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大概就是所谓的:偏我来时不逢春吧!
小学的时候总是隔三岔五就丢一个东西,铅笔橡皮什么的……
……
而说起“丢东西”这件事的时候,贺炎倒想起了这么一件事,小学时候的纪律委员——王玉泷。
其实他是二三年级的时候才从其他村的学校转来的,原因是因为那些村子的学校要拆了吧!
贺炎回他姥爷家的时候,能在宛如天梯的村庄里看到一点红色,那就是张霞小时候上学的地方,通体刷着红色的漆,只是荒废了很多年,村子也比较落败,没多少人留着了,比坞头村还冷清。
18年以前,大约是各个山头村落里吧!掀起了一阵“关校”的浪潮,贺炎二三年级的时候,班级里突然多了一些陌生人,看样子是其他村子的学校里转来的。
因为没钱,给那些城里的校长领导们塞不起钱,就只能偏安在这还没有落败的小镇上了。
纪律委员王玉泷就是一个,他家和王钰宁家好像还是什么亲戚关系,总之是记不清了。
而王玉泷和“丢东西”这件事也有关系。
但准确来说不是丢,说“偷”比较合适。
一天下午,不知是放学还是活动课的时候,孩童们正玩得尽兴,王玉泷突然发问:“你们写不写老师留下的作业咧?”
其他人疑惑道:“写咧么!为甚不写咧?”
王玉泷随口说道:“我不想写,等明天我就行张余瑾的,说帮她交作业,然后就把她的名字改成我的。”
有人震惊道:“我靠,这也行?”
王玉泷挥挥手,说:“有甚不行的咧?老师还能看出来?你们不说谁能知道咧?”
结果他还真的实践了。
……
但是也不是一蹴而就的,人找张余瑾要作业人家肯定不给。
“张余瑾,你的作业我帮你交吧!”王玉泷跑过去殷勤地问。
张余瑾怀疑的目光打量着他,拒绝道:“不,我自己交咧。”
王玉泷说道:“哎呀!我连你的一块儿交喽就行啦么,你还能少走几步咧。”
“不行,我自己交咧。”张余瑾摇头拒绝。
……
数学老师从教室外走进来,手里拿着一沓不厚的纸张,放下书,问道:“昨天谁没写作业咧?我这里少的一份儿。”
同学们你看我我看你,嘴里的悄悄话说个不停。
“咱们班儿是52号儿人么,我昨天布置作业的时候儿敢有人请假来?”数学老师又问道。
同学们又嘈嘈切切一会儿后,班长回答道:“么啦(方言,没有)。”
“那怎能少下一份儿咧?”数学老师奇怪道。
只有昨天跟王玉泷一块儿玩的人知道是怎么回事,但是早上交作业的时候张余瑾是自己交的,难道……
王玉泷还跑到课代表的地方上特地把张余瑾的作业找出来改了名字了?
也是让人难以想象的。
……
“来,把作业发下的,我看看儿谁么交。”数学老师不信邪,非要找出这个“真凶”。
结果作业纸你传我我传你,费了一番功夫都“各回各家,各找各妈”后,数学老师说道:“都相互看看儿,谁那里么啦作业咧。”
其它同学都左顾右盼,东张西望的时候,只有那群同学安安静静。还用得着看吗?
真是的。
“老师,张余瑾没有作业。”一同学大声说道,全班同学的目光顿时都聚集向张余瑾的地方,虽说成绩差就差点吧!但也不至于连作业都不交了吧!
数学老师立刻厉声质问,“张余瑾,作业咧?”
张余瑾赶忙辩解,“老师,我的作业交啦!”
数学老师眯起了眼,看着张余瑾,“交啦?交哪里啦咧?我这里就么你的作业么。”
张余瑾的语气激动了几分,“老师,我真的交啦。”
这时课代表也发话了,“老师,张余瑾的作业交了,我看见了。”
“交啦?甚时候儿交的咧?”数学老师问道。
“她在前头交的咧,我见过她的作业。”
“那为甚我么见过咧?”
坐讲台周围的同学议论道:“是不是有人拿啦咧?”
数学老师自然听到了,大声问:“谁把张余瑾的作业拿啦咧?”
同学们再次相互张望,只有那几个知情人一直垂着头,这时候讲话不对,不讲话也不对。
要么是包庇坏人,要么就跟王玉泷绝交再也成不了朋友。
在小学那个阶段,一群孩童的眼中,朋友多一个少一个的意义完全是不一样的,所以没有谁会为了争一个“诚实守信”的空名头而舍弃一个朋友。
……
怀疑挣扎着,一个声音响起,“老师我知道张余瑾的作业是谁拿的。”
全班同学的目光再次转动聚于一点,数学老师赶忙问道:“是拿的咧?”
“王玉泷。”
全班一片哗然,“王玉泷?”
数学老师问道。
“嗯,他昨天跟我们说今天要帮张余瑾交作业,然后把张余瑾的名字改成他的。”
倒也稀奇,这件事暴露之后竟也没有说是同学们看王玉泷是一个这样是人就故意远离他,也是,上江这样的小镇,孩童里也没有几个心存着坏心思的。
当然,那些从大城市里“深造归来”的除外。
“是咧呀?”数学老师确定的语气问道。
“嗯。”
得到这样一个答案后,数学老师三步并作两步走下讲台,去到了王玉泷的座位旁边,“把你昨天的作业拿出来呀!”
王玉泷扭捏着掏出了作业纸,战战兢兢地递给数学老师。
老师看着纸上的字迹,定睛看了一会儿,转身走到了张余瑾的座位边,把王玉泷的“作业”放在她桌子上,“你看一下,这是不是你的字咧?我看这名字跟作业的字不一样咧。”
张余瑾拿着翻看了两眼,确定道:“嗯,是咧。”
数学老师再次问道:“是你的咧呀?”
张余瑾也再次肯定道:“嗯,是我的字咧。”
张余瑾的同桌也作证道:“是她的作业咧,她的作业是我今早上一起交的,这就是她的作业。”
此刻,水落石出。
然而具体接下来如何贺炎便没有继续观察了,也没有看王玉泷是否恼怒的神色,脸颊是否因为败露而涨得通红。
……
当然,这世上没有一成不变的东西,就比如贺炎。
四五年级的时候贺炎也丢了一次作业……
当时是下午放学前的最后一节课,数学老师收的作业又没有凑够人数,因此又在班级里展开“调查”,最终发现是贺炎没交……
贺炎:我操************
老子写那么长时间第一个交作业你说我没交?你眼睛长后脑勺上了?还是给打气筒吹炸了?
但事实证明贺炎就是“没交”,作业发下来就是没贺炎的。
……
王玉泷,你说实话,我的作业是不是也是你偷的。
还得别人都放学走了,贺炎还得留教室里把作业补完交给老师才能走,因为已经写了一次了,第二次写贺炎自然是轻而易举,不多时就写完了。
而当时的数学题上有一个问题是需要写自己的生日的,贺炎真就想把王玉泷抓来,看看这孙子的生日是不是跟自己的一样。
也怪那个时候小学,写作业都是用铅笔写的,字迹很容易就能擦掉,如果不是特别用力去写,擦掉还能留下印记的话,那真的是被偷了只能一个一个找,甚至有的时候只能哑巴吃黄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