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医生把病历本翻开崭新的一页。
看了看眼前坐的端详的齐远舟，又看了眼一旁五大三粗，明显不好惹的赵空城，轻咳了一声。
“姓名。\"
“齐远舟”
“年龄。”
“一千……嗯，17岁吧。”
“性别。”
“你礼貌吗？”
李医生推了推眼镜，挥动圆珠笔，在病历本上寥寥写下几笔。
【时间概念错乱，疑似轻度妄想】
【自主防御意识良好，没有攻击性】
“爱看网络小说？”
“还好，打发时间。”
李医生话锋一转，突然说道。
“修为尽失之前你什么境界？修的什么功法？有没有系统？穿越的哪片大陆？后宫收了多少？”
对于李医生连珠炮般的询问，一旁的赵空城心里一阵打鼓，但最终还是相信了对方的专业性。
齐远舟翘起了二郎腿，身子前倾，一改方才配合模样，手指轻轻叩击桌面。
“你还真把我当傻子？”
李医生微微点头，抬手便在病历本上写下。
【思维逻辑正常，疑似小孩闹情绪】
齐远舟一巴掌狠狠拍在病历本上。
李医生吓得身子猛的后仰，一脸疑惑的看向齐远舟。
只见齐远舟眼睛微眯，唇齿微启。
“问我性别，我可以原谅你的冒失，但你用系统侮辱我，那后果将会很严……哎呦我去，赵空城！快放我下来！”
“你要敢再对我动粗，别怪我告诉我姐！琪琪以后也不会认你这个爹！”
赵空城单手提着齐远舟，丝毫没有理会他的威胁，满脸歉意的躬身向李医生道歉。
“这，李医生，这孩子脑子，你懂得，之前找韩医生看过好几回了，没事你继续问，我在一旁看着他。”
李医生深吸了一口气，调整了一番情绪后，将刚刚写下的内容划去，重新写道。
【思维逻辑轻度错乱，疑似网络小说重度爱好者】
李医生示意将齐远舟放下，赵空城笑着照做，但一只手却死死压在齐远舟的肩膀上。
齐远舟冷哼了一声。
他懒得说谎，更不屑于说谎。
显然，千年的洗涤，让他短时间很难融入这原生的世界。
试问，将一个孩童丢进危机四伏的世界一千年。
当他好不容易将三观重建，并靠着自己的努力，从万万人中脱颖而出时。
你告诉他，那只是黄粱一梦，他只是个普通人，任谁也会疯掉。
好在齐远舟自认已达化神境，对于自我的认知坚定不移。
任何人，都别想摧毁他心中的那座城。
问诊持续了将近一个小时，有了赵空城的“压制”，流程走的格外顺畅。
“李医生，您看我这小舅子还有治疗的必要吗？是不是废了？”
李医生微笑着摇头，将病历本缓缓合上。
“这孩子一切正常，青春期的幻想罢了，每个人都经历过。”
李医生顿了顿，继续说道。
“他们会幻想自己傲立于天地间，受万人敬仰。”
“想象自己一剑开天门，一跃飞升仙界，得道长生。”
“凡间有难，救苍生于水火，仙界有难，守灵霄之浩渺。”
“呵呵，说实话，他方才讲的那些，我听的都是热血沸腾。”
赵空城倒吸一口凉气。
“李医生，咱说点能听懂的。”
李医生干笑了一声。
“孩子出现这种情况，多是缺乏安全感的表现，你们这些做家长的，工作之余，也要多关心关心孩子的日常。”
赵空城不确信的询问。
“真没事？”
李医生确定的点头。
“真没事，刚才还有个小孩说，他看到了月球上的天使，导致双眼失明，相比之下，您家孩子算是正常的不能再正常。”
赵空城长出了口气，心里的石头也算落地。
谢过了李医生，提起齐远舟夺门而出。
……
黑色的轿车穿梭在城市之中，赵空城打开车窗弹了弹烟灰。
“小舟，我知道岳父岳母的离去对你打击很大，但是你不要忘记，你还有你姐、我，还有琪琪，我们永远是一家人，we are family！小子！振作起来！”
齐远舟失神的看着赵空城，他没想到五大三粗的姐夫哥，竟能说出这么肉麻的话。
他不着痕迹的擦掉眼角的湿润，哼了一声，这一刻，他选择与自己和解。
打开车窗，朝着窗外怒吼。
“去特码的飞升！去特码的黄粱一梦！我就是我，‘出云剑仙’——齐远舟是也！”
“我去，好浓烈的中二感，看来真是没救了。”
滋啦——
轮胎与地面的摩擦，划出一道长长的黑色印记，轿车稳稳停在了路口。
此时一辆红色敞篷跑车停在一旁，车里坐着两个穿着清凉的长发美女。
她们齐刷刷地看向齐远舟，一个个嘴巴张大。
“好帅的小哥哥……”
齐远舟瞥了一眼二人，冷漠的将目光转向前方，心中默默计算红灯变绿的时间。
“哇——禁欲系！”
“小哥哥！加个微信，姐姐带你兜风！”
赵空城将头探了过去，咧嘴笑道。
“不好意思，孩子还小，不约。”
两位美女拉低脸上的太阳镜，切了一声。
“大叔，你逊爆了。”
随即掏出手机朝着齐远舟咔嚓咔嚓一顿拍照。
赵空城眉头一挑，关闭了副驾的车窗玻璃。
“切，还治不了你们了。”
红灯变绿，赵空城一脚油门踩下，汽车再次发动。
齐远舟久久不语，赵空城干咳了一声，试图打破这尴尬的氛围。
“行了，有话就说，我的姐夫哥。”
赵空城嘿嘿一笑。
“小舟，我跟你姐商量过了，把你转到二中，二中的一位领导，是我从前的老班长，手续方面都好运作。”
“原来的学校嘛，就不去了，换个环境，心情也会好上许多，二中距离虽然远了几公里，但恰巧与我上班顺路。”
他当然不会说，是担心齐远舟回到原来的学校，会不会遭到报复。
毕竟，这个年龄的孩子，人人都叛逆的很。
“好，啥时间去？”
“下周一，这几天你让琪琪辅导辅导你落下的功课。”
“你有没有搞错？琪琪还是初中生，我高二啊！”
赵空城瞥了他一眼。
“sin30°等于多少？”
齐远舟：“……”
“那你告诉我等于多少？”
赵空城一脸嘚瑟。
“不造！”
齐远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