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葛水一愣,眼中满是宠溺:“雪儿,你怎么来了,爷爷还在忙正事。”
他话刚说完,场内顿时响起赞叹声。
“雪儿...江清雪!她是江家那个天才。”
“啧啧,看她的境界距离蜕凡境也只是临门一脚了,随时都有可能突破,江家后继有人啊!”
“想不到她居然来了。这丫头虽不如他哥哥那般妖孽,但日后也定然不凡呐!”
“......”
听到众人的夸赞,江清雪内心有些得意,径直走到江葛水身后,帮他捏起了肩膀。
她笑着问道:“爷爷,我刚进来时看到您脸上有些愁容,是什么事情让您也感到为难?”
江葛水眯着眼睛,享受着孙女的按摩。
过了片刻,他语气幽幽:“还不是因为那个张狂。他拥有七窍玲珑心,爷爷想将他擒回来好生研究,无心而活的秘密究竟是什么。”
七窍玲珑心!
江清雪手上动作一顿,连忙追问:“那他岂不就是传说中的罪人屠!天呐,他的实力该有多强,竟让爷爷都犯愁...咦不对,近期好像未曾听闻古武界何时出了罪人屠呀。”
江葛水笑着拍了拍肩膀上的手,示意让她安心:“他实力不强,只有锻体境初期,这道堂内随便一人都足以对付他...”
说到这里江葛水站了起来,脸色阴郁:“只是因为一些原因,擒杀他这件事情,得让年轻一辈去处理。先前爷爷已经派出了龙虎十二子,却只有一人活着回来...”
随后江葛水将事情的整个经过,都讲给了江清雪听,之所以告诉她这么详细,自然是有让她去一趟的想法。
不过未等他主动要求,江清雪听完便当即表示,自己愿意去将张狂擒回来。
“太好了!”
“此次他定然逃脱不掉......”
整个道堂所有人都松了口气,有江清雪出手,即使张狂再狡猾,这次也在劫难逃。
通过‘龙虎十二子’仅剩那一人回来后的讲述,众人也都清楚了其余十一子,折在张狂手里的原因。
并不是因为张狂的实力,毕竟他一个锻体境初期,还掀不起这么大的浪花。
完全是因为龙虎十二子中的大师兄,心性不够、内心崩溃,被他趁机所杀。而其余人等,也皆是被他偷袭得手。
江葛水正是清楚这一点,才放心的让江清雪亲自走一趟,十拿九稳之事,自然无需担心自家孙女的安全。
自家孙女是什么样,他很清楚,从来就不缺乏生死搏斗,更不会傻到被偷袭或是内心崩溃,她只会将张狂手到擒来。
没过多久
据龙虎山的道门弟子汇报,至今为止并未发现张狂走出那片森林,于是江清雪就出发了。
...
森林木屋
此时张狂听完小软讲述的自身经历,他才明白,为何小软总是一副自卑怯懦的样子。
她出生时,母亲难产去世。
她一岁时,父亲车祸去世。
当时只有一岁的她,父母双亡,便由爷爷奶奶亲自带着。可没过多久,奶奶就突然犯病,猝死在床上。
之后,村里就有人劝她爷爷,说她是‘扫把星’,克人害命,让她爷爷赶紧将她扔掉,不要再继续养了。
但她爷爷没听,只是一到晚上就将她带到老宅,让她自己在那里睡。第二天早上,她爷爷再去将她接走。而当时她还不到两岁,甚至就连朦胧的意识都没有。
时间来到她六岁时,她爷爷作为村子里唯一的老中医,这辈子治病救人无数,可他自己却在某个深夜,突然无疾而终。
只留下一间药铺和六岁的她。
而后她舅舅一家,担负起了抚养她的责任,顺便将那间药铺继续经营着。
舅舅一家心善,舅妈也是个好人心肠,只是苦于一直没有孩子,所以视她如己出。
年幼的她,虽然无知懵懂,可还是一度从舅舅舅妈身上感受到了从未有过的“父母关爱”。
可好景不长,时间来到她八岁。
此时已经到了上学的年纪,但村里的学校却并不接收她。无论是老师还是那些学生的家长,闹了很多次,骂她是‘扫把星’,不能待在学校里。
最终校长无奈,只能将她又送了回去。
从此,舅妈在家带着她读书认字,舅舅也在教她草药的药性和药理,希望她以后做一个有价值的人,传承“村医”治病救人。
然而这样的生活也没有维持多久,在她十岁那年,舅舅舅妈进山采药时,遭遇了山体滑坡和泥石流,二人双双遇难。
十岁的她,彻底孤苦无依。
也正是那天,村里的人堵在药铺,纷纷要将她赶出村子,让她到外面自生自灭,免得再有其他人被‘克死’。
她迷茫、彷徨、不安的缩在墙角,任由村民往她身上吐口水,扔东西,甚至辱骂殴打...
不过她并不憎恨那些村民,因为她也认为是自己克死了父母,还克死了爷爷奶奶,又克死了舅舅舅妈。
最后还是村里的一些老人出面,才勉强制止住愤怒的村民。老人说孩子年龄还小,现在赶出去肯定要被饿死,不如让她先在村子里生活几年,等到了十四岁,在让她自己出去谋生。
许是村民们善良淳朴,许是为了给这些老人面子,这件事就被这样定下了。
也是从那天起,她多了一个名字,是村里老人给起的,唤做:小软。
小软小软,小小软软。他们希望能通过这个名字,改变小软命硬克人的特性。
自此之后,十岁的小软,便开始了一个人的生活。她深居简出,不敢与人交流,每到夜晚便去地里刨一些村民们落下的烂菜腐叶,带回家拿清水煮了充饥。
她也时常会去父母坟前、爷爷奶奶坟前、舅舅舅妈坟前,一跪便是一宿,一磕就止不住...
直到额头磕破,鲜血沁到了眼睛里,她才停下来。那时虽然只有十岁,却懂得了忏悔。
时间来到她十四岁生日的前一晚。
那晚伸手不见五指,没人知道、或许知道了也没人会去在意,她踉跄着奔向村外,迷茫的误入森林...…直到现在。
张狂回过神,满脸同情的看着她,语气温和:“这些年过的很苦吧。”
谁知小软却笑道:“刚才大哥哥给我做了那么多好吃的,我已经很开心了,一点都不觉得苦。”
她说话间眼睛都眯成了‘月牙状’,显然这些话是发自内心,即真诚又满足。
而张狂的心里却愈发酸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