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
次日一早。
顶着黑眼圈的元毅，走下自家马车，自顾自打了个哈欠。
一宿没睡，困得要死！
可这次朝会又至关重要。
元毅也只能顶着通宵疲惫来到皇宫。
“郭大人，来的挺早啊！”
下车后，他就察觉有人恶狠狠盯着自己。
凭借前世多年养成的习惯，迅速就锁定了目标。
充满恶意的眼神，正是由郭悠释放而出。
见对方咬牙切齿，恨不得吃了自己，元毅没有一点不悦，反而笑呵呵上前打起了招呼。
“哼……”
郭悠怒哼一声。
自顾自扭过头去。
压根就没有搭理元毅。
他想要弄死元毅的心，一点都不比司马易少。
要不是元毅，黎谌不会背刺学生，他不会被逐出师门，更加不会在文坛名声狼藉。
司马易被迫请辞，眼看着就能落井下石，把司马老东西弄死，接手他的所有朝堂势力。
结果弄出了个内阁。
没有元毅的手笔，他可一点不相信。
自己拼了命的忙恩科，忙着跪舔黎谌，企图挽救自己名誉，登上丞相的位置。
顺便趁着这次恩科，多收一些读书人，纳入自己麾下。
每日新闻横空出世，弄得读书人对士大夫唾之以鼻，压根招揽不到读书人来麾下效命。
那些读书人整天喊着入朝堂，重振清流为民做主，清扫朝堂积弊。
一桩桩一件件……
那一件不顺心的事儿，没有元毅掺和地影子。
还跟元毅说话，不躲远点就不错了！
他严重怀疑元毅是他命里的劫数。
天生克他！
也就是得知司马老贼如此悲惨，被整的差点家破人亡。
原因就是他派死士刺杀元毅，被元毅给抓了个正着。
对此他郭悠多有忌惮，怕步司马老贼后尘，不然早就忍不住派人刺杀了！
“没礼貌！”
元毅撇了撇嘴，当即就是吐槽。
话声不小非常清晰，听的士大夫们，都是后槽牙直咬。
你踏马要不要脸啊？
我们名声都被你毁的差不多了！
还不能不搭理你了？
啥话都让你说了是吧？
没礼貌？
诽谤的话张口就来是吧？
心里面默默挂个旗杆，把元毅挂上去祭天。
明确察觉到士大夫们，看向他的目光，都是多有不善。
元毅选择直接无视，大大咧咧笑了起来。
他就喜欢这些人，恨不得弄死他，却又不敢的窝囊模样！
越看越是痛快！
一路来到前排，看到司马易孤零零的站着，元毅笑着向前，一巴掌拍在对方肩膀上。
老头正站在那里，两耳不闻窗外事，闭眼假寐等待宫门打开。
走到身边的元毅，他是一点察觉都没有。
毕竟到底是岁数大了，耳朵灵敏度，器官感知力，都有所下降。
被突然这么拍了一下。
老头就像是被偷袭的老猫，当场直接炸毛，全身猛然一个激灵。
吓得脸色苍白，猛然睁开双眼，眼珠子差点蹦出来。
关键被吓得太突然，喉咙里一口老痰，顿时在了嗓子眼。
“咳咳咳……”
一阵连续的咳嗽声响起。
旁边老头一派的官员，连忙跑上来扶住老头，轻拍老头后背。
这才缓了过来，呼吸逐渐平稳。
“额……”
元毅有些心虚地收回了手。
不至于吧？
我踏马就打个招呼，这么大反应？
刚刚那一刹那，元毅心里面慌得要死，生怕老头一口气没上来，直接死在这里。
自己把老贼吓死这口锅，算是彻底甩不出去了！
心里面一阵后怕，当即下定决心。
以后绝对不能跟老贼打招呼！
别说真被吓到到了，就是自己拍完他肩膀，他直接故意躺地上，一口咬定被打的，也是一点办法没有！
但老贼虽然不是啥好人，最起码的道德，应该还是有一些的，应该不至于碰瓷！
“司马大学士，您这没事儿吧？”
元毅讪笑着询问，语气中有些心虚。
顺了气的司马老贼，毫不顾忌翻了个白眼。
“元天官，老夫年纪大了，可开不起年轻人的玩笑，刚刚差点给老夫吓死！”
他身后其他士大夫，觉得抓住了把柄，立马对着元毅怒斥。
“你吓唬大学士是何居心？”
“我看你是想要当众行凶，对大学士意图不轨……”
“一会儿奉天殿上，我定要弹劾你不尊老爱幼！”
元毅一阵无语。
老头刚刚这话，明显就是故意的。
话里话外都想要扣他一口黑锅，上来就碰瓷是吧？
果然，我踏马还是太高看你的道德水平了！
你妥妥洼地，就不能沾！
看了一眼司马易，见老东西连声咳嗽吐痰，立马转身快步离开。
离开的脚步速度，那叫一个飞快，生怕被撵上！
他怕老头耍不要脸，朝着他吐痰。
士大夫吵架那是无所不用其极！
吵急眼了，骂不过了，就直接吐口水，有那个变态的就趁机吐痰！
想想就后背发凉，谁家好人吵架，动用生化武器啊？
也就这群不要脸的士大夫，才能做出这么恶心的事情！
……
“嘎吱……”
宫门缓缓打开。
开门时发出摩擦的声音。
让元毅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他抬手搓了搓双臂，扫视一眼怒视自己的士大夫们。
嘴角浮现出一抹不屑冷笑，一马当先昂首阔步的走进皇宫。
一路来到了奉天殿，找到自己位置站定。
看着陆陆续续到来的士大夫。
又看了看自己身后的空旷。
眼看着快到了殿门的位置，才看到两名低阶武将，其余人一个没到。
“额……”
元毅拍了拍自己脑袋。
自己是不是开的有点太早了？
武将勋贵都这么佛系吗？
一点不早来，都踩点上班？
文官队列前方。
司马易偷瞄了几眼，正在东张西望，时不时张嘴惊愕的元毅，眉头逐渐皱了起来。
不对劲！
十分有十分半不对劲！
元毅怎么可能会这么松弛？
以他的聪明才智，不可能没预料到，这次朝会会发生什么！
那他为何一点紧张的情绪都没有？
他可都收到消息，郭悠联合了一大群，御史台御史要在朝会上，把报纸收归朝堂！
元毅不在乎报纸？
想到这种可能，他立马摇了摇头。
怎么可能不在乎报纸？
报纸的重要性不言而喻。
换成自己也不会撒手，辛辛苦苦给别人做嫁衣！
那他应该是有恃无恐，已然有了应对之策。
想到这里，又扭头看了眼，正死死盯着元毅，咬牙切齿地郭悠。
要是眼神能杀人，现在元毅连灰都得剩不下了！
司马易开始思考元毅的应对之策，人又陷入了一种假寐的状态。
“呦……”
伴随着时间推移。
武勋也陆陆续续到来。
镇国大将军吴达打着哈欠出现。
看到元毅的身影，脸色瞬间变得惊讶。
“这是吹了什么风？这么早就来了？”
元毅任天官后。
从来没有正经八本上过朝。
每次不是有事儿不在，要么就是提前请假，女帝登基后唯一一次上朝，也就是黎谌杀疯了那天，还姗姗来迟迟到了！
这次来的这么早，吴达很是惊讶。
在看到元毅黑眼圈地时候，吴达就更加惊讶了。
“大侄子，你这顶着两眼炮儿就来了，昨晚上是跑去做贼了？”
一听对方这话，元毅没忍住翻了白眼。
明明就是黑眼圈，到对方嘴里就成了俩眼炮儿，这破嘴真是吐不出象牙。
“昨晚没休息好！”
元毅懒得解释，随便回了一句。
可下一秒。
吴达上来就揽住了他的肩膀，一副我懂的模样，笑呵呵的说道：“大侄子，你这岁数还小，那种事儿得浅尝即止，不然肯定伤了身子！”
说完了这句话，又连忙把声音压低。
“下次换个时间玩儿，这明知道第二天上朝，你还一晚上不睡觉，这不等着被陛下发现呢嘛！”
“好歹也有婚约在身，勉强得过得去不是……”
额……
这踏马都哪跟哪儿啊？
啥就浅尝即止，伤身子，还踏马背人？
你脑袋里就不能少点颜色，尝试着让自己有点素质？
元毅幽怨地看了眼对方。
吴达浑然不以为意。
他跟元毅老爹关系不错，自然跟元毅也亲近。
关键这货是武将勋贵里出了名的滚刀肉。
人家长辈还会自持身份，但这货可不在乎那些！
从来都是混不吝，曾经带着一家儿子逛青楼勾栏，你敢相信？
最关键的是他这么放浪形骸，居然还是个耙耳朵，家里夫人咳嗽一声，他都得吓得腿软跪在地上。
抽象……
太踏马抽象！
“大侄子，我懂你的心情，早晚都得跟陛下成婚，到时候就得被管着，等同于家里有个母老虎！”
“未来日子肯定是不好过，就想着趁没成婚前，赶紧玩个够！”
“你这点心思我都懂！”
吴达看了看周围，再次压低声音，神秘兮兮的说道。
“这事你叔儿我太有经验了！”
“最重要的就是安全，保密，回头我给你介绍两个地方，亲自带你过去，保证你玩的开心，还不会被发现！”
额……
元毅黑了脸。
这踏马都啥人啊？还叔儿呢？
要不要脸啊！这不勾引本天官犯错误嘛！
“算了！”
元毅摆了摆手，“您还是自己享受吧！”
“你看看……”
被拒绝后，吴达表情流露出遗憾。
本来还以为是同道中人呢！
结果有色心没色胆！
太怂了！
一点都没有勋贵的骨气！
“老吴，你少祸害大侄子，回头陛下知道了，派人告诉你家夫人，到时候你就废了！”
骠骑将军卫成走来，一句话让吴达脖子一缩。
似是预见自家老婆得知后的场景。
这货吓得全身一个激灵！
“那个！”
“大侄子！我刚才啥也没说！”
吴达连忙对元毅表态，“千万别让你婶子知道，不然你叔儿就废了！”
“哈哈哈……”
武将勋贵们看到吴达这怂包模样，被逗得哈哈大笑了起来。
笑声回荡在奉天殿，引得士大夫们纷纷侧目。
元毅瞬间感受到了几道满是幽怨的目光。
侧头看去便看到了同样黑眼圈的御史，没忍住笑了起来。
那些人脸元毅发笑，脸上不由露出苦笑。
太苦了！
大晚上睡着觉！
一睁眼就被元毅给拿捏了啊！
签了认罪书不说，家里的银子还都被弄走了！
赔了夫人又折兵都是轻的，他们直接是赔的破产啊！
一想到这里，就后悔答应郭悠，收了郭悠的银子，不然也不会落得如此下场。
看向郭悠的目光，不由变得不善了起来！
“陛下到……”
殿内回荡起陈婉儿的声音。
身着龙袍的姬如雪走上御阶，来到龙椅前落座。
满朝文武下跪行礼，走完了朝会开始流程。
姬如雪用担忧的目光，扫视元毅一眼，这才对着陈婉儿示意。
“有事起奏，无事退朝！”
话音未落。
有人就迫不及待的站了出来。
“陛下，臣弹劾天官府天官元毅，于宫门惊吓司马大学士，意图不轨……”
“我也要弹劾元毅，他放浪形骸，不知礼义，惊吓司马大学士，意图谋害！”
所有人都愣了一下。
包括姬如雪都差点闪了腰。
她都做好准备，要迎接满朝弹劾元毅，用报纸污蔑他们名誉，要求惩处元毅了！
甚至都想好了，要是元毅顶不住，她就直接退朝。
用跑路的方式，先拖延几天时间！
结果就这！？
“大学士？”
姬如雪开口叫了一句。
司马易连忙站了出来，“老臣确实被吓得略有不适……”
碰瓷是吧！？
我踏马就纯粹打招呼！
被吓到那是你自己的问题！
老阴比你踏马果然没有道德！
元毅心里面狂骂，见姬如雪目光过来，也不等她开口，立马就站了出来。
“陛下，臣只是打招呼，没想过惊吓司马大学士！”
“如果司马大学士非得碰瓷，就说我吓他，那我也没辙！”
对待无赖碰瓷的，最好的办法就是更无赖。
不等那些人说话，他指着司马易，就直接大声说道。
“我弹劾司马易没素质！”
“堂堂大学士士大夫，熟读圣贤的文人，居然随地吐痰！”
“简直是把书都读到狗肚子里了！一点没有读书人的样子！”
“没素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