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目光如恶狼般锁定在婴儿榻上的刘谦谦。
那人在屋内停顿了片刻,确认四周无人后,便熟练地抱起孩子,动作轻巧,没有发出一丝声响。
随后,他从怀中掏出一封信,放在桌上,便迅速消失在茫茫人海之中,只留下空荡荡的房间,和那渐渐冷却的阳光。
刘谦谦的母亲买完东西,满心欢喜地往家赶,手中提着大包小包,想着回去后就能看到孩子可爱的笑脸,心中便充满了温暖。
可当她踏入家门,屋内的寂静却让她感到一阵莫名的不安。
她的脚步顿住,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她快步走进卧房,眼前的景象让她瞬间僵在原地。
榻上空空如也,刘谦谦不见了!
她的大脑一片空白,手中的东西“哗啦”一声掉落在地,她慌乱地在屋内四处寻找,嘴里不停地呼喊着孩子的名字。
“谦谦,谦谦,你在哪里?”
声音中充满了恐惧与绝望。
突然,她的目光落在桌上的那封信上,那封信就像一个恶魔,静静地躺在那里,散发着令人胆寒的气息。
她颤抖着双手打开信,信上的内容让她的心沉入了谷底。
“刘首辅,若想你儿子安然无恙,即刻辞官,否则,后果自负。”
刘妻瘫倒在地,泪水夺眶而出,如决堤的洪水般汹涌。
她自责、悔恨,觉得是自己的疏忽,才让孩子落入贼人之手。
她不停地捶打着自己的胸口,哭喊道。
“都怪我,都怪我,我怎么能把孩子一个人留在家里……”
在极度的痛苦与绝望中,她的脑海中浮现出一个人,刘首辅在朝中最大的对头。
她顾不上整理凌乱的衣衫,披头散发地冲向那人的府邸。
一路上,寒风如刀,割着她的脸,她却浑然不觉。
她的心中只有一个念头。
找回自己的孩子。
她的脚步踉跄,却一刻也不停歇,仿佛那府邸里藏着她最后的希望。
来到府邸门前,刘妻“扑通”一声跪下,膝盖重重地磕在冰冷的石板地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她不停地磕头,额头与地面碰撞,发出“砰砰”的声音,不一会儿,额头便红肿起来,渗出血丝。
她的头发被寒风吹得凌乱不堪,遮住了她满是泪水的脸。
“大人,求您把孩子还给我,他还那么小,是我这个当娘的错,求您高抬贵手……”
刘妻声泪俱下,苦苦哀求,声音中充满了绝望与无助。
门缓缓打开,一个身形高大、面容冷峻的中年男子走了出来。
他身着华丽的锦袍,腰间系着一块价值不菲的玉佩,在阳光下闪烁着冰冷的光。
他看着跪在地上的刘妻,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眼中满是嘲讽与得意。
“哼,你倒是聪明,猜到是我做的。不过,想让我把孩子还你,没那么容易。你家那口子,在朝堂上坏我太多好事,多次坏我升官发财的大计,还弹劾我的亲信,让我在众人面前颜面尽失,我定要他身败名裂。”
男子毫不掩饰地承认,语气中充满了恶毒,仿佛一条吐着信子的毒蛇。
刘妻听他承认,心中最后的希望破灭,愤怒与绝望交织。
她不顾一切地冲上前,想要抓住男子,为自己的孩子讨回公道,却被几个家丁拦住。
家丁们如恶犬般,将她死死地按住,她挣扎着,呼喊着,声音渐渐嘶哑。
男子一挥手,家丁们便将刘妻强行拖进府中,只留下空荡荡的街道,和那被寒风吹起的尘土。
此时,刘首辅下朝归来。
往常,一进家门便能听到妻子温柔的问候和孩子的咿呀声,可今日,家中一片死寂,没有一丝生气。
他的脚步顿住,心中涌起不祥的预感。他快步走进屋内,四处寻找,却不见妻儿的踪影。
他的目光扫过每一个房间,每一个角落,心中的不安愈发强烈。
直到他发现了桌上那封信,他的手颤抖着拿起信,看完信的内容,他只觉天旋地转,手中的信滑落地面。
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一心奉公,清正廉洁,为老百姓谋福祉,为朝廷尽忠,竟招来如此祸端,让这个原本温馨的家,瞬间陷入绝境。
刘首辅瘫坐在椅子上,双手抱头,心中满是痛苦与自责。
他望着空荡荡的屋子,泪水在眼眶中打转,最终夺眶而出。
这个曾经充满欢笑的家,如今已支离破碎,而这一切,似乎都是因为他在官场的坚守与执着。
他想起与妻子的相濡以沫,想起孩子的第一声啼哭,那些美好的回忆,此刻却如针般刺痛着他的心。
就在刘首辅为妻子和孩子悲伤的时候,一阵急促且杂乱的脚步声,如密集的鼓点,骤然打破了屋内那令人窒息的死寂。
刘首辅心头一紧,还没来得及起身去查看究竟,一群凶神恶煞的家丁便如潮水般汹涌冲进了屋子。
他们个个满脸横肉,目露凶光,身上散发着一股让人胆寒的戾气。
为首的是一个身材魁梧壮硕的男人,那肌肉高高隆起,仿佛随时能将人碾碎。
他长着一张国字脸,满脸横肉堆叠,一双眼睛犹如铜铃般瞪着,目光如炬,恶狠狠地直勾勾盯着刘首辅,那眼神仿佛能喷出火来,随后扯着嗓子大声喝道。
“刘聪,跟我们走一趟!”
刘首辅心中猛地一惊,刚想开口询问缘由,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就见对方二话不说,粗壮的手臂用力一挥手,那几个家丁便如饿虎扑食一般,毫不犹豫地朝着他扑了上来。
他们拳脚并用,毫无怜悯之心,拳头如雨点般落在刘首辅的身上,每一击都带着十足的力道,踢腿也是虎虎生风。
刘首辅根本来不及做出任何有效的反抗,身体便如断了线的风筝一般,重重地摔倒在地,瞬间,身上布满了密密麻麻的伤痕。
新伤叠着旧伤,疼痛如汹涌的潮水,一波接着一波地袭来,让他几乎难以承受。
然而,此刻在他心中,如熊熊烈火般燃烧的,只有一个念头。
“我的妻儿到底怎么样了?他们现在是否安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