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佛寺位于薛家村二十里地的千佛山中,依山而建,因寺内有大大小小佛像上千尊而得名。
山中树木葱郁,鸟鸣山涧,置身其中恍如隔世。
沿着蜿蜒的山路而上,时不时的还能碰到从山上下来的香客。
“来这上香的人可真不少。”
薛吉祥满脸骄傲的说:“那可不嘛,我跟你们说这千佛寺可灵了,你们有什么心愿一会上香的时候对着佛祖说,不管是保家宅平安还是求事业、姻缘都很灵验的。以前芝芝妈妈就来这上过香,希望芝芝平平安安长大。芝芝刚出生的时候就跟小猫似的,当时我还以为她养不活,多亏了佛主保佑,芝芝才能平安长大,阿弥陀佛。”
“看不出来沐阿姨还来这为芝芝求过佛啊。”黎谨是知道沐筠荷对林敏芝不好的,因此对薛吉祥话感到狐疑。
林敏芝僵硬的扯了扯嘴角,她心中深知这里说的妈妈并不是沐筠荷而是自己的亲生妈妈。
薛吉祥一滞,扯开话题:“那个都是以前的事了,我们先去拜佛求签。”
找到庙祝买了香后,几人来到大雄宝殿。
薛吉祥分给每人三炷香。
到关山这时,他摇摇头说:“薛奶奶,不…”
顾禾一把抱住他,附耳悄声说:“入乡随俗。”
关山才不情不愿的接过香烛。
五人跪在蒲团上给佛祖上了香。
一旁小沙弥将签筒递给薛吉祥,“阿弥陀佛,心诚则灵。”
薛吉祥掷摇了几下签筒,一支签掉了下来,“第三十号签。”
林敏芝几人在她之后也分别掷了签。
“几位施主稍等,我去请师父为几位解签。”小沙弥将五人带到侧殿。
过了一会,一个穿着朴素僧袍,慈眉善目的老和尚跟在小沙弥后面,“阿弥陀佛,几位施主,善哉善哉。”
薛吉祥将自己的签文递给老和尚。
“三十签下下签,此卦安份守己之象,凡事小心谨防也。施主莫恼,只要你闭口合齿,他事莫理,必能安泰,但若有亏心,到到害己。你所求之事莫强求。”
薛吉祥听完解签,心中并不轻松,反而心情沉重的看着正在听老和尚解签的林敏芝。
“你这是二十号签,上上签,当春久雨喜初晴,玉兔金乌渐渐明,旧事已成新事遂,看看一跳入蓬瀛。久雨初晴之象,凡事遂意也,此签有苦尽甘来之意,福自天生,百事遂意,和合大吉。”
接下来黎谨三人的签文皆为上上签,这让老和尚很是吃惊,一个上上签就罢了,连着四个上上签,让老和尚都有些怀疑人生了。
他将小沙弥叫到一旁:“你确定是看着他们从签筒里掷出来的。”
小沙弥摸了把光溜溜的脑袋,“师父确实是他们掷啊。”
“阿弥陀佛,为师着相了。等等,主持今早说什么来着?”
“上上大吉,四星连珠,贵出东方…东方…”
老和尚瞳孔明显一震,“快,快去,请主持。”
林敏芝觉得一惊一乍的老和尚好生奇怪。
黎谨三人对视后分散开来。
“阿弥陀佛,其他三位施主呢?”
“他们三个男娃闲不住,到寺里四处逛逛去了。”
“两位施主请稍等,主持马上就来。”
“主持?我们没有要见主持啊?”
林敏芝惊讶且不解盯着老和尚。
“阿弥陀佛,施主莫急,是主持想见四上连签之人。”
“你不会是我们吧。”林敏芝话中带着明显的迟疑。
“阿弥陀佛,还请施主将其他三位施主一并寻来。”
林敏芝看向薛吉祥,见她点头,便半信半疑的出殿寻找黎谨他们。
黎谨他们见林敏芝找来,立刻终止了搜寻。
关山发牢骚,“你跟着我们干嘛,你们俩是一刻都分不开吗?”
林敏芝杏目一瞪,“你有病”。
她转头又对黎谨、顾禾说:“主持想见你们三个。”
等四人回去的时候主持已经和薛吉祥说上话了。
“那丫头就是戴施主的女儿吧。”
“嗯,是的。这么多年未见,没想到主持您依然风采如旧。”
“我佛慈悲,看不得众生苦难”,主持话锋一转,“三位男施主可是在本寺寻找东西?”
三人被主持的问话皆是一惊。
“施主何必主行寻找,为何不问问本僧。”
黎谨上前向主持道歉,“主持抱歉,未经允许,擅自在寺中搜寻,望主持见谅。”
“无妨,无妨,今日我卜算后,已得知道你们几人将来,你们三人是来找黎施主留下的东西吧。本僧跟黎施主是忘年之交,今日我将他让我保管的东西交付给你们也算功成身退了。”
千佛寺主持从怀中掏出一个锦盒,意味深长的说:“不过你们最后要找的东西,关键机缘在这丫头身上。”
林敏芝讶异的指着自己问:“我?”
黎谨握着锦盒,若有所思,“主持能否详细告知?”
“阿弥陀佛,天机不可泄露,一切皆因画起,一切皆因画落,兰因絮果,破镜重圆皆为定数。薛施主,强留不得。”
一向看不起林敏芝的关山却惊呼:“不可能。这个乡下丫头能有什么机缘,主持你搞错了吧。”
“阿弥陀佛,出家人不打逛语,施主信也好,不信也好,冥冥之中自有注定,莫被浮云遮望眼。尘事已了,诸位施主请回吧。”
从千佛寺回来后,五人都各怀心事。
隔日,黎谨三人带回来一个穿着夹克衫,不怒而威气势的中年男人。他身上的肃杀之气让林敏芝联想到长年征战沙场的大将军。
“本想请你们过去的,但害怕吓到你们,所以我就不请自来了。薛大娘,有地方可以进一步说话吗?”
林金虎识趣出门转悠,黎谨三人跟着也离开了薛家小院。
林敏芝也准备去工厂看看,却被男人叫住,“你留下。”
“我自我介绍一下,我叫顾水生,是阿谨的舅舅。顾禾的爸爸,在国家保密单位任职,黎谨、顾禾、关山三人都是我们的人。”顾水生严肃的外表让人很难联想到他跟每天都笑眯眯的顾禾是父子。
“你好,请问你有什么事吗?”薛吉祥局促的搓着手。
“事关重大,我就开门见山问话。薛大娘,戴澜女士生前曾在你家生活过一段时间,请问她可曾留下过什么东西?比如字画之类的。”
“额…这…”
“你不用紧张,实话实说就好。”
“戴澜那时候过来哪还敢带那东西。听说戴先生的字画全被那群瘪犊子给烧了,哪还有东西给澜澜带过来。”
“那戴澜女士可留下其他东西?”
“几件衣服,一本日记…我都放在箱子里,你要看吗?”
“可以让我看看吗?”
顾水生翻看了几下日记本并没找到有价值的信息。
薛吉祥忍不住向他问道:“不是戴先生已经平反了嘛,为什么还要来查澜澜的东西。”
“大娘这个是机密。”
他又朝林敏芝招手,“小丫头,过来,你师父有告诉你他什么时候回来吗?”
林敏芝反问道:“您是想问画的下落吧?”
“小丫头挺有意思,愿不愿意加入我们啊?”
薛吉祥虽然不知道保密部门是干什么的,直觉告诉她肯定干的都是有危险性的事,替林敏芝婉拒道:“她一个小姑娘能干什么。”
“大娘,您谦虚了。这小丫头可没你说的那么脆弱。从她在抓获了潜藏在廊市的特大特务团伙中的表现来看,这孩子是个有勇有谋的。”
“你们干那些事肯定危险,我家孙女又不像黎谨从小习武,去了当人体盾牌吗?”
“大娘你可不要骗我了,这丫头的能耐相信你比我更清楚,我们不妨问问当事人。”
“顾叔,齐家的画在我师父手中,师父回来后我会让黎谨交给你。这也是我师父的意思。我只是一个平凡人加入你们恐难以胜任。”
“你既然这么说,我也不好勉强你。感谢你和齐先生的合作,往后你和齐先生若是遇到难处,我们会竭尽全力帮助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