津临市有了新的引进项目,在最红火的商场附近,开始投建酒店,标准为四星级,而这家新引进的外资,是周斯匀一手操办的,这位书记的政绩工程。
施工现场波澜壮阔,大批的工人投入到建设中,该项目至少能够解决市里上千人的工作岗位。
周斯匀、隋海等领导班子亲临现场考察工作,市场要放开,这是大刀阔斧的重要一步。
注解:周斯匀是正书记,比隋海接任的副书记高一职,由于限制原由,官职不能够写实,还请谅解。不能写实,不能写实,不能写实。
“各位同志,各个地方都在摸着石头过河,如何走好经济这条路,需要大家集思广益,甚至得拿出浑身解数,做好经济建设。”
周斯匀背着手,器宇轩昂地说了起来,书记走在最前后,队伍里发出恭维的声音。
当前的形势,国有企业发展落后,面临市场淘汰,个地方经济贫瘠,一切百废待兴,能够带来“政绩工程”,加大投资,那你就是好干部。
这一项考核规定,或许影响数十年。
“隋海同志,来说说你的意见嘛,对于津临市而言,恐怕没有人比你更了解,你可是这里土生土长的干部。”
随即,周斯匀将目光落在隋海身上,现场欢愉的氛围顿时沉重下来。
本来,这市里书记的位置,该由隋海往上晋升的,可他被摁住,空降了位干部同志。这样的事情,两者只能够站在对立面。
无论是被迫,亦是权力的争斗。
“引进外资,这当然是极为重要的一步,我们得学习外企的技术,也能够快速带动当地的发展,就业率等问题。另一项重要工作,便是国企的改革发展。”
隋海郑重发言。
“话说得很漂亮,但是有一句话是怎么讲来着,光说不练假把式,你的把成绩做出来,才能证明你这位干部能够接受得住考验,而不是长篇大论。”
周斯匀失望摇头。
而这一番话虽然讲得温和,但在毫无避讳地批评隋海的无能,对,就是无能,关于发展,他可没有做出任何表率作用。
成绩就摆在那里,城市犯罪率增高,就业率下滑,国企面临淘汰,产能低下,这就是隋海面临的严峻局势。
牵头组建师资队伍,由于何民众的反水,亦是由市里的一把手,周斯匀牵头负责了。
“书记说得在理,谨听教诲。”
隋海嘴角微微上扬,情绪没有任何表露,但他内心已经波涛骇浪。
“对了,有位小同志的表现很好,这个外资项目呀,就是她做到接待,才让钱顺顺利利投在咱们这里,不然就要到隔壁喽。”
突然,周斯匀停下脚步,目光看向不远处的人群,所有人都望了过去。
隋海顿时神情严峻,嘴角不禁抽搐,连呼吸都变得沉重,情绪波动瞬间极大。
只见一位靓丽的女同志,朝着人群快步走来,竟然是何麦,在“道口惨案”中,她被抓捕后,隋海特意见过她,对其记忆深刻。
“各位领导好。”
何麦笑意盈盈,和煦的笑容在阳光的衬托下更为灿烂,一副人畜无害的清纯样貌。
“她叫何麦,目前担任接待工作,我看她就很适合在商业部任职嘛。”
周斯匀笑意盈盈地介绍。
旁人都纷纷提出赞扬,只有隋海神情严肃,于是周书记不悦发问:
“隋海同志,这么大的项目,何麦亲力亲为,努力奋斗在一线,难道这样的同志不该表演?”
“未免太小题大做,非要去赞扬的话,我觉得更该表扬的是还在扛着钢筋辛勤工作的工人,如果只是稍有付出,就举起来赞扬,很容易滋生腐败问题。”
隋海重重道。
霎时间,现场变得尤为沉寂,没有一点声音,似乎都忘记了呼吸,任谁都看得出来,一、二把手已经针锋对麦芒了。
“领导批评的对。”何麦用力点头,笑容诚恳,清脆的声音如喜鹊报喜那般动听:
“我只是在工作的时候,恰巧被书记看到了,然后就被当众提起,确实不及工人辛苦,我应该为市里的经济建设,再多做努力的。”
眼下,被表扬的小姑娘道歉了,这反倒让隋海被动,这位只是点点头,没有再吭声。
他在明目张胆的挑衅......在某一刻,隋海深深看了周斯匀一眼,这个时候,冷风大了些许,他知道,没有退路可走,要不然会被一步步侵蚀掉权力。
......
兴平县,天色渐渐暗沉......
国营饭店里尤为热闹,姜志堪等人要出发去省城了,裴寂昌特意招待众人,定了好几桌饭,还是七菜一汤,特别高的标准。
班晓庆、任村成等人,哪怕裹着厚厚的纱布,都要赶来饭店,哪能舍得这一顿好饭。
大事终于告一段落,也该吃顿好的了。
而在包间里,都是些重要人物。裴寂昌招待周薄康、刘生树、任庆关、孟守文等领导,包括县长廖志堂也要来,颇有庆功宴的味道。
眼下,裴寂昌的位置,完全是彭正铭的。
还没有正式起餐,支书凑到裴寂昌耳边,小声询问:“何麦怎么还没有把你告上法庭?”
之前何麦急着要离婚,可自从何地吃了枪子,她也身败名裂无所顾忌后,竟然不再提离婚的事。
其实裴寂昌一直在等着,但如石沉大海,那个女人没有任何音信。
“你怎么突然提起这事?”
裴寂昌小声道。
“我也不知道为啥,太紧张了,要跟这么些领导吃饭,连县长都要来,我话都讲不利索,啥时候再找个婆娘,可不能再跑了,不然就三婚了。”
支书絮絮叨叨,身子都在微微发颤,想想在半年前,就连镇子上的一个主任,都能对他吆五喝六。
“怕啥,你这个支书,可是上头选派下来的干部,这不比他们厉害?”
裴寂昌笑着调侃。
“哎呦,还说这话,不过呀......”支书咧起嘴,“咱也是真的混起来了。”
“是啊。”
裴寂昌点头,但神情渐渐严肃,支书提了何麦一嘴后,就不由想起这个女人。
他产生一种强烈的感觉,这个何麦,很像前一世的自己,渐渐狠毒,甚至蛇蝎心肠......
“廖书记来了。”
外头传来呼喊,裴寂昌连忙走出去,有关何麦的事,压在心底。