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全迟疑了一下,“大人,我们这么做是否要向朝廷通报一声?”
“毕竟,这三人可都是湖广的大人物……”
这话还没说完就被明千户打断了,明千户不悦道:
“怎么,你们只记得锦衣卫可以皇权特许先斩后奏。”
“难道我们东厂就不能?”
见赵全还想继续说什么,明千户继续道:
“有什么事情,我明某人自会一力承担!”
“还不随我一起去拿人?”
其他人也不敢再说什么,赵全点了一千人马,外加数百东厂之人浩浩荡荡的朝官署而去。
明千户明白那三人都是什么货色,自然不会给他们好脸色。
一声令下,就让人围了官署。
“你们要干什么?”
“这里是官署,不是你们能撒野的地方!”
那官署大门口护卫这话才刚刚落下,东厂番子就狞笑一声,抬头就是一个狠狠的耳光。
“什么东西?”
“也敢在我东厂面前放肆?”
“别说个区区从二品的布政使,哪怕是高高在上的大学士、六部堂官,我们东厂抓得还少了?”
那名守卫被一巴掌扇得眼冒金星,本想放两句狠话,听闻东厂的名字,顿时吓得两股颤战,忍不住后退了好几步。
“我,我,我……”
那东厂番子瞪了一眼,“你什么你,给我滚一边去!”
说完东厂番子就带人径直闯入官署之中,擒拿湖广布政使谢玉良,湖广总兵马正阳,长沙知府汤恩三人。
明千户直接围官署自然不是没有道理的。
三人是一伙的,平日里就喜欢在官署里说一些大逆不道的话,攻讦朝廷,吹捧东林党,吹捧江南士绅。
对于平叛大军那是能打压就打压,军饷粮草能克扣就克扣,能晚给就晚给。
对于义军是能投降就投降,能避让就避让。
连堂堂湖广总兵马正阳都不待在军营里,而是待在城里的官署之中,可见他们的心思如何?
三人听闻外边的动静,顿时吓了一大跳,心虚的往四周看了看。
而后听闻是驻军围住官署,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三人也就长沙知府官位低一点,另外一位是封疆大吏,一位是一省驻军最高长官。
马正阳阴沉着脸,怒骂一声。
“长沙卫指挥使是赵全吧!”
“这厮到底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吗?竟然围住官署?”
“当真是岂有此理!”
当三人走出房间,来到大堂,只见军士四处拿人,仿佛要将官署之人全部捉拿。
马正阳率先坐不住了,怒目一瞪。
“尔等还不住手?”
“我乃湖广总兵马正阳,尔等出兵,可曾得到本总兵的命令?”
“你们莫非是想要造反不成?”
原本捉拿的军士被马正阳这番话一吓唬,顿时眼中闪过一丝犹豫,手中的动作忍不住慢了几分。
这时候突然传来鼓掌之声,还伴随着一声怒喝之声。
“尔等还停着作甚?”
“还不将面前三人给我拿下?”
驻军不敢动,生怕这秋后算账,但是东厂番子可不惧怕这些。
径直冲到马正阳面前,目光冷冽,抬手就向马正阳抓去。
“东厂抓人,尔等还不速速束手就擒?”
东厂之名一出,谢玉良马正阳三人顿时眉头一跳,心中警惕感十足。
“我等乃封疆大吏,乃湖广核心之人,湖广千万人皆系我一身。”
“尔等焉敢如此?”
但这话可吓不住东厂番子,越是如此,他们脸上的嘲讽之意越重。
“呵呵,那些六部堂官,大学士,喊得狠话可比你重多了。”
“仿佛整个大明,整个天下离不开他们一样!”
“结果呵呵,离开了他们,这大明依旧毫无变化!”
不过数个呼吸,三人就被东厂之人轻松拿下了,就像是掐着三只小鸡仔一样,被带到了明千户身旁。
“大人,三名罪犯皆已带到。”
“还请大人示下!”
明千户目光冷冽,他们还以为自己的谋划天衣无缝,和江南士绅的勾结无人发现。
呵呵,实际上,在东厂和锦衣卫暗探的探查之下,连他们每天穿的是什么颜色的底裤,他都一清二楚。
谢玉良瞧见明千户,眼神微眯,忍不住开口威胁道:
“明千户你可要想清楚自己在做什么?”
“我等三人乃是湖广军政核心,如今义军已占领小半湖广,已经有几分席卷天下之势。”
“在这个节点,再对我们下手,若是让义军占领湖广,后果如何,你应该比我们清楚!”
不少湖广军政人员,乃至于赵全都脸色微变。
这责任不仅他们承担不起,连眼前的明千户也承担不起啊。
明千户见这谢玉良死到临头还敢威胁自己,顿时怒极而笑。
三两步走到谢玉良面前,抬起手,就狠狠一个耳光扇了下去。
“狗娘养的畜生,你也好意思提湖广二字?”
“来啊,将这位湖广布政使干的好事拿过来!”
身后的东厂番子将谢玉良的罪证拿了过去,明千户接过之后,面色如霜道:
“一月前,湖广布政使谢玉良勾结义军,送去粮食十万石,为叛军将领冯勇接收!”
“二十天前,你听从世家之令,克扣平叛大军军饷军粮,致使大军集合晚了数天,致使袁州城落入叛军手上。”
“半个月前,你吩咐手下衡阳知府配合叛军攻城,让叛军攻破衡阳城,衡阳王府上上下下被屠戮殆尽。”
“岳州知府萧云成,宝庆同知方良辰,还需要本千户继续说吗?”
谢玉良闻言脸色骇然,满是难以置信之色。
“你,你,你……”
但很快他就醒悟了过来,眯着眼睛,色厉内荏道:
“这些都是污蔑,都是污蔑!”
“你们东厂不就最擅长钩织罪名,伪造证据吗?”
明千户闻言,低下头,目光冰冷,将手上和信件用力的拍在谢玉良的脑袋上。
“来,来,瞪大你的狗眼看看!”
“这是不是你写给江南士绅,写给叛军的密信!”
“看看,这是不是原衡州知府黄柏写给你的密信!”
“要不要我们将这黄柏请来,和你当面对质?”
谢玉良伸手接过信件,随意扫视了两眼,整个人如坠冰窟,眼神一黑,直接瘫倒在了地上。
连密信东厂都掌握了,完了,彻底完了!
明千户看了眼面如死灰的谢玉良一脸,冷哼一声。
“给我带走,打入大牢听候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