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的时间格外漫长。
在未有消息前,所有人屏息凝神紧盯屏幕,不敢大声呼吸。
直到……
“嘟嘟嘟。”
屏幕中出现硕大红色三角惊叹号。
那是连接失败的信号。
联络员惊呼一声,“不好,伊斯兰蒂星人主动切断联络。”
技术人员立刻接上,“已重新建立连接。”
“嘟嘟嘟。”
屏幕中再度出现硕大红色三角惊叹号。
联络再度被切断。
技术人员一次次建立联络,对方一次次切断。
像是在戏耍般,时而快,时而慢,时而给出希望,时而迅速掐灭。
“嘟嗒嘟嗒嘟嗒。”
直到屏幕上出现的红色惊叹号,更变成硕大的问号。
“无法找到目标坐标。”
硕大的提醒字体,像一记闷锤,锤进在场所有人心尖。
对方隐匿了坐标。
蓝星无目标可连。
整个技术团队红了眼眶,一瞬不瞬盯着找不到目标的红色闪烁提示。
太可恶!
这段时间一直把他们当猴子耍也就算了。
为什么,为什么还要在最后时间内戏耍呢?
随时随地可切断的联络加深了伊斯兰蒂星人的狂妄。
也加深蓝星上所有接触过人的恐惧。
现在最可怕的,已经不是对方在规定时间内到达。
而是对方随时想来就来,出其不意。
“领导,这可怎么办?”
有人问秦墨,眼中的担忧,溢于言表。
秦墨眼神冷冽的看着不停闪烁跳跃的红色三角形感叹号。
“做好自己应该做的事。”
“我们需要做的,是通过各种手段联络。”
“至于其他,自有其他部门领导负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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种花家剩余人数:10亿。
其他人员早已被转移至建交星球。
按照最坏打算。
种花家内部只需留下3亿抗击,还需转移走7亿。
各部门愁的头发都快秃了。
7亿!
7亿人呐!
如何在一天时间内转移走7亿?
之前那些可是转移了好长时间才转移走的。
现在如何转移?怕是把登记机器弄冒烟了还没办法吧?
各部门愁的头发都秃了。
不仅是因为交通工具问题,更是因为谁走谁留问题。
年老的不怕死,年轻的死不怕。
可能是蓝星最近接二连三的胜利战况,再加上超级后勤buff加成,给他们产生了一种运气爆棚,不管做什么都能成功的错觉,主动将抽到的号转移给别人。
“危险情况下,妇女儿童先撤,反正我们不走。”
“噢,儿童都撤完了啊?那青少年先撤。十八岁以下的都撤。”
“还有那些四肢不勤的技术人员,国家优秀人才先撤。”
“我爷爷小时候太害怕没参军,这成了他一辈子的心结,现在我有机会了,我要努力起来。”
东郊社区内,一个二十三四岁的年轻人慷慨激昂,热血沸腾。
他的演讲,振奋了其他热血青年,却听的社区负责人额角黑线不停滑落。
“停停停,够了够了够了!国家还轮不到你们这些孩子冒险。”
年轻人不服气,梗着脖子道,“怎么?还看不起我?虽然我文化科差了点,但我二十三岁,是最好的年纪。”
“种花家有难,身为种花家人,我义不容辞一定要站出来!”
负责人没维持住表情,忍不住翻了个白眼,“白从书,你够了啊。二十三岁是最好的年纪,那你怎么还三番五次没考上国家守卫编制,继续待在家里呢?”
“连你对门六十五岁退休的王大爷都考上古武后勤了,你居然没考上,回家继续练练吧。”
“国家已经收拢了三亿士兵抗前线,我们社区更是标配了101个武装人员,不需要你们来出风头。”
白从书听的脸色一阵红一阵白,弱弱道,“我那个,我不是不行,我只是每次考试都会拉肚子。”
“你知道的,每次社区训练,我都是第一名。”
负责人也很无奈,“拉肚子就吃枇杷果啊,0.5元一个。”
白从书,“叔,你可能不信,每次我只有进去准备考试的时候才会拉肚子,偏偏那个时候不允许吃东西。”
负责人一想到他考试过敏体质,忍不住叹气,“我要是贸然把你们弄进去那才是害了你们。”
“仔细想想那个画面,前线打仗了,三亿人齐刷刷全上战场,说不定前面刚打完,我们这才刚点完数。”
“这才是资源最大的浪费。”
“打仗这种事,不是靠一腔热血就行,靠的是听指挥,听命令。”
“现在你们这群二十多岁的小伙子,全部听我命令回家等抽签。”
“谁抽到离开,必须离开!”
在场年轻人眼眶一红,抢过社区协助袖章,帮忙劝服其他人离开。
他们谁都不想走,他们谁都想发光发热参与一次战斗。
简简单单只一次就好。
天知道,在外星旅行家少,种花家人多的蓝星中,他们有多想参与一次。
负责人摇头不去管,转身离开时发现天空异常刺眼。
他下意识抬头,右眼被什么东西晃了一下。
一股莫名的情绪蹿上心头,负责人直觉察觉不妙。
当他张开嘴巴准备喊‘躲起来’时。
biu~
一个极轻极轻的声音落在耳中。
紧接着,是重物落地声。
负责人偏头查看, 看到刚还活蹦乱跳一脸不服的白从书额头破洞,摔在地上。
biu~
又一个极轻极轻的声音落在耳中,又是重物落地声,又一个年轻身影额头破洞的摔在地上。
他们如愿参与了战斗。
却为之付出生命。
“捂住脸,迅速躲进最近的地方,快!”
电光石火间,经验老道的负责人判断出新来旅行家的狩猎癖好。
“年轻、男性。”
按照之前演习。
所有人冲进最近居民楼,最多需要20秒时间。
而20秒,可能会损失30-40个年轻男性。
“啊~”有人惊慌大吼,乱了节奏。
幸好,每天五次的高强度训练,练出了大部分人的肌肉记忆。
跑的最快的那些,都是听从命令,不知道现场发生什么事情的人。
跑的最慢的那些,都是看清死亡,双脚发软浑身颤抖的人。
跑的快的人,拉住跑的慢的人。
跑的慢的人稳住心神迈开双腿。
“所有人,跑。”负责人拿出对讲机下达指令。
现实比演练更可怕。
一个又一个的年轻男性倒在地上,挡住奔跑的步伐。
有人下意识去看,看到昔日好友死在眼前,忍不住停下脚步。
负责人低吼,“别管倒下的人。”
“跑!”
“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