椿芽跟在一旁,眼神瞟着一身素衣的她。
自殿下走后,郡主在东宫闭门谢客。
除了娘娘,谁都未曾见过。
如今已过半月有余,郡主总是身着素衣,发丝轻挽,身上无任何花色和装饰。
虽说郡主天生丽质,不施粉黛也惊为天颜。
可瞧着,却不像是郡主了。
与那民间所传的仙子倒是更为贴切。
一路上,时岁都在想国师为何会找她。
怀着一肚子的疑问,终于见到了国师。
让她诧异的是,此时的国师面容憔悴,面色苍白,唇上更不显血色。
她关切的上前询问,“国师大人,你可是身子不舒服?还是受了伤?”
她上前就要去给国师把脉。
国师却摇摇头,面色沉重,“郡主,我是来请你同我走上一趟的。”
“去哪?”
“国师府。”
“好。”时岁不疑有他。
她也不是没有去过国师府。
椿芽一听,连忙道,“要为郡主准备衣物吗?”
“不必。”国师说道。
“奴婢去备马车。”
这次国师没有制止。
待椿芽走后,时岁突然朝着国师询问,“国师,大璟的天灾,同我有关吗?”
国师蓦的抬眼看她。
眼神复杂万分,有震惊,有慌张,更多的,是歉意。
时岁抿抿唇,她知道了呢。
“国师,我想见见父皇陛下和母后娘娘。”
时岁的表情出乎意料的冷静。
国师点点头,“我等你。”
她什么都没说,又什么都说了。
时岁感激的看了她一眼,走出去的时候椿芽正在门口候着。
见她处理,忙说道,“郡主还要准备什么吗?”
“不必,你随我去同陛下和娘娘告个别。”
“是。”
椿芽吩咐璟一马车先备着,陪同时岁朝着御书房走去。
陛下这个时候,该是在里面处理奏折。
“见过郡主,郡主可是来见陛下的。”
时岁微微点头,脸上挂着一抹淡笑,“劳烦福公公通传。”
“郡主客气,老奴这就去,陛下若是见到您,定会欢心。”
福公公没有发现不对,说着就朝里面走去。
虽说陛下交代了不要人打扰。
可郡主在这宫中是最特别的存在。
不论何时,郡主的事才是最重要的。
福公公进去了一番就出来了,随后引着时岁朝里去。
皇帝知道她来时还有些惊讶。
都以为这孩子要把自己关到太子回来呢。
瞧见时岁,皇帝今日的愁颜舒展开来。
“穗禾,今日怎的想到你父皇陛下了。”
时岁站定,冲着顶上的皇帝行了一大礼,“儿臣见过父皇。”
这是无人时他们的称呼。
宫中的人早已司空见惯。
群臣自然也略有耳闻,不过对此,也都保持了沉默。
毕竟在他们心里,郡主虽说是郡主。
但某种意义上来说,也是东宫的另一个主人。
皇帝却突然一愣,表情一僵,走下来亲自去扶。
“你这孩子,突然行这么大礼做什么。”
虽说她是郡主,可地位仅次于太子。
且有特权,无需对任何人行礼,包括帝后。
更遑论是此大礼。
时岁微微一笑,梨涡轻绽,宛若平常一般。
“儿臣近日太过任性,让父皇担心了,给父皇赔不是。”
皇帝伸手在她额头轻点,“你啊,确实是胡闹,璟安走了,怎么父皇母后都不认了?还给自己关起来,看看看看,最近瘦了多少,回来璟安要跟我们兴师问罪了。”
虽是斥责,可语气中是满满的爱意。
看着时岁的眼神中满是心疼。
时岁强忍着的情绪几近绷不住,眼眶红了一圈。
皇帝一瞧,顿时慌了。
“好好好,朕不说了不说了。”
“父皇,儿臣知错。”时岁哽咽的说着。
泪珠蓄起,半落不落的模样,惹人怜爱。
皇帝发出叹息,“朕不是怪你,只是不论如何,都不该拿自己身体开玩笑,你看看,马上就是你的生辰了,璟安那边一切顺利,说不准他还能赶上你生辰呢。
既然愿意出来了,近日就多去你母后宫中,好好补补,生辰那日我们小郡主可得保持着你这都城第一美人的称号啊。”
皇帝调侃着。
要说这都城第一美人,其实不是他封的。
也不是百姓所为。
而是都城的那些贵女们被他的小郡主的魅力折服,传出来的。
穗禾这丫头,上捕获老下抓小的。
无一人对她不是心生喜爱的。
时岁轻点头,交代道,“国师邀我到国师府小住,我今日是同父皇和母后告别的。”
皇帝一愣,深邃的目光几乎要将面前的少女看透。
时岁隐在宽大袖袍下的手死死掐着,面色如常。
“国师有说多久吗?”
“约莫三四日吧,国师说要带儿臣一同为大璟祈福。”
皇帝眼神一敛,“可是有人同你说了什么?”
时岁确实一脸茫然的看着他,“说什么?难道父皇有什么瞒着我的?”
皇帝收回目光,摇了摇头,“父皇怎么可能瞒着你,想去便去吧,就当散散心。”
“是,那父皇,儿臣就去母后那边了。”
“好,到了国师府也要照顾好自己,缺什么尽管让宫中送去。”
“是,儿臣谢过父皇。”
时岁出门前,转头又看了一眼已经坐上高位,拿着奏折一脸愁容的皇帝。
心中想法更加坚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