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不急!那是我家郡主!”
“可那也是我们王妃,王爷不会伤害她……”巾福拉住挤上前的翠柳,急着和她辩论。
张柚却敏锐察觉到巾禄刚刚说的话,什么叫王爷不会害王妃?
张柚拉住巾禄伸直拦着她们的胳膊,眼神疑惑犀利:“你知道些什么?”
巾禄被她的话一震,犹豫片刻,选择坦然相告:“王爷知道王妃因为乔三公子的事太过伤心,这一切都是太子导致的祸事,王爷和乔王爷也是想替三公子报仇,所以才瞒着郡主。
夏荷,你相信我,王爷是什么样的人,我很清楚,他不会伤害郡主的。”
张柚只听进去他说的那句:王爷和乔王爷也是想替三公子报仇。
也就是说,在乔四费心思计划乔王爷脱离这里之时,李广寒已经悄然在暗处和乔王爷对线,商议好他们对付太子的计划。
所以乔王爷走之后,李广寒格外的关心乔四,但是又派人监视乔四,是为了迷惑视线,让乔四忽视千里之外乔王爷那里的变故。
这样一来,所有的一切都有迹可循了。
书房内,已是一地狼藉。
始作俑者,不是怒气冲冲来兴师问罪的乔四,而是一向情绪稳定的李广寒。
半炷香前。
乔四满怀怒气,推开门之后,冷声质问:“你什么时候把我父王牵扯进来的?你明知道他早已积劳成疾,无力再左右那些兵力,你还和他商议什么?你们究竟要做什么?”
李广寒停住手中正握着的笔,他抬起头看着乔四盛怒不解的面容,听着她的质问,慢慢放下手中动作,走近他,想要安抚住她。
“太子暴虐无道,不顾文武百官的死活,百官积怨已久。联合乔王爷,也只是想要让他付出代价。太子所行之事,不止伤害了我,也害了你们。
乔王爷也是爱子心切,想要报仇,我们是一拍即合。至于要做的事,恕我不能告知。”
乔四冷着脸挥开他伸来拉着她的手,言语犀利:“别装了,李广寒。我知道你是因为姚玉舒的死,所以想要找太子报仇。我早就和你说过,你想报仇,我会帮你,我哥不也是因为帮你才跟着你出生入死,到现在落一个战死沙场的下场吗!
李广寒,就算当初姚玉舒的死有我的一份,你也不用连我父王也要来过来,成为你的棋子吧?
你什么时候变成了这样?你真的只是单单因为姚玉舒,才想要对太子动手吗?”
一连的质问,毫不客气地揭开李广寒的目的。
纵然他一开始是为了替心上人报仇,可是他怎么可以在连累兄弟之后,在连累兄弟的父亲!
李广寒在听到姚玉舒的名字之时,曾经的一幕幕闪现过眼前,甜蜜与痛苦交织,在乔四一声声的质问之下,他恼羞成怒,一把推开身旁桌案上的茶盏灯台。
上好的青釉瓷茶盏噼里啪啦碎得四分五裂,灯台也摔断成两截。
乔四被他的动作惊得后退一步,险险避开溅起的碎瓷片。
“你做什么?”
乔四声音拔高两度,眼中怒气更甚。
李广寒砸完桌案上的东西之后,再看向乔四的眼神,已没了这几日的温柔,他的眼神冷漠极了,像是再看仇人,恨不得抽皮拔骨那种。
“你还敢提起玉舒!若不是你几次三番的纠缠,又怎么会引来太子的觊觎?”李广寒盛怒着大步跨过地上狼藉,直直冲到乔四面前,抬手扼住她的脖子,眼神凶狠。
“我现在不过是借你乔家的手去对抗太子,这一切都是理所应当!这都是你欠我的!是你们乔家欠我的!
若是没有你们,我也不会成为这样一个连我自己都厌恶的人,去利用所有能利用之人,借所有能借之势!这一切,都是你们逼的!”
李广寒贴在乔四面前,压低声音怒吼着,忍耐了太久,他早就变得有些疯了。从前他看不上李远卓和李衔玉的疯,后来他发现了,他们确实是一家人,他们骨子里都是一样的疯。
既然他失去自己的珍爱,失去自己梦寐以求的理想,那么他成为什么样的人,又有什么关系?已经没人在乎,已经不再重要了。
他现在只想复仇。
报复所有摧毁这一切的人。
乔四听着他的话,看着近在眼前那双冷血无情的眼,感受他手上沉重的力道,一颗心愈发沉入谷底。
一开始选中李广寒,是因为她知道,李广寒性格良善,他若为君,会是爱国爱民的好君主。可是看着眼前这个因为姚玉舒的死就被逼的堕落,利用无辜之人的人,乔四第一次有了后悔的感觉。
她后悔选择了他。
他根本不如她想象的坚毅,他只想复仇,根本不在乎其他人的死活。
颈上的力气越来越大,她的脸色涨红,乔四用双手紧紧拉住他的手,李广寒这才松了些力道,像是恢复了些理智。
“你这样做,对得起姚玉舒吗?姚家世代清流,一心为君,为天下百姓谋福,你却变成如今这个模样,她若看到,怕是会失望透顶!”乔四想起远在他处的姚玉舒,从嗓子里挤出这段话来。
乔四是想通过提起姚玉舒,让李广寒放弃利用她父王,让他正派些,别再搞这样的动作。
显然,她的话,只起到了反作用。
李广寒亲眼见过姚玉舒的死,亲手葬送自己的天真无邪,他杀死了曾经的自己。再听到乔四提起姚玉舒,他只觉得好笑:“呵!可是她已经死了!”
“若是她没死,她看到你……”
后面的话还没有说完,乔四便被李广寒暴力地推倒在地,乔四冷不丁被推,双手抬起格挡却被狠狠擦伤,霎时见了红。
“你别再提她了!你不配!”李广寒冷漠地看着乔四摔倒在地,看她疼痛地抬起流血的双手,鲜血让他暂时性冷静了些,想起她刚刚说的假设,他有些颓废的想着:若是玉舒活过来,看到我如今的模样,只怕也只有厌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