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出是解雨臣的声音,黑瞎子眉梢一挑,将喉咙里原本的话咽了回去。
转而好奇的问道:“你们那边出了什么事儿?解老板这么凶,还要将人手剁了?”
而回答他的是一阵忙音。
鹤云程在听到对讲机传来的骂声时,直接将电话挂断了。
他快速从床上翻下来,将对讲机拿在手里,问道:“花儿,出什么事情了?”
解雨臣那边没有立即回答,只是等了几秒之后,压抑着怒意的嗓音才从对讲机里面传出来。
“吴邪的巢差点掉了。”
解雨臣这次是真的动了肝火,他前脚还在和吴邪说着巢的稳定性,下一秒,就眼睁睁的看着吴邪的巢掉落。
要不是腰间还拴着安全绳,他这个蠢发小兼合作伙伴就要摔下悬崖变成一摊烂肉泥了。
“掉下去?”鹤云程的声音微微提高,“你没事吧?”
解雨臣察觉到他语气的担心,快速回答道:“我没事,就是吴邪受了点惊吓,我们现在在一个洞穴里面等着伙计们上来。”
“好,我知道了。”鹤云程微微颔首,掀开帐篷帘子,“这边的事情交给我,别担心。”
解雨臣’嗯’了一声,将对讲机按灭,看向靠着洞穴石壁惊魂未定的吴邪,朝着他走了过去。
而鹤云程掀开帐篷帘子,正好和陈老三对视上。
他正拿着对讲机,站在伙计儿堆里面,脸色很难看。
显然是刚才当着底下伙计儿的面,被解雨臣骂了个狗血淋头。
见鹤云程出来,他努力扯起一抹难看的笑容,迎了上来。
“鹤爷,我已经派伙计儿上去重新安装巢穴了,关于这件事——”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被鹤云程阴沉沉的瞟了一眼,不由得噤了声,咽了口唾沫,喉结滚动。
“把安装和检查巢的伙计儿都给我带过来。”
鹤云程声音很冷,像是夹杂了针尖,让人如芒刺背。
盯着那张死人白的娘炮脸,一股寒意从脚底板钻上陈老三的后背。
悠悠冷风吹过,鸡皮疙瘩都泛起来了。
他忍不住打了个寒颤,立马转头对着伙计儿使了一个眼色。
安装巢和检查巢的几个伙计儿便被人押了过来,双手被严严实实的背在背后。
也许是知道自己摊上事儿了,全都是低垂着脑袋,一副丧气的模样。
一共六个人。
悬崖顶上两个巢穴,解雨臣和吴邪的,一个巢三人负责。
除此之外,解雨臣并没有打算让这群伙计参与计划,这一趟也只是让他们跟着方便打杂而已。
但没想到在解家的地盘,全都是解家的伙计儿,居然还能出纰漏,也不怪解雨臣生了火气。
鹤云程的视线划过六人,手腕上的三角镖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了手心。
两根手指夹住,不断摩挲,隐隐寒光让站在他身边的陈老三心跳都加快了几分。
“今天是谁检查的小三爷的巢?”他淡淡的问道。
六个伙计儿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终还是站在最右边的伙计说话了。
“回爷的话,小三爷的巢是我和鲁子安装的,小八检查的。”
鹤云程的视线落在他的身上,“在安装的时候,没有发现安装巢穴的位置不对?”
“没有。”那伙计摇头,“安装巢的时候,我和鲁子都仔细检查过位置,确认好没有问题才决定安装的。”
鹤云程的嘴角扯了一抹冷笑,“那你的意思就是这问题是出在检查的人身上咯?”
那伙计儿立马不说话了。
鹤云程眼眸一暗,将三角镖甩了出去,绳索在那伙计的脖子上缠绕了两圈。
尖锐的三角镖稳稳的抵在他的血管处,只要轻轻一拽,鲜血就会飙溅旁边人一身。
“我问你话,你哑巴了?”
鹤云程的话轻飘飘的,却像玻璃砸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没有人敢去捡,也没有人敢说话。
气氛紧张起来。
在场所有人的目光都钉死在那伙计的身上,连口唾沫都不敢咽。
那伙计脸色煞白,即便旁边熊熊燃烧的篝火照在他的脸上,都无法为他增添几分暖意。
伙计声音有些发抖,“回爷的话,我……我们在安装巢的时候,确实没有发现任何的问题,这一点我敢保证,至于为什么小三爷的巢会出现问题,我觉得还得听小八那边怎么说。”
转移祸水。
被点名的伙计小八简直要恨死他了,喉结滚动,暗自咽下一口唾沫,拼命在心里想着说辞。
“你保证?”你拿什么保证?
鹤云程轻笑一声,觉得最近几年解家外地盘口的皮子还是太松了。
等这件事情结束,得找机会好好给他们紧一紧。
缠绕在那伙计脖子上的绳索慢慢的回收。
也许是鹤云程操作失误,尖锐的镖尖在柔软的脖子上留下一道蜿蜒的血痕。
鲜血渗出,却不致命。
那感觉就像是一条毒蛇在脖颈间爬行,尖牙在皮肉上留下‘到此一游’的痕迹。
这一点,鹤云程跟解雨臣很相似,两人都是足够狠的人。
但他们面对这种事情,一般不会选择下狠手。
要是人不小心死了,人死债消,那样太便宜他们了。
两人更喜欢给点小教训,让他们长长记性,记住今天的所作所为。
不需要太重,但足以刻骨铭心。
等到染血的三角镖重新回到鹤云程的手心,他轻轻摩挲镖尖的血迹,将视线看向另外的伙计。
“既然是这样,那谁是小八,出来说说吧,别装哑巴,我的耐心可是有限的。”
小八就站在刚才说话那伙计的旁边,鹤云程的那一手给了他很大的冲击。
在听到他喊自己名字的时候,小八下意识应了一声,随即脸色一僵。
他努力克制着身体的僵硬,缓缓将心里准备好的草稿一字不漏说出来。
“回鹤爷的话,小三爷的巢穴确实是我检查的,但我检查的时候并没有发现任何的失误,安装巢穴的位置也是我们精心检测过的。”
“至于为什么会出现问题,还需要等到上去重新安装的兄弟下来之后,才能得答案。”
公事公办的说辞,没有任何的推脱,倒是让鹤云程多看了他一眼。
其实检查这个位置是最难的,既不能反驳前一个的话,还要将自己摘出危险当中,稍稍不注意,便会引火烧身。
现在小八唯一可以祈祷的就是可以出现第三种结果,不然他横竖都是死。
“你倒是聪明。”
鹤云程笑得意味不明,视线扫过在场的所有伙计,包括陈老三。
“那就等上面的伙计下面再说,这次行动跟过来的都是解家的老人了。”
“不说多,起码也是进了解家盘口五年的,我也就不再多说废话。”
“检查结果出来,是谁的问题,那就按照解家规矩办事。”
“要是谁有不服,可以找我亲自说,不过我要是动手,场面可就不那么好看了。”
紧接着,他转头看向陈老三,吩咐道:“将这几个伙计看住了,在上面人下来之前,要是少一人,你就亲自顶上吧。”
陈老三心头一凛,讪笑道:“我知道了,鹤爷。”
随即朝着边上伙计挥挥手,让人将那几个伙计都压下去。
鹤云程似笑非笑的看他一眼,将三角镖放在身上擦了擦,轻飘飘说道:
“解家可不能让别人看了笑话,今天算记你一次。”
血迹藏匿在红色冲锋衣中,他说完便转身进入帐篷里面。
陈老三见他的身影消失在帐篷里,瞬间垮下脸,心里直骂娘。
鹤顶红这个死胎神!
热烈的马个瘟丧苞谷,甩人的刀往小的砍,就晓得往他这里发披风!
整天以为自己很了不得,要不是打不过,不然他跳起来就是一大耳光甩过去!
还记他一次,他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