烟硬着头皮走到吕玄面前,牙一咬,心一横:“你到底想干嘛?”
“教育教育你。”
吕玄不紧不慢地回答,“在动手之前,我就想问问,我好心好意帮你,你咋就觉得我侮辱你了,还恩将仇报地想收拾我?
就因为我无门无派无背景,就该被你欺负?”
关脂烟一听,脸刷地一下红了,咬着嘴唇半天挤不出一句话来。
是啊,她不就是因为吕玄是个小透明,对自己不理不睬,心里不爽才想收拾他的吗?
还有那次在火车上,明明说好了给钱让他走人,自己去找位置换,他倒好,非得等人给他安排好,害得自己多跑了一趟,这才是她心里最不爽的地方吧!
给你钱让你走人,已经是看得起你了,你还不知足?哼! 直到这一刻,关脂烟才恍然大悟,自己为何一见吕玄就不顺眼,第二次碰面还莫名其妙地想刁难他。
谁能想到,这小子年纪轻轻,无门无派,竟然是个深藏不露的大宗师?
原本以为有曾姥姥撑腰,欺负吕玄还不是手到擒来的事儿?
可谁能料到,事情竟然来了个大反转,把自己逼到了这个份上?
关脂烟一咬牙,挤出三个字:“对不起。”
吕玄冷哼一声,反手就是一巴掌。
“啪!”
清脆的耳光声在武斗场中央炸响。
关脂烟被这一巴掌扇得一个踉跄,直接摔在地上,脸瞬间肿成了馒头,五指印清晰可见。
她捂着脸,脑袋里嗡嗡作响,脸上火辣辣地疼,心里那个恨啊,简直要爆炸了。
当着几百号人的面,被人抽耳光!
这简直就是她人生中的奇耻大辱!
晃了晃脑袋,关脂烟挣扎着站起来,收起怨毒愤怒的眼神,沉声道:“你现在也出气了,可以救我曾姥姥了吧?”
吕玄笑了:“出气?这才哪到哪啊,一个耳光就想抵一个先天大宗师的命?你以为你是谁啊,脸面这么大?”
吕玄这话,又像是狠狠扇了她一记无形的耳光,屈辱感再次袭来。
关脂烟羞愤交加,却啥也不敢做,连句脏话都不敢往外蹦。
“那你还想怎样?”
吕玄淡淡道:“剩下的事跟你没关系,哪儿凉快哪儿待着去。”
关脂烟咬着嘴唇,灰溜溜地走了,羞愤之余,心里还暗暗松了口气。
总算不用再被羞辱了!
不关我的事了!
我就等着,看你救完人怎么收场!
吕玄抬起头,冲着一脸冷漠的巫文靖微微一笑:“现在我心里舒服多了!”
巫文靖冷冷道:“时间紧迫,提你的要求!”
“痛快!”
吕玄笑了笑,转头看向裴山鸣:“裴山鸣,轮到你了!”
此言一出,众人一片哗然。
裴山鸣可是神云宗的少宗主啊! 哎呀,看来咱们的吕玄大兄弟是真的不打算和裴山鸣少宗主握手言和了呀?
这是要一条路走到黑,硬碰硬到底的节奏吗?
裴山鸣少宗主呢,人家毕竟见过大世面,哪是关脂烟那种小丫头片子能比的。
都不用巫文靖提醒,自己就挺身而出,站到了吕玄面前,还客气地拱了拱手。
“吕玄啊吕玄,咱俩之间的梁子是结下了。你想怎么报复,尽管来,我裴山鸣接着。
不过等你出完气了,可别忘了救救咱们的张长老啊!”
吕玄一听,乐了:“哈哈,少宗主就是少宗主,有担当!比那些只知道狐假虎威的小丫头片子强多了。”
裴山鸣一脸严肃:“咱们也别废话了,动手吧!不管你怎么对我,我都不会反抗的。”
吕玄撇撇嘴:“你说得倒好听,可惜啊,我吕玄可不是那么好骗的。想拿话套我?没门儿!该挨的打,你一顿都少不了。”
裴山鸣心里咯噔一下,他本想一开始就来个以退为进,显得自己有担当,再用言语激激吕玄,说不定吕玄一高兴,就放他一马了。
结果呢,人家吕玄根本不吃这一套。
裴山鸣还在那儿琢磨怎么说呢,吕玄突然抬腿,一脚就踹在了他胸口上。
“砰!”的一声,裴山鸣就像个炮弹似的飞了出去,还没落地呢,就“哇”的一口鲜血吐了出来,然后才重重地摔在地上。
吕玄慢悠悠地收回脚,冷冷地说:“自己找个床躺会儿,好好反思反思吧。”
裴山鸣捂着胸口,颤颤巍巍地站了起来,擦了擦嘴角的血,啥也没说,转身就走了。
他才不会去放什么狠话呢,那不是纯粹找刺激嘛,说不定这一脚就白挨了。
现在最重要的是让吕玄出手,治好张长老。等这事儿完了,再找他算账!
吕玄呢,压根儿没理裴山鸣,自个儿慢悠悠地朝神云宗的人走过去,最后在张芸面前两米的地方停了下来。
巫文靖急了:“喂,你气也出得差不多了吧?可以救人了吧?”
吕玄嘿嘿一笑:“差不多了,就差那么一点儿了。等我心情舒畅了,自然就会出手啦。”
巫文靖心里“咯噔”一下,心想这吕玄可真是个不按套路出牌的主儿。
先是把关脂烟那小姑娘羞得小脸通红,又把裴山鸣这位少宗主揍成了熊猫眼,这俩可都是跟他有过节的。这下子,轮到谁了呢?
不会是自己吧?或者是张芸?
巫文靖心里七上八下的,可救人要紧啊,他只好硬着头皮问:“你还有啥条件,赶紧说,别跟挤牙膏似的,一点一点往外蹦。”
吕玄微微一笑,那笑容看起来竟然有点温文尔雅:“放心,我这个人讲究的是以理服人,最后一个条件了。”
巫文靖一听,心里先是松了口气,可紧接着又吊到了嗓子眼儿。
这最后一个条件,恐怕得是个重量级的!
你看,第一个关脂烟,不过是宗门里的小透明;第二个裴山鸣,那可是少宗主,身份尊贵。这第三个,不会是自己或者张芸中的一个吧?
难道说,吕玄这是要张芸亲自给他赔礼道歉,来个现场版的“负荆请罪”?
巫文靖心里跟打鼓似的,嘴上却故作镇定:“说吧,什么条件?”
吕玄的目光悠悠地转向了张芸,脸上浮起一抹玩味的笑:“张芸啊,想活命的话,就跪下来,求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