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镜子前,江亦行拿着湿帕清洗着身上的伤口,钻心的痛不禁让他皱了眉头。
“嘎吱。”
他听着有人推门进来,下意识地道,“徐伯,还是你来吧。”
身后没有回应,甚至连脚步声也没有,蓦地转身,唇角漾起了弧度,“死女人,还知道来看我?”
落落上前,自然地接过他手中的湿帕,目光落在他脸上的伤口处,不禁轻嗤,“可惜了,这张脸。”
一手抚上他的侧脸,一手动作轻柔地擦拭着他的伤口。
那冰凉的掌心贴在脸上,化了火辣的痛感,江亦行近距离地打量着眼前的女人,突然觉得好些日子没见着她,她又瘦了!
“放心,为了姑娘,我也定然不会让这脸留下痕迹。”
落落微微点头,近距离地凝视着他这张风华绝代的面容,很是认真地道,“若是毁了,大人的美男计不就成了个笑话?”
江亦行蹙眉,一时语塞,“你……”
落落浅浅地笑了一下,“所以,大人这张脸,可得保护好了!”
心虚啊?丢脸啊?江亦行第一次知道无地自容这个词语真正的用法。
他的额头布满了黑线,她勾唇笑得极具邪魅,低眸看着他身上三五条长长的鞭痕,眉头微蹙。
此时的他,未着上衣,完美的肌肉线条暴露在空气里,落落每一次的触碰,都能清晰地看到肌肉的微微颤动。
不知怎地,她觉得面上滚烫,她想定是脸红了,说到底,她不曾碰过男人的身体,总归是女人。
深吸一口气,她尽量加快了动作,他握住她的手腕,拿着湿帕的手悬空,她抬眸,“别闹。”
他扯她入怀,放在自己腿上坐着,“你不生气?”
“嗯?”落落一时错愕,恍然一笑,“生气。”
她起身,继续给他处理伤口,“别动,否则留了疤,何来美男?嗯?”
江亦行定定地望着她,“我——”
落落漫不经心地问,“大人若是得逞了,打算怎么处置我?是给我一个妾室的身份?还是养在府外,做个外室?”
江亦行眉睫陡然扬起,“不,我没这么想过。”
放下湿帕,指腹蘸着药膏,轻柔地涂抹在他的伤口,“那大人如何打算?”
冰凉的触感,轻柔地扫过他胸膛肌肤,他的心跳有些乱,喉结滚动,声音低哑,“我想,姑娘这样的人,能留在身边,定不会无趣!”
他是认真地在解释。
落落显得漫不经心,低低地嗯了一声,葱白的指节捏起他的下颚,一手给他的脸也涂上药膏,心下腹诽,
这么深的伤口,别真留下疤了!
“落落。”江亦行低低地唤了一声。
“嗯?”落落顿了顿,“怎么?”
“你——”江亦行有些乱,他不知道落落会把他当做什么人,他用美男计这事究竟是怎么传到她耳朵里去的。
真是该死!
约摸,这些天,她避而不见,也是因着这事?
落落终于看到他的局促,一时竟觉得好笑,她俯下身,捏着他的下颚,迫使他微微抬头,“大人的美男计还要不要继续?”
他看见她眼底的戏谑,感觉这会自己像个青楼女子,等着客官怜爱。
这女人,总是能把局面控制在自己手里。
舒手按住她的后颈,将人按到自己面前,啃住了她的唇,辗转浅尝,这滋味过了这么些天,依旧让人食髓知味。
他圈着她坐在自己腿上,她的手无处安放,贴在他胸口,那结实的肌肉感令她脸红心跳,下意识地又抽回了手,那厮察觉了她的异样,在她唇上低语,“原来姑娘更满意我的身子?”
“恬不知耻。”落落推开他,又被他紧紧圈着不放。
画风一变,落落回眸笑得迷离,指腹落在他胸口,轻柔地打着圈儿,“大人如今这血淋淋的样子,我还真是下不了口。”
这般撩人的姿势,若非他知她是个未经人事的女人,恐怕要当成烟花女子。
颈动脉突突地跳了两下,他一把握住她不安分的手,切齿道,“死女人。”
她的掌心隔着他的唇,“别闹了!”
他看着她,微微颔首,看着她继续认真地给自己涂抹药膏,唇角微勾,“白眼狼,真够狠的,也不怕我死在刑部!”
“给大人一个教训,也不枉大人这样的绝色对我用美男计?”落落挑眉。
指尖摩挲着他的伤痕,冰冰凉凉的触感才是最好的止疼方式,他无奈地轻叹,“姑娘这样的人,才能让我不惜牺牲色相!”
放下药膏,从一旁取了干净的衣物,第一次伺候他更衣,“御史台这么大一个厚礼,这点伤痛不值得吗?”
低眸瞧着她极是轻柔地为自己整理衣襟,有一种贤妻良母的既视感,江亦行的眸色里染尽欢喜,“姑娘的毒粉是怎么下的?”
他绞尽脑汁,也只能料到这件事是她做下的,却想不出毒是何时下的?他竟毫无察觉。
落落踮脚,在他唇上落下蜻蜓点水般的一吻,“大人为何不问这毒是怎么解的?”
江亦行一愣,俄而笑了,顺势把她禁锢在怀里,“死女人,还真敢对皇帝下毒?”
贴着他的胸膛,想起他那一道道鞭痕,落落的手不由自主地抵在了他的肩胛骨,“死不了,他也不亏,堂堂御史台监察史被生死阁收买,这样的毒瘤留着岂不是祸害?”
江亦行低眸,鼻尖抵着她的额头,“那姑娘是不是该弥补一下我这满身伤痕?”
落落蹙眉,这厮真是一刻也安分不了,“江亦行,这只是对大人略施小戒,这美男计在我这,不受用!”
下一刻,他再次噙住她的唇,什么美男计?他觉得他是掉到她的美人计里面了,辗转在她唇上,他合上眸,贪恋地索取她的气息。
落落眉心微蹙,感觉他圈着自己腰肢的手在不断收紧。
他的舌在她口中,肆意游走,贪婪吮吸,浊重气息浇在人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